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店的美丽与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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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斗室、讲究的音乐和灯光、熟客与老板间轻声问候、固定的座位,还有墙壁上隔架间满满的心水书籍――成都的小书店是属于小众的,它们小得有板有眼,有风有格。
但是它们总是悄悄地存在,又悄悄地消失,成都作家阿来近日一篇“小书店祭文”写出了小书店的消弭所带走的美丽,留下的,是阿来和一众小书店迷旷日持久的哀愁。
那些关张的小书店
阿来在博客上发表文章“悼念”自己喜爱的一家小书店关张的同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法兰克福书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中国的各参展出版社和大型书店在此次书展上组织了近300场文化活动,其他国家望尘莫及。
并不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实际上同属于文化产业的组成部分,大型书店与小书店看起来关系紧密,但实则性情大为不同。国内的大型书店有点像是“营养过剩”的哥哥,肚子里海纳百川,满足的是普罗大众的阅读需求;而城市小书店则像是“偏才”的弟弟,门面不大却精挑细选,满足的是一部分人更深层面的探求。
阿来在博客中描述了自己逛小书店的细节,“一来是简便与随意,更重要的是在那不多的千百种读物中,恰恰正好就会有自己所需要,所喜欢的。”“常常是看在老板懂点书的份上,可买可不买的书也就付钱带回家了。一些书,过去已经买过,什么地方重版了,因为阅读留下的记忆好,或者仅仅因为喜欢新的装帧,便又掏钱买上一本。”这是一种随性的购书方式,而买书人与卖书人因为同是爱书人,反而少了剑拔弩张的砍价或推销,相互之间的信任源于对彼此的认同。
类似的书店在成都一直存在,早在90年代就已经较有影响力,可惜的是坚持做下来的如今只有印象大书房和弘文书局寥寥几家,曾经许多让阿来一类的读者流连忘返的书店,都由于种种原因关张,爱书的成都人们只能任由自己喜爱的小书店逐个坍塌,再等待自己运气好到再找到一家。也许不少人还记得几年前在成都市老城区的一条小街上(成都仁厚街41号附2号)那间灰褐色的小书店。这家以奥地利作家卡夫卡名字命名的文学书店于1994年初开办,迅速成为成都的一道风景线,很多外地人都知道成都这家书店,但尽管红火了许久,但经营到后期,唐丹鸿无法支付正常的开销,整整两年她都没有交过房租。书店关门的那天下午,房东来到书店,他有些抱歉地跟唐丹鸿商量:“你要不还是把书店关了吧,这么久没交房租了,我实在不能再租给你了。”唐丹鸿问:“那我拖欠的房租怎么办?”房东说就用这些书抵押了吧,然后她就立马收拾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了。唐丹鸿告诉记者,那一天是1999年的初春,“那天的阳光很好,我从书店出来,开车去办事,觉得看到的是晚霞红云,天空特别美,我自己也觉得很轻松,好像终于不再开这个书店了,对我是一个好的开始……”
除了卡夫卡,遭遇关张的成都小书店数不胜数,早年的成都古籍书店、三一书店、南牖书铺一一消失,成都著名作家冉云飞称,新旧古今书籍皆在搜罗阅读之列,进书店尤其是逛旧书店成了他业余生活持续不断的最大嗜好。既然各处淘书,自然会发现书店的生生死死、荣枯盛衰,且拿成都的一些消失的书店作为言说的靶子,以见不动情是艰难的。
小书店何以为继?
