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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车旧事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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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亦称“单车”。中国是自行车的王国,我也是这“王国”的一员。虽说如今年过半百,有了更好的交通工具,但这半个多世纪的人生旅途中,自行车毕竟伴随我40多个春秋,因而留下了深深的自行车情结。

童年的记忆

记得儿时第一次玩车,是上世纪60年代中叶“”前夕,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推来一辆父亲用的、和我身高差不多的飞鸽牌28型横梁自行车,靠着篮球场边的篮架起步,摔了几跤之后也就会骑了。由于人小,腿不够长,只能侧身掏着骑。时常风驰电掣,好不惬意!

后来出了26型的小自行车,我便能堂堂正正地骑在座上了。多梦的童年,我梦寐以求的便是得到一辆这样的自行车!可是,那时能买得起自行车的家庭为数不多,这样的愿望近乎“奢望”,也就不必向家长提起,只是在心底埋藏了许多年……我还是佩服人类靠智慧制造出的工具,延长了自己的手足,提高了行动效率。

到了70年代,自行车逐渐进入家庭,从城市到乡村,买的人多了起来。不过,对于一般家庭来说,那可是一个大“家产”。当时男婚女嫁最讲究的“三转一响”即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具备这三样时髦物件,可算是富有。

当年的自行车品牌也就四种:上海产的“永久”、“凤凰”,天津产的“飞鸽”、“红旗”。在那个计划经济年代,买自行车是要凭票的,愈发搞得自行车弥足珍贵。“”时期,物资匮乏,治安尚好。当时谁要敢偷一辆自行车,非坐几年大牢不可!因此,那时几乎没有偷车贼。“乱世用重典”,斯言不谬!

我的第一辆车

我买第一辆自行车,是上世纪70年代末,到古城西安工作之后。当时每月工资48.5元,省吃俭用,攒了一年,终于壮胆到西安自行车厂走后门买了一辆“延河”轻便自行车,虽不是名牌,却爱不释手,回来亲自重新组装了一遍。

得益于早先搞过农机研究,我对车子前后圈的不圆度,中轴、前后轴承的匡量以及链条的松紧度、刹车的灵敏度,乃至车头、铃铛、脚踏的自由度,均调整得恰到好处,还特意为它买了钠基质黄油、0号机油和上光蜡,里里外外保养得甚是爽利光泽。有了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也不用等“公交”或跑“马拉松”了。在方圆数十公里的古城西安,自行车确实给我带来了极大便利,我对它喜爱有加,它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有时别人借用,虽不好拒绝,心中不免隐隐作疼,千万别摔着呀……爱惜之甚,不亚于近些年对IBM笔记本。

这辆自行车陪着我跑遍了古城的大街小巷、东西南北郊,最远还到过长安、咸阳。骑上爱车一路奔驰,耳际生风,那清脆的转铃声格外悦耳动听……

就这样,它伴随我风雨兼程地进入了80年代。

忽一日,我的车铃不见了,光秃秃的车头看上去很不协调。新买一个装上,不几日,又不见了。后来,街上没铃的车子日见其多,想必是失铃者都不愿去买,于是,甲偷乙,乙偷丙,丙偷丁……形成恶性循环;有的甚至储备多个,防患于未然,以致偷铃之风盛行。只是我等正人君子,不屑于鸡鸣狗盗之事,无奈之下,干脆不用铃铛。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也许国人都是这种心态,才导致了今日国中自行车大多无铃!?

老子曰:“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凡事利弊共存,车子没铃,环境噪音倒是少了许多。这盗铃的始作俑者委实“功不可没” ……

自行车的学问

我虽不是修车的,但工具却比修车的齐全、得心应手。凡我骑的车子,从不作响,从不掉链子,从不刹车失灵。

在摆弄自行车的过程中,我作过一个有趣的比较计算:所谓28型、26型自行车,是指车圈的直径分别为28英寸、26英寸(后期生产的24型、20型亦同)。1英寸约等于2.54厘米。以28型自行车为例,其车圈直径换算成公制是71.12厘米。根据“直径×=周长”,可求出其圆周长为2.23米,即车轮每转一圈,运动距离为≥2.23米。

