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秀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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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别上海人的“话语霸权”

文/胡永超（郑州）

阿东见我说：我对个别上海人充满着一种别样的“阶级仇恨”！

我说都啥年代啦，哪还有什么阶级仇恨啊？再说了，不就是人家上海人比你过得好点儿吗，仇恨个啥呀？

阿东说你不懂，我不是嫉妒他们过得好，而是气愤他们的“话语霸权”。

这就是阿东给我讲的原因。

阿东在“五一”期间去了一趟上海，看望在沪求学的女朋友。国家规定，大学生凭学生证乘火车可以享受半价优惠，郑州到上海有一段距离，为了省钱，阿东不知道从哪里办了一个假学生证，结果，去车站买票时全价84元只花了42元。不管省多省少，总算是省了几十元，在火车上阿东还在心里盘算着：去时省42元，回来又是42元，差不多省一百块了。

没曾想，到上海下火车出站的时候，阿东遇到了麻烦。站在监票口的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因为他拿的是半价学生票，要检查他的学生证。于是阿东便把学生证交给了检查人员。检查人员问他是不是上海人，因为只有家在上海的学生才能享受到乘火车的半价优惠，阿东就说是，我就是上海人。那人又问他是哪个区的，慌忙中阿东说他家是徐汇区的，其实他也是从电视中才知道这个区的名字的。那人说那你给我说几句上海话，会说就说明你是上海人，说不出的话那么就对不起，就说明你不是上海人，这学生证便是假的，你就得老老实实补票！

不用说，阿东肯定是不会说上海话了。可能是做贼心虚吧，毕竟学生证不是他自己的，阿东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不敢犟嘴，乖乖地去补了42元钱。

阿东倒不是特别心疼他的42元钱，也不觉得自己弄假学生证买半票的做法理直气壮，他只是觉得上海人太霸道了：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衡量是非曲直啊！之所以揪我就因为我不是上海人？

“我有一个理想！”阿东对我说：如果可能，上海人来郑州时，出火车站都得给我说几句河南方言，不会说的话就罚款、罚款、再罚款！

这是阿东给我倾诉“冤屈”时的最后一句话。

以小人之心度“市场调查”

文/莫非（北京）

每天在上下班的路上，总会有不少人往我手里塞各种宣传品，无非是楼盘广告那类东西。我是穷人，暂时不敢想买楼的事，所以一般是躲开了。但躲的时候总有某种愧疚感，相对于人家的殷勤，我这躲避的姿势几乎意味着一种蔑视或侮辱，而我对这些派发宣传品的人是有点敬意的，因为他们无非是从楼盘开发商那儿领来一摞纸而已，而开发商并没有派人监督着他们，要求一定得把那张纸塞到路人手上啊。照我看来，他们完全可以把那摞广告领来了顺手扔进垃圾箱嘛。但他们没这么干，他们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真的，在没人监督的时候，你能保证你有这份职业道德吗？

我想起我念大学的时候，暑假期间“勤工俭学”，学生会给我们班揽了一个“市场调查”的活：给我们一人一堆调查表格，让我们上街，无论找什么人，按表格上的内容提问，把空给填满了。表格上面的问题是围绕一种新开发的果汁饮料的，在我看来都很，比如“你是愿意自己买水果榨汁还是买瓶装饮料”之类。我们就带着这些问题上街了。

我记得我领了五十份表，一天下来，只填了四五份。没几个人愿意驻足七月份的大太阳底下跟我们商讨这种问题。傍晚汗流浃背地回到宿舍，大家的“战果”都差不多。自然很沮丧，因为每填满一张表格你才能领到两元钱。

大家的议论由沮丧而愤怒，由愤怒而坦然：只有幼儿园小朋友才会认真回答这类问题，通过这种问题能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其实对水果什么的，人和人的消费心理能有什么大的差异？你真的想知道答案，还不如我们替你回答了！

于是我们自己动手把所有表格都给填满了。

过了几天，有人来收取填好的表格。他压根没问一句填在表格上的内容是不是真的是从大街上问到的。有必要说一句：来收表格的不是那家开发果汁饮料的公司，而是一家市场调查公司。

毕业以后老同学聚会时还有人提起过这件事，免不得嬉笑一番。我觉得大家多少都有以嬉笑掩盖尴尬的嫌疑。同学们大多在公司里工作，知道市场调查的重要，但也知道绝大多数调查都是公司自己组织力量完成的，没有委托什么专业调查公司。

我怀疑大家都在以小人之心度“市场调查”。

投资环境的故事

文/沈金国（贵阳）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不是瞎编的。从这个故事里我大体明白了“投资环境”这东西不一定只和水电基础设施或者政府办事效率有关。

山叫白龙山，如同乾坤阴阳一样，分前山与后山。前山和后山都有那么几十户人家，构成了两处小小的自然村落。前山有股水源，也就有了几亩好水田。后山则是满坡的灌木和乱石，无水自然无田，只产点洋芋、苞谷。因此看来前山要比后山强些。

年复一年，前山和后山的人们都平静地打发着光阴。但慢慢地后山的人们开始眼热前山，都感叹那前山天时地利的重要。不过眼热归眼热，感叹归感叹，人家吃米，你照旧吃洋芋苞谷。再后来，不知何故，或许是山上石头风动，前山的稻田里时不时有石头滚在里面。前山的人有心抓过多次，但从没有抓住过是谁干的。

忽一日，后山发现蕴藏有大量铁矿。不久有邻县的一老板来后山投资，与后山的村民们联合开发铁矿，并修建了一条由前山经后山的简易公路，以后每日便有三二辆卡车进后山拉铁矿石。渐渐地前山的人们开始眼热后山人们日渐隆起的腰包，都感叹后山那天时地利的重要。后山无水无田，竟吃着进口的泰国米，数着那花花绿绿的票子！

日复一日。在那经前山至后山的简易公路上，渐渐地时不时出现石头横在道路中央，有的石头竟然得两三人才能推开。这些石头像是有意或无意从山上滚下来的。不管后山的人怎样清除，三天两头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石头横卧路中央。后山的人抓过无数次，也从没有抓到过是谁干的。

那天我把这故事讲给一位沿海的要来开发山区的朋友听，他不相信，认为是我杜撰。其实我没有，因为我就是那位来投资的老板手下惟一的雇员。老板在不断受石头的阻碍后，终于甩下我自个走了。当然，后山人靠着铁矿石数票子的美日子也就此到头了。

如今，前山后山的人又是差不多的日子了，再没谁眼热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