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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大亨》细节为王的情绪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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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情绪电影?

在有关电影的定义中,通常把诗电影、散文电影看做是情绪电影的一种,却没有关于什么是情绪电影的明确定义。情绪电影这个词,多是用在对电影的文本分析,而不是类型划分上。可以确定的是,不少电影大师,也都非常擅长将电影赋予情绪,并将情绪风格化。香港有王家卫,将情绪塑为意识流的符号化,比如他偏爱数字、偏爱钟表,这些都是他的情绪。台湾有侯孝贤,他永远在讲台湾的乡土情怀,画面构图上热爱画框,他永远把人物框在可以框在的地方。在日本有小津安二郎,他酷爱用远景,这是他的客观凝视的情绪。甚至,也可以说波兰电影大师基耶斯洛夫斯的红、白、蓝系列也是情绪电影的一种,他要讲的事永远不明不白,你看到就看到,没看到就罢了。就连国产电影的早期,吴贻弓的《城南旧事》、凌子风的《边城》,对情绪电影的探讨都功不可没。

这些情绪电影的构架往往有一个共同特征:形散而神不散,运镜讲究手法却淡然,情绪笼罩全片,却似有似无,哀而不伤。所要表达之事,多是着眼在一个大环境下的基调,很少有着力在某件具体事件之上,仅仅通过生活细碎来讲述人间况味、人间至情。

情绪电影,讲深了或许可以称之为一种流派,讲浅了,是导演偏好的个人表达。或许判定一部电影是不是情绪电影,从电影语言上可以看看:1.有无激烈的场面。2.有无视觉形式的强烈冲突。3.有无悠缓的节奏。至少现在我们说的这些电影,在这三点上都是“有”的。

情绪电影之难点

情绪电影的特色之一,就是个人色彩极强,或者群体性的色彩很浓,但注意喔,这个群体性多半是小众。《浮城大亨》是严浩根据身边两个朋友的真人真事改编,严浩要做的工作就是用自己作为一个经历了多年风雨的香港人的情绪,将这两个人的故事捏在一起,加上他自己本身,是三种情绪。这也成为了严浩的困惑,既然都是成功的人生故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功成名就之时回忆过去?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最终,严浩得出一个结论,这种人到中年的危机情绪之所以出现,源于如果这个人不去进行这一场回忆的梳理之旅,那他将不知该如何走下去。所以,他将故事的进入角度放在了郭富城饰演的阿全在实现自己的理想当上大班后,也迎来一个全身充满先进文明和时尚元素的女人(刘心悠饰)的爱时,他该如何选择?只是严浩非常明确地知道,他要做这样一部情绪电影,他甚至能准确地判断,如果这种情绪让他十年前地碰到,他一定会把这个情绪拍砸。

情绪电影之妙点

当一种强烈情绪的萌发形成一种拍电影的动力,自然的,不仅仅是呈现人,而是通过呈现人来表达对这个人所生存的社会环境的情绪。《浮城大亨》,地域+人物式的名字,浮城,仍是所要表达之心态。当片头那一幕二三十年代电影画面感般的风雨飘摇之小船出现时,全片的基调已然奠定。妙的是,严浩没有在电影中直接表达他对于这种叛逆感的观点,也没有给观众营造刻意的指向,他所要的情绪,是这样一种――把他的思考的情绪呈现在胶片上,而不是把最终形成的情绪甩给观众。剧中屡次出现阿全因无法对自己的身份进行确认和造成的迷失,严浩也说“阿全所经历的事,我自己都经历过,我也迷茫过”。比如阿全在当上大班后,因公被派出国公干,却不能走英国人专属通道,“我是谁”的疑问深深盘绕在他脑海中。

有太多的电影带着浓厚的政治指向来引导观众获得一种情绪,在严浩的《浮城大亨》里,恰恰反而行之,他把最重的情绪落在一个家庭的凝聚力上,因他看清了人永远没有生得逢时的时候。

情绪电影之亮点

一部情绪电影之所以能够成为情绪电影,片中大量堆积的量变的这个“量”,不可或缺。比如台词的功力、人物关系中人物的细小行为的营造。

《浮城大亨》中也有关于爱的探讨,比如剧中郭富城从未和杨采妮说过一句爱字,比如那首家话的有关定情的民歌,在严浩的经验里,他到了中年之后才敢和他妈妈说“我爱你”,他身边有很多人也是不会和家人说爱的,这一点营造了他心里的故事原型:一个不会和老婆说爱的人。“就像人婴儿的时候可以和父母无限地亲近,可是一过18岁,谁还会这样干?”这个命题引起了严浩的思考,所以他让故事的主人公开始追寻国际化的因素。