28型自行车的主传动链轮(花盘)为40齿,从动轮(飞轮)为18齿,其齿数比为2.27;所以,每蹬一圈(即花盘转动一圈),车轮转动2.27圈,其行进距离(轮周长×齿数比)为5米。若在公路上作匀速直线运动,在不滑行的情况下,蹬200圈正好是1千米。

26型自行车花盘36齿,飞轮18齿,齿数比2.0;车圈周长2.07米,每蹬一圈,车轮行进约4.2米。

按照人体工学要求,自行车的动力臂(曲柄)设计长度是一定的,均为17.5厘米。因此,在力矩不变的情况下,26型的齿数比,较之28型的齿数比要小,所以,骑起来稍显省力。结论:26型与28型之间速度差距为0.8米,26型比28型省力1/6以上。

当然,一辆车子是否好骑,除了上述设计特性之外,还要考虑各轴承间隙是否合适、是否良好、轮胎充气是否饱满、刹车是否有效以及骑车者体重、路况等因素。总之,要尽可能地排除一切不必要的摩擦力和阻力,既相互作用,又相互制约,以求最佳运行效果

小小自行车亦然如此,那么,对于一个家庭、一个单位、一个社区、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而言,何尝不是如此?大抵都需要协调有序,才能健康、兴旺、发达。上世纪70年代德国著名理论物理学家赫尔曼・哈肯创立的“协同论”颇有先见之明。

车技不凡

车子骑得久了,自然游刃有余。基于少年时期当过体操和游泳运动员,我的弹跳力和平衡能力还算不错。除了左右均能轻松自如地上下之外,甚至不踩踏板,飞身即可上车;夜间车少人稀之时,还撒开双手,仅靠身体掌握平衡与方向,也能长时间骑行;有时还耍“二杆子”,像杂技演员一般在车上做出些冒险动作。“少年不知愁滋味”,这些都是18岁以前所为,成年后也就不再张狂了。

成家后,有了孩子,我们的主要交通工具还是离不开自行车。星期天去丈母娘家,老婆懒得骑车,便小孩在前她在后,我当“司机”,一辆自行车全家出动,倒也其乐融融。不过,遇见警察须早早下来,否则,人家是不会“视而不见”的……偶尔在街巷见个别小伙单手扶把,骑一辆且推一辆,小心翼翼的样子。心想这有何难,我比你还老练哩!本人之所以不这样,是因为一向循规蹈矩。倘如此,恐有失儒雅,与开放城市之文明风范相悖。

看来,人的行为往往是受其社会角色、文化修养以及特定环境等诸多因素制约的。

丢车之最

曾几何时,自行车开始成了窃贼觊觎的目标。一时间,我居住的这个城市,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之间,丢车消息频传。起初,还暗自庆幸我的车子非名牌而无人光顾。然而,好景不长,我也难逃厄运。外出办事,车放楼下,眨眼之间,不翼而飞……

丢车后的心情自不必说:气愤、懊悔、对窃贼恨得咬牙切齿!起先,还去当地派出所报个案,结果“泥牛入海无消息”;后来,丢的次数多了,丢车的人多了,司空见惯,人家也懒得立案了……

再买回新车后,为防下次丢失,万一在街上碰见,争执起来也好有个佐证,便往车把里塞一纸团,写上姓名、工作单位和购车日期。如今想来实在天真!殊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职业车贼大多经过拼装后才去销赃,一般不会原物出手的。

俗话说: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涩牙。这车子一旦丢起来就接二连三。有时一月之内竟要丢四五辆,简直防不胜防!就是安上自动报警防盗锁也无济于事。也是当年的“联防措施”不到位,极少有专人看管的存车点,加之我这人“喜新厌旧”,老买新车,难免总是被小偷惦记。后来,我索性把别人倒手报刊发行的廉价车子一次买下10辆,以备不时之需。然而,这10辆车也仅仅维持了半年之久。

就这样丢了买,买了丢……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故事。心境也由当初的沮丧、懊恼,渐渐变得平和、无所谓了。有时丢了车子,居然就像放了个屁一样,转身又去商场买回一辆新的,依然春风得意地骑行在大街小巷……看来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适应能力是要经过几番磨练的。这也代表了广大市民的颇多无奈……