唐丹鸿在采访中,解释了卡夫卡书店无法支撑的原因。卡夫卡书店当时追求的是纯粹,是人文,与商业运作大相径庭。整个书店绝对找不到一本流行书,大多是国营书店和书商不愿进、不好卖的学术书。书店还不断举办作家签名售书、诗歌研讨会、雕塑现场展、学者摄影展、绘画展等,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成都书市的一个空白。然而,这种理想主义的人文理念与市场规律背道而驰,“书店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收支平衡,但是到后来就非常艰难,最后两年,我连房租都付不起”。
卡夫卡当年的情况颇能说明成都小书店的生存现状,虽然在卡夫卡之后,依然有很多小书店开张,但其消失的速度也愈发惊人,前年开张的“郡特书店”几易其主,不久之后出现的“成都豆瓣书店”也随之而去。有媒体称,在1999年后,成都小书店进入了“后卡夫卡时代”,不幸的是即便如此,后来者依然没有完全摆脱卡夫卡当年的命运。
如今成都小书店中最具代表性的弘文书局由于经营艰难,书店近两年已经很少再组织文化沙龙活动,而卖书所产生的收益也由于买书人的日渐减少而愈发无法支撑,实际上一家小书店的存活很大程度上本就是依赖熟客的消费,如果熟客不再光顾,便很难再有渠道产生利益,加上折扣的损耗,关张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但并不是说成都的小书店文化就将没落,当成都人文书店在理想和市场间艰难摸索时,一种新型的书店模式悄然兴起,这就是书吧样式的新书店。“在商业利益与人文理想中找到一条中间道路,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出路”,成都37度书吧的老板马天枢这样说。单纯的买卖行为已经不足以带来足够的人气,书吧能够将休闲娱乐于阅读相结合,比较宽松的阅读方式也能使买书不再仅仅是挑选付款而已,在店内阅读产生的酒水费用,将作为收益的重要组成部分。
唐丹鸿在采访的最后,也为至今仍苦苦挣扎的成都小书店给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她认为成都应该出现一条有着浓厚文化氛围的街道,人文书店集中在这样的街道上发展会有较强的生命力和生存空间,书店和整个街道融为一体,形成一种文化氛围,也避免了人文书店孤军奋战的尴尬局面。
殊途同归 香港小书店关张纪事
香港地区 “二楼书店”的兴盛出现于上个世纪80年代,由于利润微薄,通常设在租金较地铺低廉的二楼、三楼,并成为香港书业的一道风景。从上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由于租金的日益昂贵,再加上阅读环境的逐步边缘化,“二楼书店”处于不断变动之中。 其中一家颇有名气的“阿麦书店”关张后,香港的文化评论家梁文道表示对这些二楼独立书店的关门一点都不惊讶,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极具香港特色的香港二楼书店倒闭了一批,阿麦只是其中的一家,形势可能在今年更为严峻。现在经济比较困难,二楼书店客人流失比较明显,但香港的业主在这样的形势下就是不愿意降房租,运营成本居高不下,二楼书店的生存非常困难。经过此次经济危机之后,二楼书店会消失相当一部分,书店业态会越来越向综合性大型书店集中。除了经济问题,以前二楼书店能够维持生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二楼书店标榜文化学术,但现在不少大书店也很关注这一块了。经营小书店确实在这个时代非常艰难。
TIPS 硕果仅存的成都小书店
尚书坊
地址:成都武侯区锦绣路10号附8号
开业3年左右,分店较多,店内宽敞明亮。店内人文类书籍为主,社科类书籍也有涉及。较有特色的地方是还会经营电影DVD和音乐CD,大多为在外难以寻觅的奇货。会定期举办观影、研讨等活动,实行会员制。
印象大书房
地址:武侯区芳草东街88号
印象大书房肯定不是成都最好的书店之一,但绝对是一个爱书人的家,相比重庆的经典,西安的关中,福建的晓风和北京的光合作用,印象是一个更接近爱看书的人的地方,二楼的餐吧绝对加分不少。里面也有围棋,跳棋之类,偶尔也放一放体育比赛,很多都是老会员,见面就算不认识也点点头, 很温馨。
弘文书局
地址:成都市武侯区人民西路101号
弘文是三联书店在成都的总,也因此,书店的玻璃橱窗上总是贴着三联爱乐的海报,这几个月是肖邦,过几个月便是莫扎特。面积不大,却有种类齐全的文史类书籍,难以找到的史哲类书籍也几乎全齐。书店的口号是“智者在此垂钓”,其气质可见一斑。折扣一般为8-9折。
博瑞书坊
地址:金色夏威夷广场等多家连锁店
小型连锁期刊、畅销书籍书店。书店内期刊非常齐全,国内各类期刊都有陈列,更新速度也很快。除了期刊,畅销书籍的选取比较好,也会有一小部分人文类书籍。由于分布在各大小区附近,是快速阅读消费的好选择。
常常是看在老板懂点书的份上,可买可不买的书也就付钱带回家了。一些书,过去已经买过,什么地方重版了,因为阅读留下的记忆好,或者仅仅因为喜欢新的装帧,便又掏钱买上一本。
台湾地区的小书店,往往会在社区布告栏内张贴店主手工绘制的插画地图,招揽读者。2 巴黎莎士比亚书店可谓全世界最老的小书店之一,主要销售人文类读物,位于闹市香榭丽舍大街一隅。3 东京纪伊国屋书店是全世界连锁最多的小书店,根据不同的地段决定销售的主题。图为主售绘本和漫画的分店。4 纽约思存书店是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小书店,虽然只有一家店,但是全店所有书放置在一起,有26公里那么长,主要销售人文和艺术类读物,位于百老汇大街82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