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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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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的暑假,那是我不堪回首的开始。

青春年少,又是个性张扬的时代,因为和爸妈吵了几句架,我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没有想到,厄运就这样降临在我的身上。

夜已经深了,我还没有回去的想法,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我的身旁。一个男人下来和我搭讪,问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也不清楚,正要摇头的时候,他拍了我一下,我竟然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竟然身处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地。我惊愕,呼天抢地的叫喊,得到的是两记响亮的耳光。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对我凶神恶煞地叫喊:“再他妈的叫,老子弄死你!”从未有过的遭遇让我失去了反抗的勇气,逆来顺受地任他们把我带到东南西北。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我的命运已经不是我能掌控。

但是我知道,他们耍对我做的不仅仅是这样囚禁而已。果然,在他们的威胁下,我喝下一杯水,又一次的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个大山深处的村落,我的周围站满了围观的人,我惊恐地看着四周,低矮破旧的房屋诉说着这里的落后,一条条羊肠小径通向不知何处的远方。一个蓬头垢面的苍老男人站在我的面前,见我醒来,露出满口黄牙的笑。

那个看管我的男人对他说:“怎么样?我说够精神吧?五千块钱已经很低了,我保证还是黄花闺女呢。”

我突然明白,我是遭遇了人贩子的毒手,我看着电影里面才出现的情节,就这样出乎意料地降落在我的身上,我第一反应就是逃。

当然这个举动在众目睽睽下是徒劳无功的,很快我被老鹰抓小鸡似的带回,卖我的男人又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劝你一句,马上,以免夜长梦多。”

我被卖了,廉价的五千块钱。我面前这个苍老的男人就是买家。他叫周光,其实他并不老,只有34岁,但是生活的劳累让他显老。

他把我带回去,听从了人贩子的话。

光天化日之下,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地关窗堵门,饿狼扑食般的把我压在身下,我只有小小的17岁,就这样被他蹂躏,我不甘心啊!我反抗,但是在他面前我是那样的势单力薄,这个时候的我和他,在他眼里,没有身份和年龄的差别,有的是一个成熟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欲望。

他粗鲁地撕开了我衣裳,我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和他的目光里,他的手在我身上急促地游走,他的唇饥渴地覆上了我的嘴,我想却嘁无能为力,就在慌乱中我感受到了我身上的衣服已经离我而去,我胸前的柔软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

求天不应,叫地无门,我哀求着:“不要这样。”但是很快我紧夹的双腿被他强行分开,接着我感觉到他的坚硬纵深到了我体内,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痛和害怕让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当这一场暴风骤雨过后,我艰难地起身,周光看着我面前床单上那一抹惊艳入目的殷红,得意地微笑。

我听见未来的婆婆正兴高采烈地分喜糖,不由得悲痛欲绝。我想这就是我任性的代价。

就这样,我在那个做梦都没去过的地方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每天要随着婆婆和丈夫到田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晚上还要承受着周光辛勤的耕耘。他的辛勤很快有了结果,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却只有生不如死的悲哀。

来年的阳春三月,我的孩子呱呱落地,取名为阳阳。看着活泼可爱的阳阳,我想就这样认命吧,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那天警察的到来,让我手足无措,经手我的人贩子被抓,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看着活泼可爱的阳阳,他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我一咬牙,带着他我回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家。家中的变化很大,母亲像老了十岁,家中的顶梁柱父亲也因为我的失踪急火攻心去世,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外出打工。踏入社会,我才知道生活的艰辛和世人的狡诈。

我在一家公司当文员,工资不高,还要时时提防着那个色迷心窍的老板的骚扰。我在勾心斗角的工作中如履薄冰地生活。每一次想要流泪的时候,想一想阳阳牙牙学语的样子,我的心里就重新有了力量。

时间一天天看似平静地流逝着,转眼阳阳五岁了。

天有不测风雨,有一天,妈妈跟我说,阳阳这几天一直发烧,还流鼻血,让我带他到医院去看看。

医生真是残忍,面无表情地宣布了阳阳的病情――白血病。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让我站立不稳。等我有了意识,我不相信这个事实。不会,我的命运怎么能这样坎坷?我不相信,我紧紧地抓住了医生的手,我多么希望他们是查错了。

医生见惯了呼天抢地,心平气和的告诉我,如果想要救阳阳不是没有可能,唯一的办法,造血干细胞移植。

我抓住了这仅有的救命稻草,赶紧和阳阳做了配型,很遗憾。我们的血型不相配。

造血干配型的最佳选择就是近亲,我一下子想起了周光,那个我恨我怨毁了我的男人,却是阳阳的生父,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但是为了可能是我世上唯一的孩子阳阳,我豁出去了。

我独自一人踏上火车,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小村庄。这里依旧贫穷落后。当我站在周光那三间摇摇欲坠的小破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认出我来。

