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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寂寞山路,崎岖与颠簸见证了他的坚韧与顽强。
15年朗朗书声中,他用敬业与自强支撑了一个正常人都难以完成的奇迹。
2010年5月4日,第14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颁奖仪式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在“中国五四青年奖章获得者”中间,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受奖者。
他叫阮文凭,温和腼腆的微笑、轻轻而亲和的话语,让人很难相信这位来自广西百色贫困山区、患小儿麻痹双下肢残疾的年轻人,已经坚守大山深处的凌云县下甲乡河洲村弄怀念恩小学15年。靠双拐、轮椅和自创的汉、瑶“双语教学模式”把60多个瑶家孩子送出大山,带进更深广的知识海洋。
“再难也不能降低教学质量”
1995年之前,阮文凭在广西凌云县下甲乡中心校当代课教师。但是因为行走不便,他对同一中心校下属的弄怀瑶族教学点并无半点印象,也从来没有去过。
弄怀教学点位于大山深处的瑶寨,是凌云县海拔最高的瑶族教学点,因为山高、路远、生活贫困,水、电、路“三不通”,前前后后走马灯似的轮换了十几位老师,家长们也不太懂得文化的重要,陆续把孩子喊回家放羊去了。1991年,教学点停办。
4年之后,阮文凭被派到这里。每月70元的收入。第一次去学校,阮文凭早上6点多就从家里出发了,别人用不了半个小时的山路,他走了8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残垣断壁,横梁腐裂,操场上的荒草高可齐腰。困难,似乎无穷的困难,像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阮文凭肩上。很难想象,瘫软无力的双腿,如何支撑这一重担……
阮文凭到弄怀教学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拄着拐杖挨家挨户地把学生找回来。家长们根本不相信这样一个残疾人能把孩子教好。第一圈,阮文凭一无所获,他又开始了第二次家访。他说他实在看不下去孩子们追着牛羊过一辈子。终于,在他的反复动员下,一个孩子的家长终于被他的诚恳打动,同意让孩子上阮老师的班里试着读读。时隔4年,第一批走进教室的只有5个孩子,却给阮文凭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停办4年的弄怀小学,又传出久违的读书声。瑶娃只会说瑶话,阮文凭的普通话好比一门外语。
没有共同语言,教学无从谈起。于是,他先学瑶语,搞“双语教学”,先瑶话后普通话。为教会学生10以内的数字,往往要花数十个课时。但这只用于入门教学,孩子一入门,他便坚持用普通话。他说:“不会普通话,永远走不出大山。”一个学期下来,孩子们不仅能用普通话交谈,还第一次学会了如何写自己的名字,第一次用课堂上学到的知识为家里计算收成……
来上学的孩子渐渐多了起来,从5个增加到18个、28个、35个、69个……现在在校生已达84人,当地适龄儿童入学率达到100%。这对于大山顶上的孩子来说,是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幸福,但是阮文凭为此付出的艰辛,却无以言说。
一个人的坚守
如果说弄怀教学点是山上少数民族孩子通向知识的驿站,阮文凭就是守护这个阵地的爱心使者。然而,15年的守候,不仅是阮文凭作为教师的忠诚和职责,也是自己作为贫困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内心深处,对知识无尽的渴望。
阮文凭自小多灾多难,刚出生不久,就患上了小儿麻痹症,只能靠拐杖行走。1985年,父亲因一场大病导致双目失明,丧失了劳动能力。1989年,母亲上山劳动不慎跌下山崖去世。初中毕业后,他考上了一所中专,然而家里实在太困难了,最终阮文凭选择了放弃,当上了代课老师。
他深知知识的重要,他暗自告诉自己,再难也要坚守。虽然双腿残疾,拄着拐杖走路都很费劲,15年来,阮文凭一直坚持站着讲课,左手撑在桌子上,承担全身的重量和重心,右手翻课本、写板书,日复一日,阮文凭用难以想象的意志保持着教师的尊严。
来到弄怀念恩小学,他看到学校教室破烂,无课桌椅。阮文凭就发动家长解决自家小孩的课桌,发动群众为教室盖好屋顶,重新安上新的门窗。他还自己买来水泥,带领学生到几里外的地方找沙子,一簸箕一簸箕地抬回来。乡亲们被他办学的精神感动了,主动帮忙为教室铺上了水泥地。
学校没有任何教学设备、体育器材,阮文凭就每月从工资中省下30元来用于添置。他还用自己省吃俭用半年攒下的100多元钱,买回了钢筋、水泥,找来沙子,自己动手建起了一个乒乓球台。
2003年,乡政府拨给学校4吨水泥。阮文凭发动群众打石头、献工献料,建起了88立方米的水柜,学生从此再也不用带水到学校了。
他还给孩子们开了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瑶家孩子第一次学会了广播体操,学会了打乒乓球、篮球,还编了几套民族舞,从没下过山的瑶家孩子第一次走出村子,参加县里的舞蹈比赛,还拿了二等奖。他记着每个学生的生日,让大家一起庆祝。阮文凭总能有一天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阮文凭的事迹被当地媒体宣传开来,住在田林县城的青年女孩陆兰被他的精神感动了,执意要到山上来看看。现实比她想的更加困难但也让她更加震撼,陆兰不顾大家的反对毅然嫁给了阮文凭,默默地陪伴阮文凭坚守在闭塞的教学点。由于工作一直没有得到正式解决,陆兰至今的身份仍是“志愿者”,拿微薄的补贴。但是什么都没能阻挡两人一起教孩子,在大山深处播撒知识的种子。
“只要学生好好的,我就开心”
2001年7月,首届毕业班统考,获全乡第二,打破瑶寨无小学毕业生的历史。暑去冬来,阮文凭的学生成绩越来越好,几年来一直排在全县同类学校前列,还有一名学生从这里走上了重点高中。
阮文凭的寒暑假,也都花在孩子身上。不仅如此,阮文凭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不断努力想办法提高自己的教学水平。他报名参加了中央电大百色分校小学教育专业大专班,和妻子一起在繁忙的教学和生活中挤出时间来读书。分校教学点距离下甲乡只有几十里,不算远,然而对于阮文凭来说,这几十里山路就像天堑一样阻隔了他与外界的联系。而且最近几年,阮文凭小儿麻痹后遗症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拄拐行走,只能坐轮椅。羊肠小道,轮椅根本走不了,他只能先求乡亲把他背到公路边上,再转到轮椅上,艰难上学。
面对艰难,阮文凭没有屈服。心中有一个希望,教室里有孩子期盼的目光,身边有妻子的理解与鼓励,什么困难都已不在话下。而中央电大白色分校也同样以最大的热情将这位令人钦佩的学子纳入学员队伍,虽然跟阮文凭同批入学的只有他和妻子两人,百色分校仍然为他们精心传授课程,还根据阮文凭的实际情况为他们专门调整了课程安排。现在,夫妻俩已双双读完了专科课程,通过了毕业考试。
阮文凭说,实行“两免一补”后,在乡村教学点,学生只要人到学校就可以读书,几乎不用花钱。而到乡镇读初中后,一些学生由于负担不起每月200多元的伙食费而失学,令他遗憾不已。
“家里再苦再累我都不怕,最痛心的是看到学生因贫困而放弃读初中。”而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继续到电大读本科,或许这已经不仅仅是在圆自己的一个大学梦,而是为了托起瑶寨孩子的未来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