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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人谷”里“舞”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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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抬头铃不响,一溜跑到歇气坪。

白马拴在松树下,裹根高烟等高朋。

双手握住宾朋手,咂酒一杯敬给您。

欢天喜地进羌寨,羌寨风情共享乐。

——阿尔村山歌

在很久以前,羌族也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传说,释比祖先到天宫玉皇大帝那儿去领取经文,回来时,由于过度劳累,在山坡上睡着了。一只白山羊好奇地把他的经书吃掉了,正好被一只金丝猴看见。金丝猴告诉释比祖先后,释比祖先捉住白山羊,白山羊却不肯承认。释比祖先非常气愤,将白山羊杀掉,用它的皮做了一只单面羊皮鼓。每当祭祀、过羌历年、庆丰收、转山会的时候,释比祖先就边跳舞、边唱经、边敲鼓,慢慢回忆经书里的内容。每当敲一下羊皮鼓,他就想起一段经文,就这样习惯成自然,经文脱口而出了,但是他再也没有想起文字。

在金丝猴归天后,释比祖先把金丝猴的头供奉在最神圣的地方,用它的皮做成一顶帽子戴在头上。从那以后,羌族祖先就头戴金丝猴皮帽,手拿羊皮鼓,口念释比经文,边敲边唱,还跳着羊皮鼓舞,流传至今……

汶川县龙溪乡阿尔村的余正国讲述着这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故事。与其他80后不同的是,他是古羌释比文化第十四代传承人。这个故事形象地反映了博大精深的羌族文化正是通过释比的口头传承延续至今。因此,释比又被称作是羌族活态的文化标本。

羌族,是中国唯一一支延续几千年前族裔称谓的少数民族,而在岷江上游各地区保留下来的古羌人,成为了现代羌人的主体,主要分布在四川西北部高原地区汶川、茂县、理县、松潘和北川等地。汶川县羌族居民保留的古羌人特色尤其突出。

“释比”,在羌语里是巫师的意思,汉语称“端公”,是一种不脱离生产的宗教活动从事者,几乎每个羌寨都有几名,主要进行祭山、还愿、安神、治病、安葬与超度死者以及结婚、修房、造屋的典礼活动等等。

汶川龙溪“羌人谷”位于距汶川县城15公里的龙溪阿尔沟内,是我国羌族释比文化发祥地之一。阿尔村最早的羌族在此定居已有千年,因此是羌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地区之一。阿尔,羌语念作“窝尔”,意思是“适合我们居住的地方”。

释比文化是阿尔村的原生态文化之一。2006年,阿尔村被确立为“古羌释比文化传承地”,余正国和他的师傅,也就是他的叔叔余世荣等被授予“古羌释比文化传承人”。他家门口的传承人纪念碑已经成为村中地标。

释比经文最主要的载体之一正是“羊皮鼓舞”,羊皮鼓舞分上、中、下三坛经。上坛用于祭祀,下坛用于送葬,中坛通常用于转山会、庆丰收。余正国说,经常用于表演的就是中坛。如今,羌族“羊皮鼓舞”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已故的朱金龙曾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暮春三月,蓝天下,雪山前,在阿尔村祭祀广场上演的羊皮鼓舞响彻“羌人谷”,千年的文化积淀通过舞蹈绽放如初。

只见羌族“羊皮鼓舞”省级非物质文化传承人、领舞者杨俊清一手执响盘、一手拿神棍(也可扛在肩膀上)站在队伍前列。杨俊清先高举响盘向下摇动三下,然后高举鼓向下敲击三下表示舞蹈开始(意为向神作三个拱手揖),响盘向右又朝左摇动,暗示跟舞者向右走。他沿逆时针方向转圈,击鼓者紧随其后。开头响盘摇晃一下,击鼓者跳一下。转完一圈后响盘摇晃三下,击鼓者也跳三下。击鼓者左手持鼓,右手执鼓槌,脚踏鼓点,在双腿不断跳摆中,连续表演“持鼓绕头”、“屈腿左右旋转”等复杂多变的动作。在舞蹈中,舞者呈现出顺手和顺脚的特殊动律、体态。

“暮春者,春服即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圣人孔子曾经描述的春秋时期鲁国求雨的祭祀舞境界刹那间在这里得到了生动再现。

释比正是用这样一种舞蹈传播着朴实的价值观,直观地教化村民、族人天人和谐、守信知恩;同时传达给舞者一种力量,增强民族凝聚力。

如果说“羊皮鼓舞”是一种祭祀舞,那“萨朗锅庄”则生活气息更浓。

有专家研究表明,传统“萨朗锅庄”能够追溯的历史大约在新石器晚期,世界各地都有这种“圈圈舞”,属上古之舞。

阿尔村“萨朗”也是汶川“萨朗锅庄”的代表,保留了原汁原味,属于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舞蹈时,全村男女以火塘为圆点,手手相连,男女对唱。前段步伐多以简单踏步围着圆圈绕行,节奏舒缓;中段牵手上下摆动,节奏加快;后段男子发出“呀喂”,女子回应“学喂”,循环往复。

舞蹈点步转圈犹如凤凰振翅飞舞,显现出健美、明快、活泼的特点。全村人歌舞尽兴,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搓麻线、搓麻线,麻线搓好了织麻布……

织麻布,织麻布,麻线又长又软和,织好麻布缝衣裳……

一年一岁离不开它呀,你爸劳动才安心……”

这首由省级“萨朗锅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王兴英填词的锅庄,来源于羌族女性的日常生活。舞蹈的很多动作都取自织布环节,也是“萨朗锅庄”的“升级版”,舞蹈节奏缓慢,舞姿舒展优美。

在天造地设的舞台之上,羌族老少为生命而舞,为心灵而悟,更为幸福生活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