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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难遇吴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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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了解一个病人,一定要全面检查,把所有的情况综合到一起,才能做最后的诊断。

抢救苏加诺

1962年,印尼总统苏加诺的右肾丧失了全部功能,向中国请求援助。中国政府派出了由吴阶平为组长、11名专家组成的医疗小组。初达雅加达,很多印尼专家对中医半信半疑,甚至有抵触情绪。为此,吴阶平决定先用西医与印尼方面对话,然后再由中医出面。

正式治疗开始后,苏加诺对中医的望、闻、问、切觉得新鲜又神奇,很配合。但当要针灸时,他却犹豫了。吴阶平见状,先在自己身上做试验。眼看针扎进了身体,吴阶平还能谈笑风生地和他聊天,苏加诺终于放下心来。吴阶平还故意找些有趣的话题与他聊天,缓解他的紧张情绪。诊治顺利结束,苏加诺对吴阶平有了信任,还请他给自己的几位夫人和儿子看病。

四个月后,苏加诺在一次喝药时小声地说:“中国咖啡真苦!”吴阶平知道,苏加诺已经开始对这种治疗有些厌倦,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他亲自给苏加诺注入了造影剂。结果出来了:苏加诺的患病肾脏有了一点功能,虽然不显著,但是比原来有了进步。吴阶平压抑住内心的喜悦,邀请两位印尼放射线专家进暗室看。不一会儿,两位专家高兴地向大家宣布:总统的右肾有一点功能了!

此后,苏加诺总统又曾四次邀请吴阶平为其治病,并授予他“伟大的公民”二级勋章。

改良节育术

学解剖时,班上的同学为了准确记忆骨骼特征,对那些骨头又看又摸,只有吴阶平不去凑热闹。一天,大家正忙于练习,吴阶平来了,他神秘一笑,说:“会摸还不算数,看我给你们表演一个新鲜的。”说完,随手拿起一块骨头扔到空中,“啪”地一下接住,也不看就问大家:“你们信不信,我能马上说出这是块什么骨头?”然后很得意地说出了答案。同学都觉得他神了。事后大家才知道,吴阶平是事先做了准备,故弄玄虚。

吴阶平干的淘气事不只这一件。上寄生虫课时,吴阶平很讨厌死记硬背那些名称和特征,就从食堂里抓了只苍蝇,制成个活物标本。他拿着到处问人:“你看这是什么?”结果谁都不认识,他心里暗暗得意,拉长了声抑扬顿挫地说:“这叫家蝇,最普通的!”别人都佩服他这股灵活劲儿,同学蔡如升对他的评价是:“不死读书,学习能抓住要点,灵活、有效,看起来他不用功,可是考试成绩总是好的。”

正是凭借着这种灵活劲儿,吴阶平开启了男性输精管结扎术的新篇章。经过他改良后的男性节育手术大大提高了绝育效果,原本手术后两三个月才能达到的绝育效果,现在术后立竿见影。

后来,他又与李顺强一起研究出无需手术,直接注射药物达到绝育效果的新方法,效果很好。但这种方法不能保证注射百分之百成功,于是,吴阶平又想出在灌注液中加入颜色,从手术者尿液颜色来判断注射是否成功的办法。

传承严格精神

吴阶平在医院进行学习实践时,遇到一位肺结核患者。他问了病历、病程,看了体征,认为这是典型病例,也没做进一步化验,记录好病史和体征诊断就送给了朱宪彝教授复核。朱教授拿过他写的诊断书,问:“查痰了吗?是否查到抗酸杆菌?”吴阶平愣了,说:“没有查痰。”朱教授十分恼火,批评他说:“你现在是四年级的学生,就想简单化。明年做实习医生,一定更简单了。做了住院医生,还要再简单。到主治医生,自然更加简单了!”这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让吴阶平无地自容,但也如醍醐灌顶般惊醒了他。从此他懂得了医生的主观分析不能代替客观实际的道理。

得益于严师的教诲,吴阶平的医学造诣日益精深。当他为人师后,也将这种科学求实的精神传授给了自己的学生。他的研究生郭应禄教授对老师的教诲记忆犹新。

一次巡诊中,吴阶平走到一个病床前,听完郭应禄对患者病情的陈述,俯身摸了摸病人身体的几个部位,问道:“你在检查过程中,有什么发现吗?”郭应禄回答:“没有。除了X光检查的结果,我没有再发现什么。”可吴阶平让他再摸一摸。按照老师的提示,郭应禄发现病人在近附睾处有个肿块。他立刻明白,自己忽略了这个对诊断有重要意义的肿块。查房结束后,郭应禄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吴阶平一脸严肃地说:“这样的病人,以你的能力是完全能处理得很好的,我不想多说了。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真正了解一个病人,一定要全面检查,把所有的情况综合到一起,才能做最后的诊断。”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病人对我们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医生时刻都面临着辨症与辨病的挑战。因此,诊治过程中一刻都不能忽视思考。”

听总理最后一句话

1976年1月7日晚11时,总理生命垂危,作为医疗小组组长的吴阶平心急如焚。

1972年,吴阶平曾发现的红血球数量超过了正常值,并出现癌细胞。吴阶平焦急万分,特意从上海请来老专家会诊,最终确诊为膀胱癌,一种极难治愈的恶性肿瘤。吴阶平的心咯噔一下,立即将总理的病情报告给中央,希望能尽快手术。但由于总理身份和当时的特殊环境,手术方案一直没被批准。

1973年1月13日凌晨,吴阶平刚回到家就被告知,总理出现肉眼血尿,他直奔中央,汇报问题的严重性。几天后,中央终于批准了医疗组的报告。经过治疗,总理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并有初步好转,吴阶平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由于日理万机,10月,总理开始持续尿血,吴阶平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后经中央批准,可以实施手术。

术后病情得到有效控制,但是由于其他疾病的困扰,总理的健康仍不容乐观。1976年1月7日晚,总理危在旦夕。

吴阶平回忆当晚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当时总理临终最后一句话是跟我说的,那时候可以说是回光返照说的一些话,脑子都已经不清楚了。他就叫我,‘吴大夫你去吧,我这儿没有事了,需要你的人很多,你去吧,他们需要你……’,就在那种时候他想的还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