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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哀牢山上最为荒芜的一个寨子,也是我最初看到的一个令人惊心的苦聪山寨。
那个山寨是杂草疯长的世界。
山寨的墙壁上生长着叫不出名的野花,如同一个陈旧的老故事。那墙却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诧异,细想,是的,我祖上的建筑就是这种风格,每一块外露的石头都没有打平,棱角自然地在外面――古老的苦聪山寨的缩影。
一条弯曲的山路,一直伸进山寨深处。山路的一头在山寨里转了一个弯,在荒草、枯竭的竹枝堆积后的尽头,有一株白山茶开在墙角。这也许是上个世纪就在山寨里生了根,一年年开到现在的花了吧?那时茅屋里的主人,肯定也这样灿若白山茶地开过。
老茅屋的竹枝条门上挂着一把生了一层厚厚锈的锁,老屋旁边住户的主人来开了门,让我们走进去看老茅屋。
门开处,一掊幽恨扑面而来,有雨打芭蕉的寂寞,更有残烛掩卷的凄凉。
老茅屋院不大,有哀牢山风情的茅屋的雅致,正对茅屋竹门的小院平的围栏是用刺竹编织而成的扇状,用上好的红毛树木建盖的老屋被百年尘土遮去了容颜,惟有垫在柱子下面的几棵毛石还显露着生机。再想,也是山寨苦聪人唯一的建筑风格。苦聪山寨的茅屋的柱子就是在这样的毛石上面的,似岩羊站在石尖上。
那一道屋脊,那一扇土窗都是用红毛树做成的。那窗子是整个老屋子的装饰,如同一个美丽的苦聪姑娘那张用来掩饰樱桃小嘴的绣帕。
山寨的老茅屋里曾经住的老苦聪,用苦聪人独有的风格为自己建筑了茅屋,我想,他们应该是苍鹰一样搏击长空、往来深山的人。可有红山茶在这里开放过?白酒的香味是否弥漫过这个百年的老宅?是呀!当今天的一些粗糙的舶来品被浅薄的人拿来炫耀时,老茅屋是否会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藐视眼前的笑?
老茅屋庭院不大,屋子里空无长物,能拿走的都已拿走了,被挖掘得破败不堪的屋内地板,凌乱的屋内无声地申诉着拿东西的人不是主人。据说那是来挖埋在地下的金银玉石的梁上君子所为。唉,深山苦聪人哪有宝马香车、雕梁画栋的人家,会留下一些散碎金银、翡翠边角?后代之人不能继承先者的遗志重涉原始森林,难道梁上君子们挖开这些地板和撬开廊廓上的石块寻找的是老苦聪的祖碑?
老茅屋的外墙外草已长及人头高,老茅屋右边是新生代盖的新茅屋。新屋中间最为当阳的一间,还稍有些阳气,窗子有两扇,说是窗,并不是像城里的窗一样可以开关,而是固定地装在土墙上的,苦聪人把它誉为“姑娘窗”。远远眺望方形的窗子里,似有一含而不露的苦聪姑娘在探脸张望,窗里面住的该是此屋的千金了。我想,若那窗是在城里,“红楼另梦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账”,此时的窗下是秀女在雅读,有琴棋书画为伴,有针织女红为课,有纤纤素手在光影里闪动。若有求亲男孩在窗口探脸,秀女便要忙忙把花色的窗布拉上,而窗后,却一定有一张娇羞的脸,一双期盼的眼。姑娘在窗背后会心地偷笑,窗外的老核桃树上,喜鹊在叫个不停,时光荏苒,一朵白山茶扎在姑娘美艳的头发上,姑娘走出那茅屋,最后回过头来看了茅屋一眼,眼神里是道不尽的无奈,她渐渐地走出,老茅屋和新茅屋从此便走进一个凄婉的故事里――她就也不曾回。
当我问及这老茅屋的主人时,山寨里无人能说清,只言是苦聪人的先祖最先造屋的遗作。我不敢想象,我的先祖在这大山里的造世,他们是否是先有思想,还是先有造世后有思想,有过先祖们依赖于大山的屏障生存了下来,这是人类生存的伟大壮举。
是呀,百草千年寒食路,万物赖生水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