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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本孤直 难为桃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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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前夕,吴常云告诉我老谢住院了。当时虽未及多问,但不觉心中一动,朦胧中总有些不祥之兆的感觉,毕竟谢汉俊先生已是经不起风霜的八十多岁老人了。果然,春节过后,首先传来的是翻译家狄源沧逝世的消息,已令我无限怀念,紧接着便传来了谢老逝世的消息。我望着刚刚第三次改版的由谢老编著的《亚当斯论摄影》一书,不禁睹物思人,往事记忆犹新。

谢汉俊老是摄影界著名的翻译家,曾经是摄影家协会主办的《国际摄影》杂志的创刊人,1956年从美国归国后,先后在新华通讯社、北京美术照片公司、北京美术公司工作,1978年起在中国摄影家协会工作。对于我来说,他既是老师,又是同事,进一步说,几十年来谢老为中国摄影出版社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亚当斯论摄影》几乎是摄影界朋友都知道的一本好书,如果作者没有摄影和翻译的双重功底,是不敢轻易碰的,而谢汉俊就是这本书的译者。据我所知,谢老早年曾在美国开过影室,1956年回国后一直从事有关摄影的译著工作,对摄影技术达到了精通的地步。这本书实际上是谢老将亚当斯晚年的五本著名著作辑合而成的,是亚当斯摄影思想的全部精华。谢老能够完成这本书,我认为这是他对中国摄影界最大的建树,事实说明,《亚当斯论摄影》从出版后至今二十年畅销不衰。

英国著名摄影教育家兰福德写的《世界摄影史话》一书,是一部面对摄影家的通俗读物。谢老早先并非研究摄影史的行家,用他自己的话说,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这部原著后,觉得这很有必要把它翻译出来介绍给中国读者,他常说“开卷有益”,而这本书确实给广大摄影工作者和爱好者带来更多的世界摄影史方面的知识。

谢老无知识分子的架子,平易近人。他是长我三十多岁的前辈,说实话,在他生前大家一直对他直呼“老谢”,他则丝毫不以长者自居。但是他做起学问来则是一丝不苟,不但认真而且有些固执,这是和他接触的翻译家所共知的。1987年中国摄影出版社组织翻译《美国ICP摄影百科全书》。这本权威著作从技术到理论、从风格到流派无所不容,洋洋百余万字。为此出版社聘请了国内一流的熟悉摄影的翻译家,诸如:黄次石、江宁生、林少忠、吴振鑫、张祖道等老先生;少壮派的则有魏学礼、毛众役、夏放等,可谓珠联璧合,阵容强大。以其资历,谢老当然也名列其中。但是做起事来却有了困难,谢老的很多译法与大家不同,而且谢老坚持这样翻。譬如:他把照相机(camera)译成摄影机;把快门(shutter)译成光门;把“print”译成“相片”而绝不能译成“照片”等等。当翻译小组全体成员坐下来讨论体例时,谢老于是宣布:我就这样翻,你们可以任意改,书出版后别署我的名!大家确实拿他无可奈何。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首先交稿即是谢汉俊,其认真程度令人起敬。纵观各国著作权法,都以发表权、署名权和著作权为三大核心,而谢老坚持他的真理宁愿放弃权利,可谓执着己见,童心未泯。

他在生命的最后二十年,自费走遍中国的大江南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自古中国文人追求的最高思想境界。谢老一生从未离开摄影及著作出版两项工作,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以耄耋之年辞世而去,是摄影界的一大遗憾。但我知道,谢老在世时留下他的最后一部书稿尚未行世,如有机缘,我愿促成为他付梓出版,以慰谢老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