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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赫――淡定哥的“纵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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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台历

我看到你

胖乎乎的小脚

朝天蹬着,呱呱落地

门,突然开了

黎明的光波

迅疾地向四个方向扩展

这天是星期一

(据说他是在第六日创造人类)

而你却诞生在

一个崭新的星期

等讯息的风

翻开我的台历

孩子

你已长大

请接受爸爸

不称职的祝福吧

他现在远离海的内陆

尽管隔着原野和风

他还是看见

海的风光

面孔和红帆升起

而你

是大海最美丽的风景呵,

孩子……

――谢颐城

这首名为《你是大海最美丽的景观,孩子――给谢赫》的诗篇,是棋手谢赫的父亲谢颐城在儿子出生之时所写的。也许早在那时,谢颐城就已经看到了儿子的未来――他将在“纵横”间打拼天下……

在上周五结束的农心杯三国围棋擂台赛上,28岁的谢赫七段在单枪匹马面对韩国三名棋手时,轻轻松松“一杆清台”,帮助中国队时隔四年后再次夺冠,这也是中国队史上第二次赢得这项团体赛事冠军。追溯17年职业生涯,谢赫以梦为马,只求吴清源先生所说的一颗平常心。

诗人之子,18岁奠定江湖地位

一般人都不知道,谢赫的父亲谢颐城是一位诗人。

1984年5月14日,谢赫生于山东青岛。儿子出世之时,谢颐城正在鲁迅文学院学习,远在千里之外的他,用一首名为《你是大海最美丽的景观,孩子》的诗歌表达爱子之情。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谢颐城在中日围棋擂台赛的热浪中爱上了围棋。在《四月的思索》一文中,谢颐城介绍了让谢赫学棋的缘由,“没日没夜照书打谱,聚灯鏖战,引起妻子的不满,为缓和气氛,我自告奋勇教儿子下棋,美其名曰:开发智力。”

谢赫最早在少年宫学棋,国家队领队华学明的兄长华伟荣曾大赞谢赫,这也使谢赫的父母坚定了让儿子下围棋的信心。谢赫的刻苦有口皆碑,曾有人在清晨六时造访中国棋院,发现训练室有两人借着晨光摆棋,一个是邱峻,另一个就是谢赫。

谢赫少小成名,10岁时跻身晚报杯业余十强,震惊棋界。18岁时,他更是夺取全国个人赛冠军,一举奠定江湖地位。就像其父的诗里所寄予的希望那样,谢赫用极快的速度成长为“一个从花岗岩上长起来的男子汉”。

幼时和古力躲在被窝里打牌

1993年,中国棋院曾举行一期少年棋手培训班,1983年出生的古力和1984年出生的谢赫就此相识,古力活泼,谢赫内敛,性格差异却不妨碍两人成为至交。

1995年,晚报杯在谢赫的家乡青岛举行,当时古力和谢赫在七八名比赛中相遇,两张娃娃脸也让棋坛为之一惊,最终古力取胜获得第七,谢赫落败获得第八。谢赫回忆说,两人在北京学棋时就互相认识,但这场比赛是首次正面交手。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谢赫特地邀请古力去家里做客。谢颐城回忆说:“古力非常活泼,一点认生的感觉都没有。他俩特别要好,一起拍照,晚上还一起躲在被窝里打牌。”古力的父亲古巨山也很喜欢谢赫,他曾在谢赫第一次出国参赛前,买了一套西服送给他。

谢赫和古力同时入段,同时进国少队,同时进国家队。在2008年,谢赫从山东队转投古力所在的重庆队,除编制和收入问题外,他和古力的友情也是促成转会的因素之一。两人并肩作战已是轻车熟路,此次农心杯结束时,谢赫也特别提出感谢古力的忙前忙后。

淡定哥”等来对手低级失误

谈到谢赫,很多人都会想起“淡定哥”这个称号。

国家队领队华学明透露,这一外号源于队内训练,不论形势多么吃紧,谢赫都是一副沉静模样,“淡定哥”的说法也不胫而走。这次参加农心杯,以一敌三的险境下,谢赫证实美誉非虚。对阵金志锡一战,谢赫局面落后却泰然自若,愣是等来对手低级失误。

谢颐城透露,谢赫自幼仁厚,父母把好菜夹到他碗里,他都会悄悄地再夹还给父母。这心态能展现在棋盘上,谢赫下棋。向来谦逊,赢棋平静,输棋也平静,从无张扬之气。

中国棋院的棋手们爱踢球,古力、常昊都是足球队的主力成员,谢赫似乎对运动不感兴趣,他喜欢静静坐着看书,或者是玩电脑。一位围棋队工作人员说:“我从没看到过谢赫跟任何人有过大声说话的时候,更别说吵架什么的了。”

与谢赫同时代的古力、孔杰都拿到了世界冠军,谢赫却始终没能捅破那层窗户纸,有舆论认为他缺乏王者之气。其启蒙老师赵庭也委婉表示,谢赫缺少霸气,“太内向,太过冷静了。这是他的长处,但走上赛场总感觉他还是缺少一些霸气。”

