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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火一样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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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语:“人要真心,火要空心。”巴金在《再思录》中也说:“要打动别人的心,我先掏出自己的心。”人际交往中,我们常常为对方的缺少诚意而愤愤不平,为自己的虚情假意而难堪不已;那么,为何不掏出真心呢――付出真心,才能换来实意!

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在《哭泣的骆驼》里提到这样一件事。

有一次,她被邀请到镇上一个财主家吃饭,席间,她认识了一个侍候他们吃烤肉的小黑奴,八九岁的样子,水灵灵的大眼睛,像小鹿一样温柔,默默地跪着洒香水、穿肉、扇火。饭后,三毛从财主家出来走过一条街,小黑奴追了上来,躲在墙角看着她,仿佛有什么事情求她,三毛心生怜爱,轻轻地走过去,问清楚缘由后,从皮包里拿出两百块钱,塞在他掌心里,说:“谢谢你!”可是当天傍晚,小黑奴的父亲找上门来,这个破衣烂衫的中年男人,坚持要把钱还给三毛。两人推让了很久,直到三毛告诉他是感谢孩子烤肉给她吃,他才施礼拜谢。

之后不久的一天清早,三毛打开门,发现门外居然放着一棵青翠碧绿的生莱,上面还洒了水,那是小黑奴的父亲送过来的。

“拉过你的手,把我的真心交给你!”三毛的真心付出,换来的不仅仅是一棵青翠碧绿的生菜,而是沙漠里滋润人心的实意。

几天前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门外突然传来叫喊声:“有人吗?我要换个新轮椅!”我打开门,只见一位中年妇女推着一个坐轮椅的陌生老人在门前,我例行公事地询问:“您是哪位?能把证件给我看看吗?”老人耳背,我一连说了几遍,他都没听明白。旁边的中年妇女弯腰在他耳边大声喊了两遍后,老人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我是谁?我是谁你都不知道?这里哪个不晓得?”他的喊叫立即引来很多人的围观。我红着脸跟他解释说:“我是新来的,领导去省城开会了,您有什么事好好说,我会向领导汇报的。”说完,我反身拿来笔和本子递给老人,他却不接,一掌甩开,扯着嗓子叫骂:“民政局以前两年发一双鞋、一副拐杖给我,现在老子轮椅坏了,去找他们要新的,他们硬是要我找残联,气死我了!”

这老头脾气也太大了,一进来就大喊大叫不讲理,我真不想去搭理他,但看到老人坐在门口,喘着粗气,吹着寒风,又担心他着凉,于是劝他进屋来坐坐。老人大概是喊累了,态度缓和了一些,嘴里也不那么闹腾,便听从了劝告。但老人的轮椅太宽,转来转去就是进不了门,踏板上的两只脚突然滑到地上了,我怕老人的脚被轮子轧坏,赶紧弯腰去搬脚。老人见了,连声喊:“算了,算了,我不进去了,就这儿吧,你去坐在沙发上。”老人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抬头望着他,老人的眼睛湿淋淋的,他说:“姑娘,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我女儿都比你大,我去找民政局要轮椅,他们不管我。”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中年妇女,继续说:“她是我的保姆,这几天推着我跑来跑去找了好几趟,你看,轮椅都要散架了。”我心里酸酸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蹲在门口,握着老人的手说:“您把要求告诉我,我都记下来。”老人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姑娘,我就要一个新轮椅,一副助听器。”说完,老人便要中年妇女推着他缓缓离去了。

我站在门口,目送老人苍老的背影,心里感慨不已:其实每个人都不是蛮不讲理的,关键是你怎样对待人家,一份带着体温的关怀,或许就能化干戈为玉帛,让彼此和谐相处。

摘自《演讲与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