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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山,远方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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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是一个出生在大山深处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他眼中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连绵不尽的群山和山峰中间的蓝天。

姗姗是一个出生在大海边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群山,她眼中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海边平坦而又宽阔的沙滩。

小杰从小就和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父母都是农民。每天,小杰要翻山越岭到学校去上学,山路弯弯曲曲,很长很长,小杰每天要在一座座山峰之间穿梭,走很久才到学校。下雨天,泥土湿滑,小杰会冷不丁摔倒;夏天,空气炎热,小杰会走得满身是汗。有时,小杰也会讨厌这重重大山,但更多时候,他仍要依靠着大山生存。清早,他会和父母爬上山,一边砍柴,一边去照管自家的菜地。他的父母种了很多蔬菜和果树,既可以吃,也可以给他们带来经济收益。有时,小杰会一边吃着山中的蔬菜,一边想:这些就是大山赐给我们的啊。

姗姗从小和海有着不解之缘,她的父母都是渔民。当年,她就出生在大海之上。不用上学时,她就会和父母一起出海捕鱼,“突突突”,单调的发动机声陪伴他们到了远海,姗姗熟门熟路地撒下鱼网,大海广阔而平坦,干净蔚蓝,人在这里变得渺小而卑微。姗姗的皮肤被炙热的阳光晒成棕色,她不喜欢这种女孩子不该有的肤色;她的皮肤被海水长年侵蚀变得干燥而粗糙,她不喜欢这种女孩子不该有的皮肤。所以有时,姗姗也会讨厌这无边的大海。但更多时候,她要与大海共生。傍晚,她在海边背一个小筐,光脚踩在沙子上,捡起小鱼小虾,和父母一起拿到市场上卖。晚上,姗姗一边吃着桌上的鱼,一边看自己用贝壳做成的小项链,她明白,这些都是大海赐予的啊。

小杰第一次看到大海,是在一篇课文的插图中――蔚蓝色的大海边有金色的沙滩,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贝壳。他一下子就被这幅画迷住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广阔的空间,如此令人震惊的蓝色。他把那篇课文读了又读,他了解了海洋、海风、沙滩,他开始幻想,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站在那一片蓝色旁,享受湿润海风的吹拂。从此以后的每个日子,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太想挥开眼前满山的绿色了,帮父母种地时也开始变得心不在焉了,父亲看出他的不对,问他怎么了。小杰问父亲:“爸爸,哪里有大海?我想看大海。”父亲叹口气,说:“大海离我们很远,你若是想看,以后就从这大山中走出去,不要像我们这样辛苦。”小杰看看父亲,郑重地点了点头。

姗姗第一次看到群山,是在一个电视节目中,镜头扫过满山翠绿,一座座山峰互相交错,层层叠叠,山中绿树成阴,鸟儿叽喳成群,小小的村落在山中显得那么可爱。她一下子就被这绿色迷住了。她从没看过如此连绵的群山,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色彩。她仔细地看了那个节目,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在那大山中行走,踩过满地的落叶,抚摸树干的纹路,用山泉滋润自己的皮肤。从此以后的每个日子,她都阴沉着一张脸,她多想远离这无边际的大海去拥抱那一片翠绿。打渔时,母亲看出了她的忧伤,问她原因,姗姗说:“妈妈,你见过大山吗?那种连绵的绿色的大山?我想去看。”母亲笑了,说:“妈妈也没见过,若你想看,以后就不要留在海边,做我们这一行太辛苦了。”姗姗点了点头。

小杰很刻苦地学习,终于在高考后,他考上了一座海边城市的大学。当他满心欢喜地乘着火车,来到学校后,他立刻去了海边,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梦想了好几年的大海。多么美的大海,小杰迫不及待地走上沙滩,让海浪轻轻拍打自己的脚丫,温柔的海风轻轻拂过,海鸟叫嚷着飞过,这和他想象中的完美的大海一模一样。他兴奋地捡起一只贝壳,放在手心。他迷恋着大海,从此以后只要有时间,他都要到海边走走。

姗姗终于从高中毕业,选择了中原的一座城市上大学。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她就坐着车,进入了大山,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梦想的大山。她走在满是泥土的山路上,兴奋得难以控制,她冲进树林中,与这里的每一棵大树打招呼,山中的清风让她感到温柔而美好,山中的溪水清冽而甘甜,还有可爱的小动物穿梭在丛林里,这让她无比陶醉,这与她想象中的大山一模一样,她迷恋这大山。从此,她经常会到深山中的树林里走一走。

放假了,他们乘坐上一列往返于内陆和沿海城市之间的列车。在某一节车厢,恰巧,小杰和姗姗毗邻而坐。明眼人若是仔细看,便可以从他们的外貌看出他们一个来自山里,一个来自海边。

“你是从大山里面来的吗?”姗姗随意地搭话。

“是啊,你呢?是从大海边来的吧!”小杰也回答。

“对啊,但我到内陆去上学,大山太美了,不是吗?我很喜欢那满山的绿色啊,我从小在海边长大,一点也不喜欢大海,我喜欢那满山参天的大树和山中的小鸟,还有清澈的泉水。”姗姗带着点兴奋讲道。

“天呐,你竟然会喜欢山而讨厌海,我可是特地选择到海边上大学啊。我从小生活在大山里,每天被群山围着,上学爬那么多的山路,不小心就会掉落悬崖;没有鱼肉可以吃,每天都只有青菜;有时雨大了,那里又会有山洪和泥石流。”小杰吃惊地说道,“大海多好,广阔无边,那么美丽。”

“大海有什么好,我一直和它打交道,海风那么大,长期下去难受而又刺激人的皮肤,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蓝色的海水,吃不到新鲜蔬菜。最讨厌的是每年的台风,海浪有墙那么高,我们全家还避过难……”姗姗同样吃惊。

说完这番话,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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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的儿女。亿万年前,海平坦的腹部渐渐隆起,伴随着剧烈的躁动,切肤的阵痛,母亲的面目全非,而儿女却一天天长大,或如健郎傲然挺立,或如少女亭亭玉立于天地之间。

山,既是海的儿女,怎能把母亲忘怀?不可遏制的思念,催生了发达的泪腺。于是,泪水泉涌而出,流经面颊,湿透前胸,洒向脚底……天底下的儿女都是一样的哟,于是,形成溪,汇成河,流向海,去向母亲倾诉……

海,既是山的母亲,又怎能不把儿女牵挂。日思夜想,使她一刻也难以平静,浩瀚的母爱将她整个人都化成了泪水,咸咸的,涩涩的……

她激荡的情潮环抱海中礁,拥吻岸边山。对远离身边的子女,她则不惜损耗自己的身体,化为气旋,化作白云,千里迢迢,万里跋涉去探望。

当你看到白云绕山腰,那是母亲在触摸儿女的胸膛;每当清风吹山巅,那是母亲在抚慰儿女的脸庞。

母子相会,怎能不激动万分,于是,你便看到了泪雨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