寻根,这个词让严浩对这部电影很自信,虽然讲的是香港史,可寻根却是人性之共通,要以一部电影来呈现一个人寻根的过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讲大半生甚至是一生的事,在这一部弱情节重情绪的电影把控中,严浩没有选择王家卫式的飘忽,而是接地气的琐碎。这种现实主义显然十足考验观众的耐心,可“我是谁”这个问题严浩问自己也问了半个世纪,虽然这部电影呈现出来的观感仍然是一个问号,而不是句号,只是这个问号明确了方向。这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走得艰难,却值得。

情绪电影之点

这一部因为所有人的感动而聚在一起开始的电影,其实最初的片名想叫《暴雨前天》―― 97香港移交之前,香港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后来严浩觉得这个片名不妥,于是他又想了很久,就改为《百年浮城》。因为是讲渔民的生活,屋子就在水上,就像浮动的家一样,扩大来讲,即是整个香港是浮在水上的小岛,浮起来的城市。 到了上映前夕,片商觉得百年让人想起很多历史片,就要去掉,而且他们觉得浮城两个字叫不响。结果严浩想了足足有一年多。最后片商让他保留“浮城”两个字,就在内地改成《浮城大亨》,但在香港还是叫《浮城》。严浩也有些许无奈,“大亨反而觉得是枭雄,其实我的片子不是讲这种斗争的,是讲一个家庭如何不离不弃。”

听严浩讲他的情绪

“能够填补社会空白的

是我们人心”

南都娱乐:看过《浮城》之后,我的第一感觉这是一部细节为王情绪电影,你的初衷是这样吗?

严浩:我一直在想我要不要拍这个故事,要去包装这个故事很难,一开始我不知道从哪个角度进入。这个角度切入我改了很多稿,像疯了一样。每个人都可以讲一个动人的故事,怎么把一个发生在香港渔民身上的故事,如何没有文化差异地呈现在世界的观众面前,这是我要思考的问题。最后我把点放在:人到中年,他要讲从前的故事,可是回忆从前是为了什么呢?通过回忆是否能解决现在所面临的困惑?故事的主角这是一个经历了半世纪的人,到最后他决定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之时,他开始回忆过去,这是我找到的故事的切入点,这关切他未来的命运和生活方式。

南都娱乐:我甚至觉得,这个电影要探讨的香港人的寻找、迷茫与坚守,有很浓厚的政治气息。

严浩:我在这个电影里,根本没有讲政治,但是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不谈政治,这可能么?只能说怎么看待和对待这个问题。主人公经历了50年的香港变化,政治和社会都是在不断的变化之中,人类社会,古今中外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制度,能够补这个空白的是我们人心,所以主人公不断寻找,寻找自己是谁,从一开始别人叫他洋杂,别人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没关系,关键是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要怎么填补你自己?到最后主人公发现自己是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在他的家人面前是一个怎样的人。

南都娱乐:你用了旁白把这个经历了半世纪的故事串起来,是情绪上的故意为之还是只是一种技术手段?

严浩:如何把这个故事一气呵成,这个旁白很重要,其实这个旁白总共加起来不到2000字,我都不知道写了多少次了,改了很长时间,讲得太多嗦或是讲得太少,都不到位,这个功能性的旁白其实很考究。

南都娱乐:这部戏中除去郭富城、杨采妮这些职业演员外,还有大量饰演渔民的非职业演员,这是不是也是构成这种写实化情绪的一个原因?

严浩:选角有很多意外,婴儿时代的郭富城需要一个蓝眼睛的小外国人,很难找,有一次我坐公车,在公车上发呆,上来一个妈妈抱着小男孩,我就给他让座,他们的上车对我而言就如同电影入画的画面。这不正是我要找的小男孩吗?我就和他们说明我是谁,他们正好知道我,因为那时候我给香港的报纸写专栏,一周写13篇文章,当时我一个星期写7篇,每天一篇,我的文章都是讲养生,有很多读者喜欢看,正好这个小男孩的父母又是我的读者,结果就成了。里边那个演不肯借钱给郭富城买船的那个人,是利智的爸爸,也是我坐公车碰到的,我真的很感谢我这个坐公车的习惯啊。公车上找到两个演员。

南都娱乐:你觉得这部片子的商业元素在哪?

严浩:你看《桃姐》,谁都没有想到许鞍华会说得那么好,一个平凡的故事能讲这么好,其实这对观众来说也是一种新鲜,因为也脱离了惯例的商业元素,从这种程度来说,新鲜就是商业元素的一种。很多走商业模式的电影,票房也很惨淡啊?我是这样去看商业因素的。

南都娱乐:你的拍片量一直很少,是因为剧本写得很纠结吗?还是源于资金的困惑?

严浩:我拍片量很少,其实是在不断地写剧本,不断地自我否定,有时剧本写好了,有投资人愿意拿几千万投资,但我又把本子拿回去了,因为我行动太慢了,我又不想拍了。我只有是终于讲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戏很想拿来拍,行动又恰恰好,就拿出来拍。如果为了拍而拍,我自己很难去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