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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孤芳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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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天,我和好友在食堂吃饭。小辛突然停下来说:“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是你开车,会让你的爱人坐在什么位置?1.旁边;2.后面。”小杉认真地回答:“后面。”我和小柒则嘻笑地回答:“当然是坐在我旁边喽。”小辛说:“后面好,后面安全。”小杉便在一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她和小辛同时提到了一篇文章。

文章说的是一位男士同时载上自己的妻子和情人出游。他让情人坐在旁边,却让妻子坐在后面。后来不幸出车祸,旁边的情人死去,后面的妻子却只受伤。所以应该让你爱的人坐在后面,而不是旁边。

我也曾被这样的故事感动许久,虽然那位男士在有了妻子以后又拥有了情人,但被他放在心里的还是他的妻子。可我们只会想到为所爱的人侥幸生还而心生暖意,却不曾有人想过那情人哀婉的一生。

“情人”,多么隐晦的字眼,多么刺耳,多么令人心生鄙夷。她们被认为没有爱,被说成不务正业,被联想到只会去做离散美满家庭的事。可这些是真的吗?这些都是她们做的吗?

唐玄宗与杨玉环的爱情流传至今,是真爱还是遗憾?那场辛酸爱情悲剧的主角恰恰是悲剧的创造者,他们从唐明皇重色误国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生死难见的相思之痛。可是情人呢?她们也是悲剧的源头吗?不是,哪怕那只是一场错爱。

情人有爱,只是再真实的爱也难以让人用正常的思维去想象,只因为爱错了人。也许他有妻子,有儿女,有一个完整的家;也许他的婚期迟迟未定,但他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也许他只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娶你的play boy,却在爱河里与你周旋。

这些,情人都愿意忍受,只因为她们有爱,无法改变,却因现实变得畸形。这并不是不务正业,而恰恰相反,情人把爱当作职业乃至事业去做。她们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爱的人可以因自己变得幸福。

可是情人得到了什么?不能和他牵手走在繁华的街道;不能和他一起吃早餐,哪怕偏僻的巷口;不能和他一起等待天明,因为他要回家……可是情人还是那么义无反顾地爱着,没日没夜,没有他的白天等日落,没有他的黑夜等天明。

终于等到了,可以和他一起出游,同一辆车,他却带来了妻子,自己便化身为朋友或同事――也许同事更好一些,可这有什么重要的呢?他开车,还邀请她坐在他旁边,让妻子坐在他后面。她到底有多幸福!她只感觉到也许他爱自己更多些,这足以让她平日所有的怨恨顿时化为乌有。可当不幸来临时才恍然明白,旁边再美,也比不上后面的爱意浓浓。

情人为自己爱的人付出所有。为了爱的人,放弃了拥有一个家庭的梦想;为了爱的人,放弃了做一位妈妈的权力;为了爱的人,甚至于对那些平日的感动与温馨都不敢过分要求;对回忆都从未想过带些光明……她们放弃了那么多,又收到了什么?

收到了朝思暮想的等候,收到了甜言蜜语的保证,收到了没心没肺的憧憬,收到了希望,也收到了一无所有的空虚。

情人内心的天平也是平的吧。尽管一边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寂寞,另一边也会用沉沉的爱去平衡它。那些泪水,从女人深沉的眼眶中流出来,从女人真挚的内心里渗出来。那么的真诚,却无人可以窥见。一串串,浸湿着回忆。

终于有一天可以和他一起出游,虽同载着他的妻子,但她还是庆幸可以和他肆无忌惮地站在一起,沐浴着阳光。坐车时竟然可以坐在他旁边,那时,她一定还幻想着。可她没有想到,有些人,有些时候,只是替代品。也许替代的是幸福,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全部都送给她爱的那个人。也许替代的是危险,别人的危险,而这却只能自己承受。

情人是那么义无反顾,她们不是悲剧的创造者却始终是悲剧的承受者。悲剧的创造者,是那些拥有情人的人,他们没有想到情人也是人而不只是创造他们想要的幸福的机器。情人带给他们的是别样的幸福,而他们只想要占有,却从未想过去守护那个不顾一切爱自己的人。

情人,她们一直都只是在孤芳自赏。■

明亮留言

作者表达了自己对“情人”的同情、理解,乃至赞赏和敬意。情感炽烈,但很难说理清了相关的问题,我更愿意看做作者是在捍卫自己所憧憬的爱情。在这一点上,我站在作者这一边,并且认为,这是一个真正严肃的话题。我相信,唯有爱情才会消弭一个人彻底封闭和孤独的自我,并为人的尘世生活培育出意义的土壤。我相信,唯有对那“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的爱才印证了真正的爱情。同时,我也感受到,爱情正变得像大熊猫一样珍稀。我更想说的是,当时代用房子扼杀爱情的时候,同时将婚姻变成了人生的坟墓。当这个消费时代将爱情从人们的视野中驱逐出境的时候,一个道德败落、人性疯狂的时代从地平线正悄然升起。“情人”,孤芳自赏去吧!“悲剧”,却是那孤芳自赏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