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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茶会的隐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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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

如果某个下午,你看见几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缘,安静祥和地一边喝茶水,一边说着什么,你会想到什么?或许,你会认为那是一些阔太太们,毫无闪光点的日常下午茶。

你只回答对了一半。我们几个是一些可以算得上有钱有闲的女人,但时常把玩的那点情调不过是寂寞。是的,我们缺少男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都缺少来自男人的真诚关怀。

阮姐的丈夫是银行行长,满脑子金钱数字,对人民币永远比对她亲。她说她的丈夫认为,金钱是唯一可以掌控的,比女人好懂多了,尤其是更年期的女人。很不幸,阮姐才刚刚步入了更年期妇女行列。

梅达是个精灵鬼,她在我们之中是最年轻也是最有魅力的。所以,她才成了新一任的房地产商妻子,她是个成功转正的小三典范。只是,她现在不得不承认,魅力是有保鲜期的。所以早早地积累了自己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

方慧跟我同龄,她在一家民营企业做会计,在公司谨小慎微地对待每一个数字,在家谨小慎微地服侍她那位脾气暴戾的民营企业家丈夫。而她丈夫则抠门到家,对她自然也不大方。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发觉她长着一张祥林嫂的苦脸,可她却永远不会像祥林嫂那样向别人倾吐苦水,她是个安静的倾听者,安静到你会很自然地忽略她的存在。

我叫唐莉,刚从婚姻围城逃出来的新单身女性。在前夫与他所谓的初恋死灰复燃之后,极洒脱地留给我一半资产,离开了我的世界。不过,他留下的钱,足够我享受一段自在人生,所以,我最终压制住了自己的暴力神经,尽力表现得成熟一点。

然而,在我自由潇洒了两周后,我突然有种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觉,或许,我太久没跟人聊天了。于是,那个下午,我把阁楼简单布置了一下,四周摆满了前夫撇下的花花草草,一张桌,几把椅子,空杯暖茶。

我在门前贴出一张帖子,太太茶会。

是的,这是我想出的主意,我想这天底下总会有跟我一样寂寞的女性。因此,我列出的八会条件,只有两条,一是,女性,二是,寂寞。

太太茶会

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仅两夭,就有阮姐、梅达和方慧先后加入。

每次茶会,我都会煮前夫留下来的上好龙井,我是个奇怪的女人,我会时常想起男人的坏,男人的背叛,但我不会排斥他留下的任何可以利用的事物,我觉得,这是他欠我的。

之后的几天,我们这几个女人都在聊我们的男人。不同的是,阮姐和方慧的男人是现在时,我的男人已经是过去时,只有梅达的男人是她正随时准备甩掉的将来现在进行时。

我们都很尽兴,从回忆婚前的种种甜蜜再到婚后的判若两人,这其中包括,家庭冷暴力,风流成性夜不归宿,家外的小别墅等等。随后,我们气势越发高涨,对那些男人说出了最恶毒的话,把茶水当成了酒,一饮而尽,甚是义愤填膺。我们都很愤慨,除了方慧。

她一直很小心,只是喏喏地说,她丈夫对她不好,可她离不开他,她不知道离开他之后,她还能怎么生活,或许,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她说完这些,嘴唇眼角一直颤抖抽搐,我们都在等待着她嚎啕大哭,发泄一通。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可能腾出一双手臂拥抱她,温暖她。可她没有,她只是抽搐了几下,仿佛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荼会上,我们不单只是彼此倾吐着情绪垃圾。阮姐还会为我们朗读她过去写的现代诗歌,梅达一直在学国标舞,时不时地还会给我们来个现场秀。只有我和方慧什么都不会,只能竭力地把甜点茶水准备充盈,再做好观众。

突来的入会者

那天的茶会原本准备取消的,因为窗外的暴风雨越下越大。可方慧的手机迟迟没人接,我也只好把茶会挪到客厅。

随后,方慧第一个到的,而后,阮姐和梅达先后从出租车下来。

正准备让她们进去取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门,一个浑身被淋透的女人蜷缩在门前,身体抖得厉害。我一把将她拽进来,把她领进浴室,在浴缸里放了热水,叫她暖暖身。

女人出来时,穿着我给她的珊瑚绒浴袍,整个身体被包得严严实实的。

她坐下来,喝完半杯热茶说,她叫李卓。是从老家逃出来的,她丈夫经常殴打她,这次打得太凶了,如果她不跑出来,她肯定没命了。我们无不为她的厄运唏嘘,之后,她当着我们的面,脱下了睡袍,她不算很瘦,胸脯丰满,皮肤白,可惜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旧伤错落着,有些惨不忍睹。我们都忍不住哭了,这次方慧哭得最厉害。她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或许,此刻看见了李卓,让她感觉看到自己。

那天茶会的整整一下午,我们的话题始终围绕着如何帮助李卓。阮姐主张离婚,梅达提议不仅要离婚还要告他,她认识这方面的律师,我赞同梅达的意见,只怕李卓根本没那个胆识。如果告了,离了,她是否就能平静地继续在那片土地上生存。

李卓的老家是一个小镇,或许,像她这种遭受家庭暴力的女人并不鲜见,她可以得到法律支持,但一切真能那么简单解决了吗?方慧始终默不作声,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同样没主意,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苦恼。

