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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自杀 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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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内容提要:白晓还是自杀了。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揭开了一个谜底。那个叫文斋的台湾老头丢下程子珊,消逝了。程子珊好像有点疯了……

南方,年轻人的梦

酒让我有了些醉意。我是不会轻易醉的,因为我有足够的酒量。也就是说,是情绪让我醉了,它操纵了我。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说得过去。面对一个你已经开始熟悉的人,她忽然间脱离了原有的轨迹,变得不再是自己了,包括生活,甚至包括神态,你能不动恻隐之心么?程子珊疯了,可她在我的想法中是不可能疯的,她经受过很多打击和磨难,我原以为她永远都是坚强的,不幸的是,她的精神最终还是崩溃了。我不能说,郑玫和她的这次谈话,是她走向“疯”的开始,至少,她已经表现出支撑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就像一座原本坚固的大厦,在经历了年复一年的洪水浸泡后,它不倒塌才是怪事一样……

人在这种状态下喝酒,能不醉么?

马烽和我一样,也有了些醉意。他对我说:“我们再喝一杯?”我说:“喝!为什么不喝?”马烽站起来,歪歪倒倒地去抓酒瓶,但连续抓了两下,都抓空了,他再抓,却把酒瓶绊倒在了地上。“哐当”一声,酒瓶变成了一堆亮晶晶的碎片儿。

可能马烽是这儿老顾客的缘故,服务员并没有责怪,只是笑吟吟过来,边打扫边说,你们肯定喝多了。

我和马烽对望了一眼,好像都在问对方:喝多了?然后几乎是同时说:“不喝了!”

这时,马烽的手机响了。接听后,他对我说:“老杨打来的,他说马上要放范质,叫我过去一趟。你去不去?”我想了想,说:“不去了。”

马烽没有勉强我,他付了钱后,径直赶回刑警队。

我不去刑警队是不想让范质难堪。因为他曾经相信过我,我也相信过他,在那种场合下见面,说什么好呢?与其难堪,不如不见好。

我钻进了一辆的士。司机问我去哪?我说随便转转吧,哪儿人少就在哪儿转。

司机见怪不怪,猛一踩油门,小车就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人喝了酒,思维却特别活跃。我本来想,在的士上好好梳理一下这几天跟随老杨、马烽他们一起办案的全过程,然后,看能否为这一拨男人和女人写一点什么东西。可是,我的思想却开了小差,怎么也收合不拢。朋友们茶余饭后作为谈资的几个小故事,却在我的脑子里奔腾起来,驱之不走。

第一个故事很简单。说两个年轻男女,在网上认识了,相约在一个傍晚见面。见面了,双方对视一眼,觉得都是想像中的模样,自然满意,一句话没说,就当街拥抱亲吻起来。罢了,男的问:现在我们该干点什么?女的说:蠢货,开房间呀!于是,两人搂抱着走进了宾馆。一番温存后,该分手了,男的意犹未尽,又问:我们还能见面么?女的说,我们不是已经爱过吗?男的说:很想有你的电话。女的说:爱过了,就叫结束了,本小姐从来不再等候过期了的爱情……

第二个故事,也不复杂,朋友对我说,报上都登过。我想,这应该是真实的。

说的是发生在沿海某个城市的故事。主人公是一位小姐。这位小姐不一般,首先是她人长得漂亮,年轻;其次她还是位硕士;再其次她是位标准的白领,收入不菲,月薪在1万元以上。可就是这位女性,她每星期必抽出两、三天的晚上,浓妆艳抹,乔装打扮一番后,去一家小小的美发美容的黑店上班。她只要去了,就会在黑店里和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男人发生性纠缠。她从来不收客人一分钱,对那些她认为该资助的男人,还会解囊相助,有时甚至是倾其钱包所有……终于有一天,在警方一次扫黄行动中,她在黑店里被抓了个正着。有意思的,也让人费解的是她被抓后和警方的一段对话。她问警察:你们为什么抓我?警察说:你在。她说:胡说,卖,是要收钱的;买,是要付款的。你去问问那些男人们,我收过他们一分钱吗?警察说:我们抓的是现行,那你说你当时在干什么?她说:呀,法律上有不准公民的条款吗?警察说:那我们不是抓错了你?她说:双方都错了,我的错在于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地点。警察说:你破坏了社会治安,污染了社会环境。她说:神经病!女人爱男人是犯罪吗?警察说:你爱的是嫖客。她说:不,我爱的是天下所有的男人。如果你愿意,我现在也可以爱你;如果你需要,我现在也可以脱衣服,地点就在这办公室……据说,警方无奈,最终只得把她放掉了……

