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看待跨境资本流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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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对我国跨境资本流动的关注很多。各种消息似乎正释放出资金抽离中国的事实。另外，很多外国企业不断撤离中国的消息也屡见报端。《经济学人》日前一份报告称中国大陆超过16%的富人已移民海外，或是正在办理移民手续，44%的人准备离开。一些富裕家庭出于安全和财富管理的考虑，通过各种方式将本币资本变现为外币资产，转移资金。

这一切似乎预示着中国资本外流正汇集成风。正如一些分析人士认为，跨境资本流出受多重理由支持：首先，市场对人民币汇率的预期判断下跌，更愿意持有美元资产，形成资本跨境转移。其次，中国经济放缓，直接投资回报降低，直接投资明显减少，加上热钱也不再青睐中国。最后，欧洲经济萎靡不振，新兴市场经济体风险积聚，加之美国政府推出“选择美国”等计划鼓励投资实体经济，促使资本逃向美国。

然而，仔细研究就会发现，资本和金融项目逆差是因为不断完善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和境内机构财务运作理念的更趋成熟所致，我国通过货物贸易顺差等积累的外汇收入，已不再主要由官方储备向外运用，而是转向了民间资产的对外投资，因而形成了经常项目顺差、资本和金融项目逆差的平衡格局。外资撤离是市场洗牌的结果，随着中国市场资源配置功能的健全和完善，在市场优胜劣汰机制的作用下，一些外资被淘汰，撤离中国市场。这有利于优化中国外资整体结构和布局，切实提高外资质量。富豪移民则是全球经济社会发展交融的结果。随着中国继续发展、经济增长、对世界开放，中国必然出现对外移民趋势。据此判断中国大规模资本集中撤离的言论有些武断，中国不存在资本外流风险。

中国是否会面临资本流入的压力？诚然，许多人认为中国政府近期出台了一系列利于跨境资本流入的政策，扩大了QFII和RQFII的投资额度，降低了外资的准入门槛，加快了审批步伐，拓宽了投资范围，提高了外资的持股比例。另外，美联储宣布实施QE3后，市场认为美国又启动了印钞机，将私人债务国有化，将国有债务国际化，将国际债务泡沫化。这预示着未来大宗商品市场价格很可能上涨，全球将面临通胀压力，大量热钱将重新回到亚洲新兴经济体，尤其是中国。届时，在美元贬值的预期下，人民币升值预期的强化将加速跨境资金流入中国境内。

不过上述观点未免有些偏颇。首先，跨境资本流入与一国经济形势密切相关，当前我国经济仍处于结构调整期，内部平衡面临较大的困难，外资对未来中国经济增长前景不确定。因此，难有大规模资本在短期内流入境内。其次，看重人民币升值的资金将会落空美国量化宽松政策致美元贬值预期升温，但人民币难以扭转疲弱态势。这主要是国内经济增长动能偏弱，宽松货币政策的大方向短期内难以改变，中国经济平稳过渡期需要稳定的人民币汇率。最后，放眼国际，欧债危机尚未平息，金融风险仍在延续，美国的“财政悬崖”仍是悬在市场上空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投资风险仍未消除，国际资本异常谨慎，跨境资金仍趋向流入美债市场等传统的避险保值领域。

可见，国内外经济金融环境决定了跨境资本主要流向。当前，跨境资本双向波动不可避免。在外汇储备高增长时期，跨境资本流出可缓解央行对冲外汇占款压力；在金融形势紧张、通货紧缩时期，跨境资本流入有助缓解银行资金紧张的压力。因此，面对跨境资金的双向波动，切实把好资金流动监测关，守住风险底线是必要的；夯实经济可持续发展基础，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及时化解风险是重要的。?

作者简介

党红超，北京中金汇市信息咨询有限公司首席外汇分析师，中国外汇管理杂志社金融市场研究分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