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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灿烂的笑容,“微笑接力”大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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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5月11日,《解放日报》刊登了一篇题为《滇乡捂脸孩子渴望灿烂笑容》的通讯。讲述了云南一些唇颚裂(俗称“兔唇”)的患儿,因家庭贫困做不了手术,而深受苦恼的故事。

文章见报后,在上海广大读者中引起了强烈反响。一场“还我灿烂笑容”爱心接力活动,就此拉开了序幕。

相约上海

2006年5月13日早晨,南卡江畔的天色才渐渐发亮,鸟儿们在茫茫橡胶林里唱着各自的晨歌,6岁的拉祜族女孩娜克穿上过节时才舍得穿的新衣服,拽着父亲的手出了家门。娜克生长在公信乡一个胶农家庭,从没有出过远门,只是跟着父母去过几次8公里外的公信乡政府。这次不一样,他们要到3000公里以外的上海市。

3岁之前,娜克也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随着年岁渐长,她变得沉默寡言,更不爱欢笑,她觉得村子里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就数自己难看,生了一张和别人不一样的“缺嘴”,笑起来更是丑到了极点。娜克不知道,这种医学上称为“唇颚裂”的先天性疾病其实不算难治,但在这样的边远贫困山区,谁家生下一个唇颚裂孩子,除了埋怨自己命不如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嘴上的缺口跟随着孩子的身体一起长大,难看是小事,吃饭、喝水、说话都不方便,甚至在读书学习方面造成了不利影响。然而,能做这种修复手术的只是离家很远的大医院,医疗费加上路费少说也要几千元,遇上收入微薄的山区农户,只能忍着心痛委屈孩子。

娜克和父亲要先从家走到公信乡政府,然后坐班车赶往省城昆明。和娜克同一天出发的唇颚裂儿童,还有公信乡糯董村戈底村民小组的腊崩,红河州元阳县的普有才、李玉昌、邬小伟,文山州丘北县的张树珍、张转,迪庆州德钦县的鲁茸取匹、白玛永宗、谷宝。来自大山深处的10个孩子,年龄最大的12岁,最小的才3岁。

几天前,为了云南10名唇颚裂孩子,滇沪双方原本互不相识的一群好心人决定走到一起来,开展一次长达3000公里的“微笑接力”活动。思茅、红河、文山、迪庆四个沪滇对口支援州市,山叠嶂、水纵横,总面积达十几万平方公里,哪些孩子最符合手术条件且最需要帮助?上海援滇干部和当地卫生、民政、残联等部门的工作人员通力协作,做了一系列艰苦细致的摸底、筛查工作。

5月14日,云南的省城昆明正在下雨降温,春城寒意正浓。10名患儿及其监护人到昆明集中之际,他们的穿着让等在那里接他们到上海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从家到昆明,已经走了上千公里路,不少人只是光脚穿了一双拖鞋,裤脚吊在膝盖下面,肩上也只挎了一个轻飘飘的挎包。见此情状,上海市驻昆明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跑前跑后,一会儿买这个,一会儿买那个,毛巾、牙刷、香皂、衣服、鞋子……不知道他们的鞋码怎么买鞋?随团护送的云南方言“翻译”小卢想出了一个办法:“拿张白纸,让他们把脚往上放,再用水笔描一下脚样就可以照着去买了。”其实,习惯了打赤脚的山里人,脚底都带有故乡的泥土,脚放到白纸上自然就是一个红红的脚印,根本用不着用笔去描脚样。

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免费为这些孩子进行了术前体检;即将为孩子们进行手术的新华医院派医生在昆明等候,为的是尽早了解患儿们的身体状况;昆明南疆大酒店特地在房间里为前来住宿的孩子们盛放了摆成“心”型的糖果,还有五颜六色的气球;上海航空公司派专车到机场接送,还分别为每个孩子准备了飞机模型。

他们当中多数人还没有走出过自己所在的那座大山,有的甚至连身份证也没有,如何把他们送到上海去?上海驻昆明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与大山深处取得联系,并逐级往上打报告,为他们办理了临时身份证,最终一个不少地把患儿和监护人送上了飞往上海的航班。

离家三天后,娜克和她的新伙伴们于5月16日住进了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

“亲友”探望

上海市社会各界人士得知云南的10名唇颚裂孩子到上海治疗的消息后,仿佛自己的亲友住院似的,纷纷前往医院看望,并表示愿意进一步为患儿提供帮助。

解放日报报业集团党委副书记李丽、副总编孙洪康代表报社到医院看望小患者,他们希望通过这次活动,激励更多的单位和各界人士为沪滇对口帮扶献爱心。安利日用品有限公司对外事务处高级经理李君,把书包和日常用品送到了病房,她说,安利公司已有志愿者表示愿意资助这些孩子的学费。上海团市委志愿者工作部部长余彪到医院看望孩子时说,他们将挑选上海的10名儿童与云南的10名患儿结对,陪伴他们度过难关。云南省红河州州长助理毛国伟代表援滇干部,把慰问金送到了孩子们手中。上海市人民政府驻昆明办事处主任费金森了解到,医生和患儿因口语乡音差异,彼此之间交流有障碍,专门派出了一位在驻昆明办事处工作过的少数民族同胞,来充当他们的“翻译”……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党委书记孙大麟对前往医院看望云南唇颚裂孩子的社会各界人士说:“三千公里的‘微笑接力’已经传到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跑好这段路程,新华医院已经派出最有经验的主刀医生着手为10名患儿实施手术。”