……车开得很快。的士司机很职业的,他只是专注地关注着前方的马路。

这条马路很宽敞,是这座城市的外环线。两年前,这儿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其间散落着一些农舍,就两年,很短暂的,这儿全变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马路两旁全是高楼大厦,一栋比一栋高,据报上讲,不久的将来,这儿又会变成这座城市的金融一条街,各大银行,证券公司将在这儿抢滩,寸土寸金又会在这儿成为一种可能……

城市变大了,变繁华了,它还是叫城市。爱情变了,它还叫爱情吗?可不叫爱情又能叫什么呢?这个世界最累的人是谁?我想应该是社会学家,他们不但要去解释新的东西,适应新的东西,还得为他们研究的东西去冠名,之后,还得让人去接受……

我知道我开始胡思乱想了,思维已经没有秩序,但这怪不着酒精。

后来,我又想到程子珊,白晓、王风还有范成。

刚接触这一批人时,真的,我感到很累,是心累,也觉得他们很累,他们人累,心也累。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他们有点可爱了,有点美了。

如果没有这外环线,那一片一片已经消逝了的农舍,肯定也美。

走过来的是一种美,走过去了的是另一种美。

对比那个小故事里的人物,他们属于走过去了的一种美。爱情都进化到了我们读不懂的时代,他们却还在追求一种永恒和持久,而且,方式极端,那就是得不到就去自杀。

虽然,自杀很恐怖,虽然,我们并不尊重他们的自杀……

那天,我坐在的士上,围着这条外环线跑了七趟,用了将近200元的费用,最终,我还是没有弄出个头绪来:我该为他们写点什么?

两天后,白晓的亲朋好友为白晓举行葬礼。

马烽打来电话,问我去不去殡仪馆向白晓的遗体作一次告别?我回答说不去。按理,我是应该去的,虽然我算不上是她的朋友,但她把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封信给了我。仅凭这一点,我就应该去。然而,我害怕追悼会上的满纸谎言,更害怕那些谎言无意地曲解和抵毁了她。马烽说,那你就在火化时来吧。我迟疑了一会,答应了。可到了那个时刻,我还是没有去。一个美丽而年轻的生命,转眼间化成了一缕青烟,一捧尘埃,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毁灭,让人心酸……

事后,马烽跟我讲,因为亲属封锁了消息,来向白晓遗体告别的人不多,但王莽原来了,送来了花篮,花篮上的落款写着这样一行字:一个曾经爱你你也爱他的男人。王莽原戴着墨镜,不知道是为了逃避白晓的亲友还是为了掩饰悲伤,总之,他的表情一直是凝重的;范成也来了,他送来的是一个硕大的花圈,花圈白色的飘幡上写着:痛悼亡妻白晓,永远爱你的丈夫范成。他没有什么遮掩,他是在哭声中和白晓告别的,尤其是在白晓的遗体即将进入火化炉时,他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死死抱住了停尸床,死活不肯让白晓离去,哭声惊天动地,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无不随之恸哭……好多人都说:这样的丈夫现在真难找……

马烽问我:这是不是白晓生前没有想到的一幕?

我没有回答他,便挂了电话。白晓生前如果想过这个问题,她肯定希望抱着她痛哭的是王莽原,可是,人都死了,现在来揣摸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一定说有意义,那不属于白晓,而是属于旁观者。这就是生活。

三天后,我叫了一辆的士,去为白晓扫墓。我觉得不去一趟对不起死者。

王风的墓在烟山。白晓的墓也在烟山。这个城市里的人死了,大都葬在烟山。人到了烟山都是一个墓穴,人人不再争斗,人人都相安无事。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烟山是无欺和公平的。

那是个清晨。的士到了烟山脚下停住后,我独自上了山。

山路弯弯。我凭着马烽告诉我的方位,慢慢向半山腰走去。雾大且稠,像一张透明的网,很温情地抚摸着烟山。我没想到,在盘旋着的山路上遇到了王莽原和枝丫。起初,我想躲开,但这山路宽不过一米,虽然有雾,也有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树林,可人已近在咫尺,要回避也回避不了啦,于是,我随口说:

“看墓了?”

他说:“远远地看了一下。”

我说:“枝丫,你也看了?”