记忆中,我丢过的自行车品牌有“延河”、“飞鸽”、“永久”、“凤凰”、“红旗”、“金狮”、“飞达”、“飞鹿”、“麒麟”、“白山”、“海狮”、“玉兔”、“骏马”、“五羊”、“三枪”、“安吉特”、“爱普瑞克”……真是不胜枚举,其中有些发票至今犹存。

在古城的28年,我累计丢失自行车不下50辆,平均每年1.8辆,可谓创下“丢车之最”。

1989年秋末,我去杭州讲学,在西子湖畔住了月余。看到当地人自行车不带锁随处停放而安然无恙,甚是叹羡江南太平盛世,“夜不闭户,道不拾遗”!不久,却见街上挂出“反窃车运动”的条幅,问之,说是外地过来一伙偷车贼,搞得这里鸡犬不宁、人心惶惶,不得已“群起而攻之”……

其实,那时丢失自行车在各地都比较普遍。卖各种防盗车锁的店铺生意也比较好。警察当然也很忙。报纸上常见“警方又破获一个盗车团伙”云云。那车,当然是指自行车。不过,今非昔比,一些城市的小偷已升级改偷汽车了。

车盗缘何屡禁不绝?究其深层原因,或许与就业率、收入差距、执法力度、道德教化等不无关系。

生命在于运动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转眼到了90年代。随着年龄增长,工资上涨,加上勤奋,囊中渐去了羞涩,就想着换辆省劲的车骑。大约是在35岁之后,我买了辆轻骑,时速能在50公里以上,没两年又换成“光阳125”踏板摩托车,时速可达100公里,颇是“神速”了几年。

进入21世纪,西安城忽然宣布要“禁摩”。几次车辆被扣之后,我不得不把爱车送了外地朋友,在落得人情的同时,依旧回归了自行车族。

之前,我一直是“双保险”,既骑摩托车,也骑自行车。骑摩托车追求的是速度和效率,骑自行车讲究的是锻炼身体。其间,随着所骑车种的不同,我的上肢和下肢时常发生着明显变化――骑自行车时,腿肚子倒是鼓了,腿脚强劲,胳膊上的力量却大不如前;骑摩托车时,胳膊变得有劲,肌腱发达,小腿却肌肉松弛。据说“人老先老腿”。于是,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行车的作用。

生命在于运动。人体器官也“用进废退”。对于忙忙碌碌的“上班族”,骑车不失为一种有氧运动和锻炼机会。

我爱自行车

改革开放以来,城市变化极快,高楼鳞次栉比,马路越修越宽,汽车愈来愈多,人车矛盾日益突出。以本人所在城市而言,据说每天平均新增汽车多达300余辆,日复一日,长此发展下去,将来的城市交通空间难免令人焦虑……

在人口密度日趋增大的城市,多数人出行工具选择汽车,而汽车之“弊端”自不待言,大量排放的尾气,使原本的“热岛效应”加剧,令人不胜其烦!于是,“汽车问题”已引起环境专家们的普遍关注;于是,每年9月22日被定为“无车日”,权作一种体验和怀念。“无车日”过后,复归车流滚滚、拥堵难行的世界;于是,人们又期盼回到汽车少于自行车的年代;于是,新兴的电动自行车,在经历了一番“是禁还是放”的大讨论之后,终于有了合法的身份;于是,建立交、修地铁,开发地下空间,寻求分流途径……国外解决这类问题,也不过如此。

近两年,女儿在悉尼读研,天各一方,我们只能在网上视频时相见。听她说每天坐车往返学校要花一个多小时,我建议她买辆自行车以图方便。女儿闻言哈哈大笑:“老爸,你真逗!在悉尼骑自行车是要考执照的,上路必须戴专用头盔,况且市区一般也没有自行车道啊……”我不禁哑然。

我想,人类在创造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也在破坏着自身的生存环境。石油资源消耗殆尽之时,太阳能汽车、电动汽车、氢氧汽车、酒精汽车……又将取而代之。地球一旦超载,人类早已开发外太空成功。科技改变生活。侪辈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随着和谐社会的构建,在我的有生之年,也许将来会开上属于自己的小车。不过,为健康计,为环保计,为人类共同家园计,我还是要说:我爱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