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秀:离心最近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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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的设计师通常都有两把刷子，跨界和游弋在不同的领域也玩得转。《内秀》一书的作者、著名内衣设计师于晓丹即是这样的“女中豪杰”。

“于晓丹”这个名字，最早被一拨文学青年知晓，是因为她的译作。“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望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作为美国作家纳博科夫名著《洛丽塔》最早的中文译者之一，于晓丹曾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埋头研究纳博科夫、贝克特、雷蒙德·卡佛。不过，那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她如今的职业身份是内衣设计师。上世纪90年代于晓丹就移居纽约，求学纽约时装学院（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进入竞争激烈残酷的西方时装工业体系，“受尽折磨”却没有半路做逃兵，凭借对设计和艺术的热情和爱好坚持下来，曾为许多国际知名品牌，如Victoria’s Secrets、ELLE、Vera Wang Princess等做过设计，现为国内首家高端内衣品牌“NEIWAI/内外”的设计师。《内秀》是她在国内报刊上的专栏集结成书，内容主要为她在西方求学、工作的经历以及对时装工业的观察。

如今看来，于晓丹是上世纪90年代那波“出国热”的“寻梦者”代表。虽然自诩“没有任何绘画天赋”，但“小资”的她怀着当“设计师”的梦想，凭借一腔热血就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改学一门风马牛全不相及的专业。她的奋斗和求学过程在书中有不少呈现，仿如“励志片”，让人读着为之一振。而更过瘾的是，通过她的叙述，读者能够一窥西方时装工业运作的“秘密”。比如，一件设计作品能否最终变成商品，是时装公司的生存根本。早在几十年前，这个根本还基本取决于设计本身，但今天的设计从草图变成样品后，设计师就基本跟它脱离了关系。变成样品的设计，要能最终被摆上商店货架，还得有“天时、地利、人和”（比如服装标价的技巧、展示间的布置、推销的技巧等等）足够的“幸运”才能成事。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一个小纰漏，都很可能让优秀的设计“胎死腹中”。书中描述的艺术和商业、理想和现实的“交战”也让人无限唏嘘。至于“时尚女魔头”到底有多“恶魔”、设计行业有多少gay等这类小八卦也算增添了阅读的乐趣。

好的文学和好的内衣有什么共同点？于晓丹曾如此答道：“好的文艺作品一定有它独特的细节，有时候一个好作品可能不需要多么慷慨激昂，平淡一点，像流水一样的节奏反而是好东西，其实真正有力量的是细节。我觉得内衣和这个非常像，乍一看觉得它很简单，样子也就那几款，变化不是很大，但它美就美在细节上。一件好的文胸、内裤、睡衣或客厅装，真正打动你的一定是它的细节，真正让你爱不释手，越穿越喜欢的也一定是它的细节。”

在于晓丹看来，内衣除了是“穿在里面的东西”，同时也反映出内在的审美、品味。而她的“发小”、国内著名诗人西川评价道：“越是看似美丽的梦想破碎起来也越容易，多一点‘内秀’也就越发重要。女人的内衣看似最不重要，但因为晓丹，我现在想，它几乎就是离心最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