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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 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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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仔是我家养的小狗的名字,因为它通体漆黑,只有颈下竖着一个窄窄的白条,我的儿子便给他取名为黑仔。

黑仔是去年冬季他从我的一个朋友家抱来的,当时它还很小。记得它刚来时,显得很温顺,我们把它放在走廊里,它就在我和妻的周围嗅来嗅去,不一会儿,就开始试探地舔着我们的鞋子,估计我们没有拒绝它的意思,它的胆子越来越大,也更为放肆了,竟欲爬到我的鞋上去,我也乐意逗它玩,只是把脚稍稍抬高一点,让它始终不能如愿。就在它玩得起劲的时候,我的朋友来串门,他见到了黑仔,也很高兴,想逗它玩玩,一跺脚,黑仔吓得“汪”的一声跑开了,直往屋里钻,可惜门是虚掩的,黑仔的屁股紧贴着门开始绝望地发出“汪汪”的吠叫声,满眼的恐惧。这让我知道了,狗的叫声原来是它们害怕时的呼喊,或许在喊它的同伴呢,它们的胆子原来也是很小的!

黑仔胆子小,它后来的表现一再印证了这一点。刚来的几天晚上,妻让它睡在室内,但无奈它是畜牲,总是随地大小便,妻忍受不了,便决定把它关在门外,我的儿子不忍心,但妻说,在我们的小镇上,别人家的狗都是这样养的,年幼的儿子听他妈妈这么一说,只好答应了。我们好不容易把它撵到门外,但整夜它都在门外不停地哀嚎,嚎声里充满着乞求与胆怯。慢慢的声音小了一点,但仍在耳边不绝于耳,惹得我的儿子好几次想开门放它进屋,只是被他的妈妈拦阻了。这样,过了好几个夜晚,它才习惯了夜晚安静地睡在室外。

不久,春节也就到了,我们在吃年夜饭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礼花声此起彼伏,从未间断,儿子想喂点肉给黑仔吃,四处寻找却不见了它的踪影,让一家人挺感纳闷,这个胆小的家伙跑到哪里去了?第二天早上,鞭炮声逐渐稀落下来,细心的妻在我们的床下发现了探头探脑的黑仔,原来一整夜它都躲在那儿!

慢慢的,黑仔对我们的依赖越来越强,一个周末,我们一家商量去乡下的老家住两天。妻在室外给黑仔准备了两天的食物,我们趁黑仔不在家偷偷地坐上了车,但在车子启动后,黑仔还是发现了我们的离开,它在我们的车后叫着跑着。随着车子越来越快,我们终于甩掉了眼巴巴的黑仔,但我们的内心却不能平静下来,心中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尤其是我的儿子,他嚷着要回家,要陪黑仔。

黑仔越来越大,我们住在单位的房子里,大院里是不能养狗的,儿子有万般不舍,我们只好把它送到乡下的老家。五月的一天傍晚,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开门吃饭,一只消瘦的、浑身是泥的黑狗竟走进了我的家,“谁家的狗胆子这么大?”我对妻说,儿子也放下了碗,他惊呼起来:“黑仔!”真是我们的黑仔,一段时间没见,它已瘦得不成样子了。晚上,我的母亲打电话过来说,为了防止黑仔跟我们走,她把黑仔关在了屋内,但我们走后不久,黑仔就生病了,今天一天都没见到黑仔,不知黑仔跑到哪儿去了?原来它用了一天时间走了十几里山路,只是身上的泥呢?也许,路途遇到了其他狗的追击,掉进了田里,我只能这样推测。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家门,以为黑仔会像过去一样,摇着尾巴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很失望,仿佛失落了什么,打电话到老家,也没有它的消息。过了几天,有人说,在几里外的山岗上,看见了一只死去了黑狗,也许,它就是我家的黑仔,只是我们都不忍心去确认。

现在,我家再也不养狗了,怕触起对黑仔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