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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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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文是我们的数学实习老师,去年的秋天来的,没到冬天使匆匆离去。

相聚与分离如同一个优雅的三步上篮,轻盈、不拖泥带水。

他留给了我们快乐和泪水,还有来自天籁的,花开声音

一天早自修,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开心地哼着歌。一小青年甩着头发悠闹地走进教室,刹那间,成了全班瞩目的焦点――有必要申明,和关注四大小生之一的陈坤相比,这种瞩目是完全不同的。后者是因为帅得一塌糊涂,前者只是我们对于陌生人的来访所特有的好奇和警戒。我们班的“保镖”开始摩拳擦掌,光论身材,“保镖”是完全占据上风的,估计可以以一南的优势迅速击垮对手。千钧一发之际,老班驾到,春风挂满了笑脸,她给我们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实习老师兼实习班主任,他将暗我们度过两个月的时间。“哦!”全班哗然。“保镖”点头哈腰地连喊“sorry”。顿时,掌声如太平洋里的风暴般掀起,小青年――哦不,是实习老师走上讲台,像是走台步似的,蛮有节奏感。他大笔一挥,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大有张旭的气势,可其草书质量,就不敢恭维了。紧接着他开始自我介绍,报了姓名、年龄、出生年月、籍贯、就读学校,看祥子我们像是社会人口普查员了。每讲一句,他总要低下头清清嗓子,然后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由于老班压阵,我们几伙人不便发作。我扯着鬼鬼的袖子,小声嘀咕:“这丫咋这么害羞,整个一小女生!”

老班忙碌地操办着为外校贫困学生捐款的事,我们凑足了不少的钱。班主任爱生心切,毫不犹豫地掏了张红票票,作为实习班主任,麦文是个很认真的人,不敢怠慢,就抽了张绿票子,让我们的信封更加佃面了不少。

我牺牲了中午小憩的时间,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地代表全班写了封信――大概就是让那个贫困生不要考虑钱的问题,好好学习之类的。然后选了节活动课,我们一伙人轰轰烈烈地捐钱去――其中也包括麦文。

仪式结束后,班主任还留在那里跟主任谈资助的问题,班长和一伙男生杀将出去,其速度迅雷不及掩耳――活动课溜了多可惜啊,多玩一分钟也好。我也是贪玩的孩子,就加紧了步伐。可是麦文却叫住了我:“慢点,你可是班主任的宝贝,路上受点伤,我担当得起吗?”“晕,蛮好的一个小青年,偏偏像我妈。”我暗自思忖。无奈,只能放慢脚步。“你的文笔真好啊,怪不得人家都叫你‘小才女’。”原来对于我的头衔,他也早有耳闻呀,荣幸哉!看来,混了几天,麦文挺有长进,说话不支吾了。

一路上,他就在那夸啊夸的,让我的耳朵“饱餐”一顿。我不停地表示谦虚:“没有啦。”“不好的。”冗长而无聊的谈话。麦文还没有走上岗位呢,就这么会讨学生喜欢,遗憾的是,孩子的脱俗被过早地抹杀了。悲乎!

地球不厌其顺地自转,一圈又一圈。

麦文听了很久的课,总算到了“汇报”的时候了。

麦文像模像祥地在黑板上板书,模糊的粉笔字和他消瘦骨感的身材挺般配。“老师,看不清!”有人嚷嚷――以前数学课没人敢出声的。麦文尝试着用点劲,“啪!”调皮的粉笔准时地断了。我开始捂住嘴――第一个笑出声是很不雅的事情。鬼鬼、特洛,还有很多人都忍不住了。

紧接着,麦丈开始分析题目了。一步一步,有板有眼。下面也安静了许多。命运是喜欢捉弄人的,麦文突然没了词,涨红了脸,定在那里不知所措。大概是表演的天赋及时提醒了他,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还带着抓耳挠腮的动作,“这个,那个,就这样搞。”支吾其词。“哗!”全班爆笑,那声音震得窗面上的小鸟都跌落了下去,拍桌子、瞪凳子,涌现了不少爵士鼓手。那阵骚乱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最后还是由数学老师出马平息了。麦文挺窘迫的。

又飞来了一只小小鸟,显然不能像哥哥姐姐那祥高飞,它扑扇着翅膀,有点趔趄。其实,麦文就是那只小鸟,等到他羽翼丰满的时候,他也可以去更广阔的天空飞翔。

秋天,难道一定萧瑟?

我看得到热情与朝气。青春正装点着这瑰丽的世界。

一个多月过去了,而我们和麦文的交情还很浅,只是点头问好,请教题目。

挺温暖的午后,小蓓、梦子、鬼鬼、特洛,还有我,在篮球架下和麦文狂侃着。麦文也是superfan,讲贝克汉姆,讲得梦子一愣一愣的;说舒马赫,小蓓听得特甜蜜。“姚明咽,只是有身高而已。”麦文不经意间扯到了我的偶像,竟敢“诋毁”他,岂有此理!他被当头棒喝,紧接着一阵狂轰滥炸。麦文特诧异,跟一个似的,“‘小才女’也喜欢‘小巨人’啊!”我哼哼着,难解心头之“恨”。

操场上声音很大,我们只能扯着嗓子喊,喊到出不了声的时候,我们手脚并用。麦文一个人顶住了连珠炮似的攻击,挺牛的。

班主任看我们混得那么熟,蛮羡慕的。麦文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今天我们才‘喊’熟的。”阳光照着他鬓角的汗珠,很空灵的味道。牛人也是会出汗的。

分别的日子就这样跑来了,快得让我们来不及舔舐幸福的味道。

我照例代表全班在班会课上忿着信,写得挺伤感。我哽咽了几次,没等泪水滚出眼眶,笑容就爬上了我的眉梢。很多人都拿出礼物和贺卡,一双双手在那里传递着。麦文在讲台上“慷慨陈词”。两个月了,那毛病还没改,麦文还是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只是上一次是因为害羞,这一次却是感动了。他不停地说着谢谢,不住地擦着眼眶。原来,对于离别和相聚,不是只有女孩子才会落泪的。下面静静的,没有人起哄,没有人喧哗,只有在最沉闷的时候,卡卡会哼哼地笑几声,暂时打破压抑。那笑,有点惨淡。

我还记得我写的信的结尾,那首羽・泉的《最美》: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噘起的嘴……

秋末的阳光总是暖意的,夹杂着感伤。

麦文在一个阳光浓烈惨艳的下午离开了,他给我们每一个人都留下了一封信,就像小王子给狐狸留下了麦子的颜色。

我抬起属于我的那封信,却没有打开它,害怕眼泪会像梦魇般泛滥――在别人面前,我一直都希望扮演一个坚强的角色。

回到家,我小心地拆开信,看着挺幼稚的字,我笑了。他说,他希望可以在很久以后能自豪地告诉他的学生,我是他第一批学生中最棒的!我不停地点头,我说我一定会做到的,一定会的。有毒的东西已经快决堤了。

我想起苏童的话:“那些‘尘’封的记忆之页偶尔被翻动一下,抹去的只是灰尘,记忆仍然完好无损。”

幸福和泪水是曾经拥有的。

有眼泪的人是幸福的,至少他们经历过感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