我收留了李卓,偌大的城市里,却没有她的落脚之地,我并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尚,我只是为她感到心痛。

改造

第二天,除了要上班的方慧,阮姐和梅达都早早来到我家,梅达带来了许多她不穿的衣服,阮姐想出了一个改造李卓的主意。她说,要彻底帮助李卓,最好能帮助她在这个城市里自食自立,毕竟我们不可能永远这么资助她。她更需要的是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

我完全同意阮姐的观点。当我问阮姐,具体怎么办的时候,她笑了笑,首先,我们得带她去玩,让她了解这个城市里很多女人都过着跟她不一样的生活,这样她会从羡慕转而想要自身改变。梅达急切地喊着,出发!

我们三个带着李卓在市中心里游荡,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提议去附近的酒吧放松下。

酒吧里,五颜六色的光束在身边擦来擦去,我们几个在舞池里扭了一会儿,就纷纷退了出来。梅达开始和帅哥调情,阮姐走出去接电话,只有我和李卓坐在吧台前虔诚地喝酒。李卓酒量不好,只喝半杯啤酒,说话就开始轻飘飘的。

李卓的脸突然凑了过来,距离我很近,很近,我几乎感觉到她嘴里吐出的啤酒气息。她笑着说,唐姐,我看得出,虽然,你们都比我富有,比我漂亮,比我懂生活,可你们依然跟我一样不幸福。

我愣住了,然后又笑着点头。随后,她把她的头紧贴在我头上说,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这次逃出来,不是在躲我男人,我是在躲警察,我出来时,把我男人杀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接下来,我只看见她的两片薄嘴唇蠕动了几下,耳旁充斥着聒噪的音乐,我听不见她说什么。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僵僵地转过去,吓了梅达一跳。她嗲怪着,你这脸怎么像蜡人似的白啊?

我们为李卓报了一个家政培训班,希望她以后能自食其力。周末的茶会照常进行,方慧李卓每次都默默地坐在一 起,她们不说话,常常只是倾听。在某个瞬间,我发现她们的眼神竟然如此相像。

凶相

不久后,我接到了在公安局工作的同学打来的电话。他帮我调查了李卓的底细,她的老家的确有她这个人,而她丈夫至今健在,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被她杀了。我庆幸地舒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个玩笑,我竟然当了真。

当我刚要挂断电话时,我同学突然说,可你怎么会见到她?她两年前就被进进精神病院了……而后的话,我再没听清楚,听筒从手里滑落出来。突然有人站在我身后,问,姐,怎么还不睡?

李卓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我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事,刚才有人打错电话了。她的脸笼在月光里,呈现出异样的折射。她扑了过来,掐住我的喉咙,她喊着,你是不是报警了?是不是?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已经说不出话来。正当这时,门突然被撞开,几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冲了进来,一把将李卓制服。他们身后跟着的正是阮姐。

阮姐跟我说,她前天听培训班的人反映李卓上课时很奇怪,好像精神上有些问题。于是,她通过朋友联系了多家精神病院,发现从郊区的一家医院里,最近跑出来一个精神病患者,正是李卓。

尾声

第二天天亮后,我们几个去了郊区,想见李卓一面。

后来,我听那里的大夫说,李卓命很苦,在老家时,经常被丈夫打骂,跑到城里打工,却又遇见了不良雇主,曾被犯,还被殴打。后来虽然雇主受到了法律制裁,可李卓的精神早已垮掉了。她经常幻想,杀了自己的丈夫。不时地把自己弄伤,还声称是她丈夫弄的。

我、阮姐、梅达、方慧都忍不住哭了,而方慧哭得最厉害,我走过去安慰她,她扑在我怀里哆嗦得要命。她说,唐姐,我完了。那天,在茶会上,李卓坐在我身边偷偷告诉我,是怎么杀了她男人的。

她说,她那天在男人的汤里放了一种花的种子,男人喝下不久就不行了。还说那种花就开在她们老家的后山,这的郊区也有,是一种白色的花,叫曼陀罗。

方慧激动地抓住我的手问我怎么办々我已经在他的午餐便当里放了那种种子,我以为,李卓说的都是真的,根本查不出中毒。可如果真查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觉得,她傻得可以。我说,你冷静,马上打电话告诉他饭坏掉了,叫他出去吃。方慧点着头,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跑。

随后的事情,喜忧参半。方慧的丈夫因为午间会议延时,并没吃上午饭,而是在会议结束后立即赶往酒店与合作商在那里边吃边聊。方慧却一边打电话一边焦急地过马路,被迎面的车撞折了两条腿,此后只能坐在轮椅上继续做她的账目了。

再后来,阮姐带着孩子出国读书了,梅达找到了更有钱的男人,和房地产老公离了婚,再后来我的太太茶会解散了。

其实,在茶会里说过的许多事情,我们都不过是说说罢了,宣泄而已,对男人,我们怨恨,埋怨,甚至唾弃,可我们不会愚蠢到为了杀一个男人而把自己的人生搭进去。我们可以选择改变,但前提是,越变越好,并不是像方慧那样,把自己的两条腿都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