枝丫说:“看了,是一个很美的小屋,真的,很美。”

枝丫说话是认真的,没有过去的调皮。不过,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和王莽原一人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旅行包。看墓,背一个包包干什么?我想问,但最终没问。我还想问王莽原为什么只远远地看看?良心上有负担吗?这句话显然不合时宜,我最终也没有问,便和他们擦身而过了。

我继续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不久,我闻到一股清淡的檀香燃烧的味道。我想,这儿应该是白晓安息的地方了,便站住,四处张望起来。于是,在欲盖弥彰的雾中,我看见了一座新碑,如路标一样坚实地竖着,同时,我还惊奇地看到了一个人影,坐在墓碑的正面,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可怜的虾;衣襟透湿,头发上挂满了露珠。显然,他在这儿度过了一个通宵。他是谁?我悄悄地向前挪动了几步。看清了,是范成。不过,我并不感到意外。可以理解,如果说王莽原远远地看看墓,是为了还原良心,是为了安慰远去的那颗灵魂,或者还有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其他的什么,那么,这个范成付出的一个通宵,则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没有得到的,以后也永远得不到回报的一份爱……如果说,王莽原让我感动,而这个范成则让我尊重,因为现在还有人这样痴心不改地捍卫着爱情,仅有感动,还真的不够……

我怕范成发现了我,从而影响了他一个通宵制造的氛围,便又悄悄地退到了一片树丛里。这时,寂静中,我听见了一种声音,低低的,如泣如诉。细听,才辨出是从范成口里发出来的,再细听,则是我曾经听他吟诵过的一首小诗:

……在这寒星颤抖的深夜

我多么盼望你的暖唇

能盖在我冰凉的唇上

让它不再唱人世间的悲伤……

大约20分钟后,范成终于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了,沿着山路弯弯,沿着弯弯山路……

不久,他的背影终于被远处的雾淹没了。

我想,我该上前去,为白晓送上一束花了。可这时,从我左边的灌树林中又走出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在这寂静的墓场,酷似一个放荡形骸的野鬼。不过,我没有惊吓出声,因为我不相信有鬼。

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件太阳般鲜红的风衣,很是夺目耀眼。她来到墓前,慢慢蹲下后,便点燃了几株香。她没有献花,悼念的形式很传统,很入俗。然后,她沉默了,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又像坠入了一个幻境……

我看清了,她就是程子珊。她怎么也会来扫墓?她不是在几天前疯了吗?难道那是假象?

我没有走上前去,我不能,也不想去打扰她……

我静等着她离去。

大约10分钟后,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吓了我一跳。哭声怪怪的,也哀婉、凄凉,如疾风一般向四面树丛挤压过去,撞击得树叶都发出了。我又有些迷惘了:她竟会哭?夜总会里,我们第一次接触时,她是何等的“英豪”?她在公安局的大院里疯了,她又是何等的“麻木”?我又想,她毕竟还是会哭,会哭的才是女人,可是,她是在哭死去的白晓,还是在哭自己死去的爱情和变了形的灵魂?是想起了她和白晓往昔的情分还是看到了自己的悲剧?或者,是范成刚才在墓前的情景,搅翻了她满腹的幽怨和愤怒?

雾被太阳整个儿融化的时候,她终于离去了。我走到墓地,蹲在程子珊刚蹲过的地方,也为白晓献上了一束花。我的心情是沉重的。作为一个故事的局外人,我不曾想到会有这种感觉,也不曾想到,一次仅仅是为了让良心安静一些的凭吊,会同时遇到这个故事中的几个主人公。这大概也是让我心情沉重起来的原因。

我没有立即下山,凭吊罢了,我在烟山墓碑中漫无目的地穿行起来。我看了很多碑,男男女女都有。我问自己:这每块碑,是不是都记载着一个故事?

两个小时后,我离开了烟山。的士快到沱罗桥时,我下了车。我突然想看看沱罗桥,便徒步朝桥上走去。

远远的,我看见桥上挤满了人,都紧贴着栏杆,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一边朝河心张望。近了,我钻进人群,也朝河面望去,只见有几条小船在河心打捞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我小声地问身边的一个青年人。

“一个美人儿跳水了。”那青年满脸嘻笑。

“救起来了吗?”

