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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祸 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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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迟一秒,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屋里,再迟一秒可以做很多事,至少我可以将那截该死的烟头捻灭。可是奇迹并不经常光顾。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我就像只耗子一样被逮到了。政教处其实也不算虚设,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总算有了新的感悟。

“叫什么?”“鲁宾。”“哪班?”“高二(9)班。”……

和犯人一样,在我们学校,抽烟喝酒进网吧与打架斗殴一样是重罪,轻的记记过就没事儿了,重的就卷铺盖走人。我以为这回玩完了。即使轻轻划上一笔,让家里人知道了还不把我灭了?所以我一边回答接二连三的“审讯”,一边低头做可怜状,争取“认错态度良好,从轻处理”。我使劲盯着地板,仿佛只要这样,世界就绝对安全了。水磨石地板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气。地板上很显眼地粘着一块被脚踩成黑色的口香糖,就像蒙娜丽莎的痣长在了嘴角一样难看。看着看着,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心:万一这地板猛地断开了或者下陷了,岂不是很危险?我越这么想着,便越坚信地震将至。我开始惊恐不安,我小心地从头发梢的缝隙里瞟了政教主任的脸。他似乎也觉察到危险的气息,脸有些发红。

“你多久开始抽的?”他仍然耐烦地质问着。

多久?我一直在想,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大清楚是多久开始的。唯一记得很小的时候偷老爸的烟假抽结果让老爸真抽了一顿。然后到初中到高中,偷偷抽已经是常有的事了,所以算起来少说有八年的烟龄,似乎很恐怖。

“不久才学……”我撒大谎,并小心翼翼地收声,生怕多两个字就成了“才学八年。”我不敢去想后果。

我又瞟他一眼,脸色明显好转,似乎在得意,又在半途救了个失足儿童。

“你晓得抽烟对身体的害处么?”他手里拿着我才开封的烟,上面赫然写着“吸烟有害健康”。

“晓得。”我只盯着那包原本属于本少爷的烟,幻想面前这个男人心平气和地递还给我,然后我同样假装笑嘻嘻地给他一支烟并点上,我们一起抽着,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我甚至可以嘲笑他发型的颓废。多么可笑,我坚决将幻想扼杀了,和丢掉一截吸得没有可吸价值的烟头一样干脆。

“知道还抽!你难道不知道《中学生行为准则》中规定……(省略N字)”我感觉到有洪水从政教主任肥肥的嘴里倾泻了出来,淹没村庄、牲口和街上的行人,留下从天空传来的回声,全是惨叫。我觉得有无数双手从水面伸出来,苍白无助地挥舞。一个巨浪卷来,什么也没了,只有昏黄暗淡的天空,是可怕,是死亡。

“明白了吗?”我突然醒过神来,灾后重生,我嗯了一声。“那这样,你写份三千字的检查就够了,其他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听了这话,我知道终于得到了赦令,眼前顿时阳光灿烂了,政教主任也变得帅气和蔼了。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几乎热泪盈眶地走出政教处,天已经黑了,看上去却和晴空万里一样。

后来事情就以平淡告终了,爸妈也不知道这件事,笔者也因此戒掉了朝夕相处的烟。

最后,除了感谢我们伟大宽容的政教主任以外,笔者奉劝所有烟民兄弟一句:吸烟有害健康,不如去吃泡泡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