用李昌镐的方式赢了李昌镐

正值黑白世界韩流肆虐,李昌镐和李世石几乎一统江湖,曾有记者问谢赫,“我们为什么总是不能战胜韩国棋手?”他一本正经地回答说:“那是因为我们对围棋的热爱还很不够。”寥寥一句,振聋发聩。

除了“淡定哥”,谢赫还有个外号是“李世石克星”。第11届LG杯、第6届春兰杯、第4届丰田杯和第12届农心杯,李世石全部败在谢赫手下。直到去年的春兰杯,李世石才在决赛中2比1击败谢赫,稍稍挽回颜面。李世石多次谈到谢赫,“谢赫的棋风和我完全相反,他差不多是我最讨厌的对手。”

有韩国媒体分析说,谢赫坚韧稳健,这对酷爱暴力美学的韩国棋手来说颇为头疼。除李世石,谢赫对韩国棋手的胜率也较高,面对崔哲瀚四战全胜。谢赫在18岁时表示,他眼中的世界最强就是李昌镐。而他面对李昌镐确实不占什么优势,本次农心杯决胜局前,谢赫和“石佛”4次交手仅取1胜。不过,正是在这样一场万众瞩目的恶战中,谢赫用李昌镐的方式解决了李昌镐,击败这位神一样的人物。对于这场对局,谢赫点评道:“就整体而言,黑棋相对吃力,不过在中盘时黑棋占到便宜,倘若白棋收好的话那黑棋会艰难,李昌镐在中腹时也许出现了误算。”尽管之前两人交锋记录谢赫处于下风,而对于这次能获胜,谢赫表示这场对决在前半盘自己没有优势也不处劣势,与以往比开局处理得好不错。

当被问道这盘对决的胜负处时,谢赫回答道:“黑棋在中间占到不少便宜,但李昌镐或许出现误算,损了很多,直接导致败局。尽管如此,黑棋只有盘面10目,也就是说,这之前并无优势,也许还落后。”谢赫在这次比赛中接连击败金志锡、元晟溱和李昌镐,谢赫承认三位对手的棋风各不相同,因此在比赛前做了不同准备。

能在大赛中对韩国选手取得三连胜着实不易,谢赫对此说道:“的确没想到能三连胜,有些意外,第一盘能赢要归功于金志锡的失误,是本次比赛最艰难的时刻,而今天的对决自始至终都很接近,我总的来说发挥不错,感谢俞斌老师和古力,他们无论在赛前还是赛后都帮我准备和总结,帮助真的很大。”

有意思的是,谢赫可谓中国队在农心杯上的福将,成绩特别好,而谢赫笑了笑,摇摇头说:“这个不太清楚,还是运气好,或许我和农心杯有缘分。”尽管这次决战击败李昌镐,但在谢赫看来,李昌镐、李世石、朴廷桓、赵汉乘都是自己心目中最厉害的韩国棋手。

对此,中国围棋队主教练俞斌说:“谢赫真正实现了突破。”常昊也赞誉有加:“他终于等来了成功的这一天。”

赛后反省,靠努力奠定基础

“谢赫,笑一笑!”“再高兴一点行吗?”手拿奖杯和金牌的谢赫,脸上却始终没有绽放笑容,换来周围一声声感叹:“真是‘淡定’啊!”此前,一堆韩国记者也围着翻译打听:“‘淡定哥’是什么意思?”领队华学明笑着说:“很好理解啊,跟字面意思差不多。”原来,这个外号最早还是国家队棋手一起摆棋的时候队友给谢赫起的。而在这次农心杯夺冠当晚,谢赫的两位世界冠军队友孔杰和常昊微博留言,道出对“淡定”的另一种诠释:“赫哥之所以淡定,是因为他足够努力。付出终有回报!”“这次的胜利是他对围棋的热爱、平时努力的最好回报。机会一定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在比赛中一度不看好他的聂卫平最后也感慨:“谢赫的实战很牛!当称胜负师!”

于是有了这样的画面,颁奖仪式上华学明和古力开怀大笑,韩国赞助商代表也陪着礼貌地笑,而谢赫却是表情平静,反应缓慢,似乎还沉浸在对局中……“我之前参加了三次农心杯,虽然有连胜,但中国队都没拿到冠军。拿冠军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当时比赛完很累,然后就去吃晚饭,回宾馆就休息了,第二天一早赶飞机,也没怎么太激动。”比赛第二天,谢赫在接受采访时语气依然“淡定”。要知道,到去年年底LG杯半决赛为止,谢赫对阵李昌镐的战绩是三连败,“此前几盘棋跟他下得一点机会都没有,这一盘发挥得还可以,但也是有问题的。”夺冠后第二天就开始自我反省,这就是谢赫!

谢赫是和古力、孔杰、胡耀宇、邱峻一批的“虎一代”,这批棋手中有的已做了父亲,而谢赫迄今为止都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对人生大事,谢赫依然“淡定”,“这几年也找过,没有遇到性格方面合适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平时训练和比赛太忙。”无论长相、人品还是成绩,他都是中国围棋界出类拔萃的,却一直单身,这让人联想到当年在韩国对手面前连扳7个赛点赢得“嫁人当嫁刘国正”的乒乓典故,围棋界是不是也应该流传:嫁人当嫁“淡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