更有意思的是那些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老师们。他们当中大多有过支教云南的经历,曾经在云南的思茅、红河、文山或迪庆这些上海市对口支援的州市工作过。他们得知有这些州市的孩子在上海治疗,就约好了一起来看看,有的老师还带上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们又带上了送给小患者的礼物。

毕竟都在云南的山区里生活过,一见面还真有点“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这一边,上海老师和云南患儿的家长聊得起劲:“你家后面那座大山,我搞家访时走过。”“以后再去,一定要到我家坐坐。”“从云南回上海时带了好多思茅的普洱茶,家里人天天都在喝。”“我家也种茶,明年可以给你邮寄过来。”“元阳梯田很美,就是路难走,跑进山里一走就是两天,那可不得了。”“我们那里快通公路了,下次再去就不会那么费劲。”那一头,孩子们也正玩得起劲:张勤老师5岁的儿子田佳豪正在像模像样地给小病友们分礼物,10个小朋友,每人一个溜溜球、一盒水彩笔。到底是孩子之间容易沟通,分发礼物时还相互间不言不语,转眼间,十几个孩子已经乱成一堆,一个个都在忙着学玩溜溜球。

病房里,你说你的上海方言,我说我的家乡方言,说话间还要指手画脚,也不知道相互之间听得懂听不懂,脸上的表情却都是乐滋滋的。

绽放笑容

5月23日,10名云南唇颚裂孩子的修复手术均已顺利完成。这天下午,责任护士王红发现,做完手术后,10个孩子反而不像往常那么高兴了,老是闷闷不乐,好像有什么心事。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想家了。离家十几天,做手术之前,一心想着要把病治好,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想家。现在手术已经顺利完成,虽说还需要一星期的护理时间,孩子们和家长的共同愿望就是想尽快给家里报个喜。然而,10个孩子的家里都没有电话,报个平安也成了十分复杂的事情。

5岁的鲁茸取匹家住迪庆州德钦县的佛山乡,父亲是聋哑人,母亲体弱多病,这次到上海治病由四川的舅舅格绒曲批作为他的监护人。手术做完后,舅舅很是高兴,一走出手术室就打电话报喜。

医生问:“是打给患儿家的电话吧?”

格绒曲批说:“是的,不过要让跑生意的四川老乡转告。”

医生又问:“离他家多远?”

格绒曲批回答:“走路两天就到了。”

谷宝的父亲谷润中是这次带孩子到上海的监护人中唯一一个带手机的家长,不过他的手机也没派上什么用场。谷宝家离金沙江畔的虎跳峡镇政府15公里,他家居住的村子没有手机信号,要到离村子一公里的山顶上才能找到信号。谷润中的弟弟也有手机,当初离家时,兄弟俩约好了,弟弟每天到山顶上去一趟,找信号接短信。一条短信一毛钱,可是在没有重要情况的时候,谷润中舍不得花销短信费,弟弟坚持每天到山顶一次,却连续好几天都是白跑。

25日中午,谷宝动完了手术,谷润中终于发了一条短信,内容是叫妻子李美丽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到山顶上接电话。一个在上海,一个在香格里拉,谷润中打听过,讲一分钟电话就是一块三角钱。妻子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几分钟到达山顶,九点零几分的时候,电话来了,可是只讲了两三句话,丈夫就把电话挂断了。挂了电话,谷润中给儿子讲述家里的情况――你妹妹跟你妈妈一起到山顶上等电话,小狗也去了,你妹妹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还问你睡得好不好……就像那个电话不是打了一分钟,而是打了一小时。

娜克、腊崩多希望也能打个电话报平安啊。如果能打通电话,娜克最想做的就是要告诉哥哥,她的嘴比以前好看多了,以后哥哥想带她去哪里她都不会拒绝。过去,娜克怕别人会嫌自己的嘴难看,每当哥哥要带她到人多的地方玩,她总是既想去又怕去,最后以拒绝而告终。

如果能拨通电话,腊崩最想告诉父母的是,回家后带他到村里的学校看一看,还要报名去上学。虽然他家离学校不过200米,他还从来没有进过学校的门,原因就是怕学校的小朋友会笑他那张难看的嘴。现在好了,再也不必怕别人嫌弃自己了。