“救个屁?捞了半天,捞起了一件风衣。你看在那条小船上。”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条船上真的放着一件风衣,鲜红颜色,像太阳一般。我猛然想起了程子珊,她今天穿的也是一件红色风衣!老天,难道是她么?蓦地,她在墓地怪怪的哭声,她在公安局大院疯疯癫癫的状态,一并开始撞击我的大脑,让我感到恐惧和惊悸。我不愿相信这个跳水者是她,但我又模模糊糊地觉得,只有这条路属于这个不幸的女人……真的,我真想站在那儿大声呼叫:沱罗桥,这是从你背脊上跳下去的第59条生命!30年前,你诞生在这儿时,你想到过,你会变成几十条年轻生命的坟墓吗?不,你肯定没有想到……这是你的悲哀,沱罗桥!

“这个女人跳下去多久了?”我又问。

“快一个小时了。”那个青年又扮了个怪相。

又一个生命消逝了,又一个悲剧发生了,不管跳水者是不是程子珊,再捞起来的必定是一具尸体了。我想起了维萨里,这位比利时的解剖学家第一次采用了尸体解剖法,揭示了人体构造的秘密,可是,人类生活的秘密,恋爱、婚姻、家庭的秘密,什么时候才能揭示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马烽打来的。他的声音很急促,问我在哪儿?我说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他就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胡达,你别跟我梦呓了,老杨急死了,在发疯般找你的人。”我说:“什么事?”他说:“枝丫和王莽原跑了,留下一封信,可能去了深圳,老杨说,只有你能说服枝丫,他请你赶快到机场去拦截他们。”我的一颗心放下来了:“到深圳不是坏事呀。”马烽说:“你别跟我饶舌了,快点去机场,否则,老杨会揍你!”

一个小时后,我赶到了机场。

侯机大厅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我在人群里匆匆忙忙来回跑动,眼睛四处打探,忙乎了老半晌,还是没有发现老杨的宝贝丫头。于是,我向一个工作人员询问:到深圳的航班起飞了吗?那人用手指了指,说,乘客正在上飞机呢。

这个侯机厅,临机场跑道的一面是用玻璃嵌成的墙,飞机坪上的一切,站在这儿看得清清楚楚。我便向那儿靠近,站在一个最佳的角度,朝里面眺望。离这儿不到300米的地方,停着一架波音737,乘客们正在沿着梯架有序地登机。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在一男一女走进机舱的最后一瞬间,我看见了他们的背影。这两个背影我熟悉,错不了,是枝丫和王莽原。

我本来就没有劝说他们回去的念头,就是有,也劝不回去。这两个小青年,决定了的事,旁人是无法改变的。但我悬着的一颗心还是舒舒服服地放下了,因为,我至少可以准确地告诉老杨:他们去深圳了……

我转过身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我的旁边站着一对夫妻,他们和我一样,很关切地盯着那架即将起飞的波音737。我收住了脚,因为我认出了,这是王厅长和她的夫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也认出了我。

“送客人来了?”我问。

“不是,来送儿子。”王夫人说。

“是王莽原吗?”

“是的。”

王厅长显然比过去又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像犁走过。王风的死,仍然是他挥之不去的痛。而王夫人呢,脸色不再像过去那样红润、饱满,眼圈黑黑的,还略带些浮肿,不过脸上少不了许多傲气,眼睛的光,带有些茫然和迷惘。她今天能来送王莽原,显然,她已经接纳了她原本不想接纳的东西。对于一个骄傲的女人来说,这个改变,肯定是痛苦的,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们一直想把他留在身边,但他还是走了。”王厅长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离得远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呢?”我只能这样安慰。

“也许、也许是吧。”王厅长若有所思。

这时,停机坪上的飞机起飞了,冲天而起,朝南方飞去。

南方,年轻人的梦……

作者的话:

不要自杀》到本期就算连载完了。

这不是一部侦破小说,只是借用了它的“外壳”。

写的是“今天”的人。主题却是“怀旧”的。

我固执地认为,“爱情”是个严肃的东西。但时代在变,人在变。人变了,其他东西也会跟着变,比方说“爱情”。

不过,我还是喜欢永恒、持久的爱情。

小说的主人公,有些不合时宜。为了爱,他们居然还在使些原始招数――生生死死。

但让我感动的正是这一点。

感动了,我就把他们写了出来。

当然,我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也来“感动”。

小说写得很粗糙。

因为是连载;因为是一期赶一期;因为我的专业不是写小说,每月我只能为《不要自杀》抽出一天的时间。

这是理由,这也不是理由。

不久,《不要自杀》会出版。我希望得到读者的批评,让它在修订出版时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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