我面无表情地说完了事情的经过,看得出周光很激动,他当下表示要尽一切努力挽救阳阳的生命,因为这是他的骨肉,因为他欠阳阳的。

配型很成功。就在我刚看见希望的时候,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了我们面前,那就是高昂的手术费。不加后期的恢复,仅仅是手术费就要30万。这笔钱,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周光在我面前发誓,说哪怕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救阳阳的命。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周光,你的锅可是金的?能卖出30万?”他不再言语,我也低头沉思。

钱啊,真是好东西,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没有钱我们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魔吞噬着阳阳的生命。

无可奈何,我主动投进了那个对我垂涎已久的色迷迷的老总的怀抱。我的身体苍老没有弹性,我强忍住恶心对他巧笑嫣然。我不知道自己和那些卖身的小姐有什么区别,但是为了我的孩子,我放下了尊严。

一个月,我从老板那得到了2万,但是这些钱,对于阳阳的病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看见阳阳以前红润的小脸,被病情折磨得面无血色,我心如刀割。看着他每天无精打采叫我:“妈妈,我疼。”的样子我泪如雨下。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能给你健康的身体。我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挽救这个孩子的性命。

无计可施的我们想到了求助社会。

阳阳的报道播出了,但是现在这样的事例层出不穷,加上人情的冷漠,我们并没有得到多少救助。

雪上加霜的是我和老板的被传得沸沸扬扬,流言蜚语传满大街小巷,报道播出之后,我被骂得狗血喷头,大家一片朗声说我没有资格做妈妈。

看着我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我一计涌上心头。从那天开始,我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光明正大地和老板出双入对,阳阳那我也很少的顾及。

社会上又有了我的报道《90后母亲灭绝人寰》《孩子病危,母亲却忙于与情人幽会》。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起阳阳,好

心人也越来越多,阳阳的捐款越来越高。人们都不知道,每天夜里我洒泪湿巾,我这都为的是阳阳,只有这样他才能引起社会的关注。只有获得更多的同情,他的捐款才能更多。他才能早点做手术,才能有更大的生的希望。

至于我的名声,我的脸面,为了阳阳,我都可以不要。

我偷偷地打电话问母亲,手术费筹齐了?那边母亲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苍老:“快了,孩子让你受苦了,你上辈子可是造了什么孽了?”只要阳阳没事,我受点苦又有什么呢?

那天我在看电视,我看到了阳阳,记者问阳阳,想妈妈吗,我目不转睛地盯住屏幕,我多么想听他说一声想。那么我做的一切也值了。

然而阳阳那还带稚气的脸说的是:“妈妈是个坏女人,我不想。”我惊呆了,我做的一切阳阳都不能理解,我掩面而泣。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并理解我的。

终于,到了阳阳做手术的日期,我心急如焚地回到医院阳阳,我的孩子,你有救了。但是阳阳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激动,他对我的到来视而不见,甚至将脸转到了一边。

我哭着离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辆车停在了我的身边,我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带到了一间小屋子。

面前耸立的是几个彪形大汉。其中的一个问我:“你就是那个不要孩子的母亲吧?”

我还没有说话,另一个接着说:“不是她是谁?她不就是凭着脸蛋漂亮去勾引男人的吗?”

接着,一个为首的上来扇了我几个耳光,我被控制住手脚,他们把准备好的污水、垃圾往我身上泼洒。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我现在想的不是自己,是阳阳,他还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止了动作,一个人恶狠狠地说:“老大,我觉得这样的女人,我们应该给她留一个记号。”我看着银光闪闪的刀子,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我发现自己被扔在了荒郊野外,好不容易才打到车回家,在镜子里面,我看见了脸上是触目惊心的一个“X”号。

现在我知道什么叫做悲痛欲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我打电话给母亲,谢天谢地,阳阳手术很顺利,现在正在无菌仓接受治疗。这是我唯一的欣慰。我的嘴角终于有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意。

我的使命结束了,这个城市我是呆不下去了,原来的工作我也不能要了,离开吧,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囊,直接坐上了一辆开往外地的车。

重新开始并不是那样的简单。因为阳阳的报道,我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人物。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打工,但是所有的用人单位,在看着我脸上的“X”号之后,都会认真地看我几眼。接着我就失去了工作的机会。更有甚者,直接就说:“我们这用不起心如蛇蝎的女人。”

我只有都靠捡垃圾维持生计。我也曾想过,与其痛苦地生活,还不如死了的好。但是我想到了阳阳。阳阳是我唯一的挂牵,母亲已经年老,不知道能陪他到什么时候。对于周光,一个没有文化,没有能力的人带着他,我实在不放心。

并且我还有我的心愿,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误解我一辈子,现在就是受再大的苦我也要支撑下去,等到他长大的那一天,我要告诉他,我是爱他的,妈妈不是个坏女人。那样我死也知足了。

孩子,不是我在逃避,只是我只有如此才能挽救你。这个秘密压抑在我心底已经很多年了,我想阳阳总有一天会明白,他也会原谅我的,对吗?

带着这样的信念,我强迫自己生存下去,我时常偷偷地给母亲打个电话,听母亲在那边泣不成声:“孩子,你回来吧。”我想会有这么一天,我一定要回去。我想这一天不会太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