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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 改革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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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启动改革窗口期

“目前是一个启动改革的窗口期,有压力才能改革”,“财经年会2013:预测与战略”论坛上,博源基金会理事长秦晓说,“如果一过这个时期,可能今后改革的成本更高、难度更大。另外,也可能会产生重大的社会危机。”

在同一场合,德意志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马骏称,养老金缺口和广义卫生费用上升,是中国今后的财政压力和政府债务风险的两大来源,“如果错过未来十年改革机遇期,2050年中国将面临欧美式债务危机。”

秦晓就目前启动改革的客观前提和外部原因作了分析。客观前提是,传统的增长模式已经失灵,不改不行。外部原因是,中国已不能再靠规模要素投入了,但中国还没有显出其具备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制度、人力资源条件。

“有的学者认为中国还有劳动成本比较优势,还有后发优势,还有政府主导的实施产业升级换代的优势,还有城镇化、农村现代化、工业化。所以,再搞20年(GDP增长)8%以上没有问题。这个,我认为某种程度上偷换了一个重要概念,速度是个结果,不是一个目标。我们要争论的是,在什么模式下实现增长,要不要均衡,要不要效率,要不要质量,要不要绿色,要不要公平公正。”秦晓说,高速代价很高,不应该是追求。

秦晓提出,政府自身的改革,应从一个主管经济、主导经济、管制经济的角色,变成提供公共产品的角色。

他说,有人提出国企的问题需要政府主导、国际竞争、产业换代,有人把它包装成“中国模式”。“我们认为,这个问题在改革的初期有过正面的作用,但是总体来讲它有三个大的问题:第一,政府主导必然破坏价格,扭曲价格,扭曲资源配置,管制经济,增加交易费用,这套东西必然产生。第二,政府主导产生了培养腐败的温床,这不可避免,无论是韩国,还是其他东亚模式。第三,到一定时候就形成路径依赖和特殊利益团体。”

秦晓认为,新一轮的改革还是从政府职能出发,“财税价是一个集中的公共资源,应该从财税价作为突破口,价格主要是要素价格,包括资本、汇率和利率,包括原材料、能源、土地、工业用地,还有劳动力要素价格。财政有它的支出问题,有它的收入问题,有中央和地方的关系问题,有一个更加透明、更加公开的问题。税也有很多方面,我们的税收是不是能更鼓励服务业,支持我们内需的发展,而不是导向资本,导向重化工。”

据介绍,博源基金会列了未来三年12项具体改革。“每项改革有一个目标有一个路径,这是博源的课题。”

这些改革课题依次为:三年内电、油一些矿产品的税率完全改革到位,利率市场化,人民币基本可兑换,大幅提高财政对社保、医疗、教育民政和环保的支出,降低政府开支占消费的比重,营业税改增值税,开通环保税,改革个人所得税的起点,简化进口税,第一期三年之内把20%到30%的国资股份划拨社保,建立全口径的财政预算,地方政府发债。

就改革共识的问题,秦晓认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本质是“现代社会”,“现代社会无非就几个要素,市场机制是肯定的,一个法治,一个民主,一个道德,这是离不开的。至于不同国家选择什么路径实现这个目标,对这个目标一些价值上差异的偏好,这是第二个问题。”

秦晓指出,市场经济的道路不能退缩,“还要建立法治社会、公民社会,还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还要把我们的道德建立起来,我觉得(改革)共识在这点上还要继续讨论。”

历程中一直陪着改革

围绕着中国经济增长的前景,一场新的争论正在激烈进行。一方认为,原有经济增长模式仍然有效,中国经济可以继续高速增长二三十年;另一方则认为,中国需要进行体制改革,否则不但高增长难以持续,而且还可能导致经济危机或社会矛盾尖锐化。

“传统经济增长模式已经终结,"新时期"到来了”,秦晓如是说。

在秦晓看来,要应对“新时期”所面临的挑战,唯有进行体制改革,才能激发新的增长动力,“当下中国经济、政治、社会、环境领域诸多弊端和矛盾,也只有通过全面改革才能有效地解决或改善这些长期积累、日益尖锐化的问题”。

秦晓是英国剑桥大学经济学博士、香港中国企业协会会长、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和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兼职教授。曾任职招商局集团董事长、招商银行董事长、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总经理、副董事长、中信实业银行董事长,现任博源基金会理事长。

