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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早就对枕头边的女人不耐烦了,这个世界有了钱就会学坏,男人也不例外。男人出去的时候,总喜欢到花店走一圈,顺手拿起一束鲜花。
对面就是新欢的房子,向左拐一条街,再向右拐一条街,男人已经非常熟稔,闭上眼也不会迷路。
身上还有女人给她的一张纸,女人让他下午去接儿子。都什么年代了,约会还能带着儿子?男人冷笑了,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新欢就在门口等他。男人进来的时候,新欢如蛇一样缠了上来:"我的礼物呢?"男人笑了:"我怎么会忘记呢?"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铂金钻戒。男人说:"这是我专门从南非买来的,喜欢不?"新欢就笑:"还讲究。”
男人要出门,让新欢给他打一下领带,新欢却说:“这些下等人做的事,还是让你家的那个老女人做吧。”
男人突然想起了每次给他打领带的女人,想起了女人每次出门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女人说:“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不论你怎么花心,你的根始终在这里。”女人又说:“看看我们的孩子吧,都那么大了,就算你嫌人老珠黄,你也要替爱你的儿子想想。”女人还说:“你要是累了,就回来坐坐,我给你做最好吃的牛排,给你泡最香的云雾茶,只要你想回来,这个家还是你的,每天都会在餐桌上给你留位置,你也许会说我很傻。可我生来就这么傻,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男人正要出去,电话来了。是女人的。电话那头说:“咱们家着火了,我可能快死了。”男人傻了,他知道家的结构,这火一定是从外烧到里的,若是不赶快跑,就再没机会了。可是,女人显然吓呆了,除了汹涌滔滔的哭声,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男人下意识地往外面走,却被新欢死死拉住。“活该,死了更好。”新欢笑着,“等她走了,我就名正言顺地住进你家,再也用不着过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生活了,我都腻烦了。”
男人坐着。男人脑海里却全想的是女人,也许这个时候大火已经包围她了。也许,她正等着他来救,她能不能支撑住。男人记得在他们结婚的第十年,他们去深圳,路上遇到了雪灾,他就问她:“要是以后你独自面对灾难,你会怎么办?”她含着热泪说:“我一定会撑下去,直到你来救我,因为,我们的命从认识的那天起,就紧紧绑在了一起。”
男人没想到这句话真会应验。男人站起来,边往外面走,边说:“我欠你的,我来生偿还;但我欠她的,我只能用这辈子去还。”
男人拨通了那个他再也熟悉不过但很少拨的号码,男人听见了女人凄惨和绝望的哭声。男人说:“你不能死,你曾说过你要等我来救你的,你不能食言,你给我挺住!”
男人分明听到了火焰烧灼的声音,他没有多想,抱住别人给的一床湿棉被,就往火堆里扑……
男人和女人本来是商定那天去离婚的。男人后来经常对儿子说:“活了大半辈子,只有那天我才做了一回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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