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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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阳请假离开，天空总是摆出阴天的表情，所以即使是在白天，我也只能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上刷刷地写作业。

十月份的《新作文》在被妈妈检查了十多天以后终于到了我手上，看来内容很“合格”，不像五月份的那一期让妈妈无法忍受，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完整的《未知地》。

正犹豫着该先看哪一篇的时候，妈妈推门进来，然后翻开书，指着龚颖那一句“中考失利”开始了对我的思想净化。

“你看看，我说这孩子不会有什么好前途的，写的是些什么东西，粗俗，消极，一天到晚死啊活的，你竟然喜欢这种东西，这是什么杂志，这种东西还得一等奖!”

“你自己看看这回月考成绩对得起谁?退步到了84名，连前50名都没进，你们学校最多只能有30个人考上孝高，你这成绩差远了。我告诉你，要是这次期中考试你进不了年级前30名，你就别想参加什么‘放胆作文’，投什么稿!”

“你现在可是初三了，是应该继续写你那些无病的东西，还是好好地为中考奋斗，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然后妈妈就出去了，近半个小时的训话以让我自己掂量而结束。掂量什么?有什么需要我自己掂量?有什么可以让我自己掂量?

周六上午因为老师要开会而破例放了假，于是和妈妈去订杂志。直到我在邮发代号那一栏里写下了22－124，妈妈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中又浮现出第一次在书店里看到《新作文》和《fly away》时自己有点傻的表情，记得当时心都被故事占满了。还有废寝忘食考到年级第十九名妈妈答应让我订《新作文》时的兴奋。

迷迷糊糊地睡着后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走在学校里，天空突然下起了书雨，不，是书包。然后每个人都尖叫着往教室跑，结果教室里书雹下得更大。然后我就看见了房间的天花板，一看闹钟才5点10分，擦掉额头上的汗，想了想，还是决定起床。

走在街上，天空的蓝色深得和黑色相差无几。早点摊早已摆出来，昏黄的路灯下，油锅上方升起层层热气。

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喜欢一大清早跑到油条摊前去等当天的第一根油条，那根用最干净的油、最干净的面炸成的有福的人才吃得到的油条。然后就边吃边对自己说自己好有福。

站在油条摊前，失去了很久的感觉在一瞬间全部回来了。

“今天的第一根油条卖出去了吗?”我问老板。

“十几分钟前被一个小学生买走了。”

可惜，没买到，原来初三就是没福了。

期中考试还是来了，成绩很差，掉到了100名之外。妈妈收走了我所有的杂志和小说，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十二月下旬的八校联考是她忍耐的极限。

看着只有参考书的书架，我笑笑。我知道，即使狂风怒，号，即使大雨倾盆，即使天空永远灰暗，我也要昂首，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