秦晓在一次自述中说,到招商局任董事长,对他来讲是一次角色的转换,要主导全面工作,承担起责任、做好班长。同时,秦晓的加入,也是对国企旧有制度的一定改革。

“可能因为我是外来者,看得比较尖锐,而且我对国企的一些毛病是了解的。所以,我先取得高层的共识,很快大家统一了意见。于是,我们就制定第一步,用2-3年的时间走出财务困境。这需要用一些指标来定位,如:当时资产负债表里还有70多亿的不良资产,要在三年内完成回收、拨备和撇账;经常性现金流要为正数;并具备偿还10%债务本金和新的资本开支能力等。开集团工作会的时候,我把我的观点抛出来了,在更大的范围内取得大家的共识。然后,我又在高管人员中讲了一次关于现代企业的基本理论、理念和实践的课,这样为下一步推动工作提供了理论的支持。这次和我在中信那几年的情况不一样了,毕竟金融风暴给了大家一个教训,大多数人都对过去有了反思,觉得不能这么搞了。总体来讲,阻力肯定是有的,不过比我预想得顺利。做好统一思想的工作后,形成一个以改善财务状况为中心对资产、组织架构重组的方案。”

“很多人在分析问题时常常习惯于‘决定论’或‘主要矛盾’的思想方法,就是所谓抓住牛鼻子,即抓主要矛盾,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次要矛盾就会迎刃而解。比如有人说现在盈利能力不够,应着力提高盈利能力;有人说这些产业没有竞争性,应该置换些新的产业;有人说还要去投资,否则没有后劲;有人说要把债务减下来。这些问题都很重要,但我不认为其中任何一个问题的改善可以解决全局性的问题。因为全局是一个多元的、相互依存又相互约束的互动系统,目标应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取系统的优化。这实际上是一个科学方法论的问题。为此,我们专门建立了一个财务模型,这个模型有若干重要变量,有一个目标函数。目标函数是财务状况的改善,及其对产业发展的约束和支撑能力。从模型中可以看出一些重要变量如债务额、投资额、经常性利润对目标函数的影响。这样就可以通过定量分析找到最优的组合,并随着情况的变化对其做出动态调整。直到现在,我们还一直在用这个模型。”

重启中国改革的七个目标

“30多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但总量大而质量不高,增长速度快而结构性失衡,”在FT青岛国际经济高峰论坛上,秦晓在发表主题演讲时,对中国经济总体态势做了上述的总结。

秦晓认为,一系列问题已经表明中国经济达到了一个拐点,例如,中国没有显示出走出“中等收入陷阱”的能力,“刘易斯拐点”已经到来,人口的老龄化已经成为趋势,外部需求和出口的下滑成为长期结构性问题,价格体制长期扭曲,环境危机、社会分配不公、腐败严重等等。

“这表明中国经济增长模式达到一个拐点,需要新一轮改革。”秦晓总结说。他说,为了重启改革,需要重新凝聚市场共识,需要顶层设计和基层创新互动,需要政府从经济中“脱嵌”,减少对微观经济的干预。

秦晓为未来五年的中国改革列出了七个目标,并试图为这些目标做一些初步的定量分析。

第一个目标是经济从高速增长平稳回落到常态,他认为可以在五年里,将经济增速逐步降低到7%;第二个目标是实现国际收支平衡,他认为应该将经常项目顺差占GDP的比例降至2.5%;第三个目标是扩大内需、提高消费,逐步使消费占GDP的比重达到50%;第四个目标是发展服务业,现在第三产业的占比是43%,比中等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还低,应该在“十二五规划”期间提高到50%左右;第五、六、七个目标分别为提高劳动生产率、发展绿色经济和改善收入分配。

秦晓还强调,实现这些目标需要两个约束条件,一是要控制失业和通胀的水平,二是要保持良好的财政状况和稳健的金融体系。

对于进一步推进改革的问题,秦晓说,20世纪80年代的改革存在着体制内外的高度共识,但遗留了两个问题,一是学习政府主导经济的“东亚模式”形成了路径依赖,二是因为中国的“社会主义特征”而难以解决产权问题。“现在这两个问题仍在意识形态和现实层面困扰着我们,应该从中国现实出发解决这两个难题,”秦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