伤口拆线后的第二天,经医生同意,10个孩子脱下了身上的病号服,换上从家里带来的民族服装,跟随监护人走到了上海的大街上。他们走出病房前,一个细心的护士还特意送来了一面小镜子,让每个孩子都照一照。孩子们照镜子时有一个人人都有的小动作,就是习惯性地用小手掩住自己的嘴唇,一看才知道自己真的变美了。于是,他们一个个都对着镜子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此时此刻,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迟迟不愿把视线从这群孩子身上移开,有人情不自禁地指着孩子们喊出了声:“瞧,好漂亮的一群孩子哟!”这的确是一群五彩缤纷的孩子。10个孩子,五个民族,身穿各自鲜艳的民族服装,走到哪里都十分耀眼,简直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街上回来,娜克回到病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床边那张《申江服务导报》,那里刊登了10个唇颚裂孩子手术前的合影。娜克拿起报纸就指着合影照中的自己,并问旁边的小朋友:“这就是手术前的我,你们还能认出来吗……”

爱心无限

一开始,策划让10名云南山区唇颚裂孩子到上海进行手术修复这件事的,有解放日报社、上海市驻昆明办事处、新华医院、安利公司、上海航空公司和锦江集团这些单位。在孩子们住院治疗期间,却意外地使这次爱心接力活动引起一大批数不清的好心人纷至沓来,引发了一个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孩子们前脚住进医院,杨浦区四平街道的两名工作人员后脚就来了,大包小包拎着的是送给患儿及其监护人的换洗衣服。

上海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熊仿杰听到云南10名患儿到上海新华医院治疗的消息后,把电话直接打进新华医院党委副书记丁佩英的手机里:“咱们还是长期合作伙伴嘛,好事总不能你一个人揽着做吧!”最后,红十字会执意要承担孩子们50%的手术费。

安利日用品有限公司华东区总经理黄圣文看到病房里患儿们趴在床上画画的情景,心里总觉得除了公司最初决定的赞助路费和手术费外,还应该再为孩子们做点什么。经他回公司商量,公司又作出了为10名孩子赞助学费的决定。

5月30日,锦江集团带着即将出院返乡的10名云南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乘船游览黄浦区,观看了外滩胜景。上海雪夜中学邀请10名云南孩子举行联欢会,观看了学校师生们准备的文艺节目,和云南山区儿童共庆“六一”。联欢会上,上海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熊仿杰代表红十字会向云南10名儿童捐了款。

锦江集团团委的卜一带着10名孩子的身高尺寸来到南京西路的宝大祥服饰公司,为的是给孩子们添置一身新衣服。临结账时,站在收银柜台边的值班经理顺口问了一句:“一下子买这么多,是送人的吧?”当那位经理知道这是送给云南唇颚裂孩子的儿童节礼物时,已经输入电脑的账单又被退了出来,并说:“我没有权决定免费送,打四折,我完全可以做主。”一直到出了店门,卜一都没能知道那位经理姓啥名谁,对方总是说:“这点小事应该做的,哪里值得感谢啊!”

孩子们住院期间,护士小芮赶着上早班,为了保证不迟到,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出租的司机知道载着的是新华医院的护士,便一个劲地问云南孩子的近况。原来司机从报纸和电视上知道了10个云南孩子到上海治病的事之后,就一直放在心上。车子直接开到了新华医院门口,司机却说什么也不肯收她的乘车费。

解放日报社的工作人员宋卫伶到云南接唇颚裂孩子时,为了办理20张临时登机证,她一连跑了两天。眼看这些孩子就要出院返乡了,原以为她又要累得够呛,没想到在虹桥机场附近的派出所里,才一说出:“10个到上海治病的云南孩子……”话还没说完,警察连忙说:“知道了。”结果,这次办完全部证件,前后还没超过一个小时。

6月1日上午,10名云南孩子和他们的监护人来到了虹桥机场,与喧闹的上海市,以及上海那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好心人依依惜别。

上海航空公司、解放日报社等单位派出了8名工作人员专程护送10名孩子及家人返回家乡,还为孩子们购买了玩具、营养食品、学习用具等物品,每个孩子外加一个大旅行包。这样一来,他们从家乡出发时,每个孩子加上监护人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挎包,从上海返回家乡时,却换成了一个足有50多斤重的大旅行包。

到了昆明之后,10个小朋友分成了四路前行,从上海护送他们回家的工作人员也随之分成了四个组。娜克不会忘记,是上海画报社的郑和上海航空公司的夏本建两位伯伯从上海一直把他们护送到了家中。

6月3日,接到上海工作人员要护送娜克和腊崩回孟连的消息后,孟连县委副书记杨嘉才,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岩飘,县人民政府副县长张宏玲等孟连县党政领导提前到孟连客运站等候。从昆明驶往孟连的大巴车刚刚进站停稳,杨嘉才副书记和岩飘部长就走上车去,把两位到上海治病归来的小朋友抱到车下。这时候,县卫生局和县残联已经派出专人和专车守候在客运站门口。

到了娜克家门前的岔路口,娜克的母亲和哥哥已经在家门口迎候。郑先生抱着娜克走进了娜克家的院子,此时的小娜克搂着郑伯伯的脖颈,面对母亲和哥哥露出了自然、甜美的笑容……

上海之行,娜克拥有了关于自己的许多照片,这些许许多多关于自己的照片中,最令娜克满意的,就是上海画报社的郑伯伯抱着她走进她家的院子、父亲身背沉甸甸的旅行包走在旁边的那一张,那张照片将在娜克的脑海里成为永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