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我的婚姻崩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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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李强再婚的那天晚上,高林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也像李强一样再婚了,身边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正准备入洞房呢,他一激动却醒了。
我问他,是不是觉得特遗憾。他说,是有点儿遗憾,可惜醒得太早了。
高林是我的丈夫。一个男人梦见自己新娶了年轻漂亮的女子,这样的梦打死也不会和妻子说的,所以我们这样的对话是在非正常状态下进行的。事实上,我在他的QQ好友里潜伏了很久,一直保持沉默,沉默到我都忘了自己曾经注册了一个陌生的网名潜伏在高林的QQ好友里,如果不是感觉到了他的春心荡漾,那么我也不会登录那个闲置已久的QQ,以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份和高林开聊。
高林说,他真有点儿羡慕李强那小子。李强是高林的同事,奔四的人了,却啃了一棵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的嫩草,为她抛妻弃子,高调再婚。李强娶“嫩草”的那天,场面很热闹,以高林为首的一帮男人们更是闹腾得厉害,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高林这么兴奋过,就好像新郎不是李强,而是他自己似的。
看到笑脸如花的新娘,我却想起了那个被李强没有任何留恋和愧疚而抛弃的女人。李强的新婚和高林的兴奋让我在突然之间看清了中年男人的嘴脸,原本踏实从容的婚姻似乎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如果高林也遭遇了这么一棵“嫩草”,下一个被抛弃的女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二
曾经和几个朋友闲聊,说中年男人的三大喜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那么中年女人呢,中年女人最希望的是什么,最害怕的是什么?中年女人最希望的是婚姻美满长久,最害怕的是婚姻跳槽。现在这个社会,出名要趁早,发财要趁早,就连离婚,也要趁早。女人在30岁以前吵架,说起离婚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是过了35岁,对婚姻却是看得越来越紧了,哪怕婚姻已经成了一根鸡肋,还是舍不得丢掉。
我有了深深的危机感,于是在高林面前别有用心地讨伐李强的无情。高林说,这话也不能这样说,要不是他老婆揪着他出轨这事不放,他们也不会最后闹到离婚。我一听更觉气恼,照你的话说,他出了轨,他老婆还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才算是贤妻良母?才不会被男人抛弃?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高林说,男人出轨有时真的只是无心之失,只要男人心里还顾着家,男人的心没有走,就没有必要走到离婚那一步,整天在外打拼的男人,需要女人更多的宽容。
那天晚上,一种恐慌向我袭来。我们的夫妻生活早已经平淡乏味,每个星期象征性地有那么一到两次,当一个男人在床上不再热情的时候,意味着什么?高林口头上的解释是累,还有就是夫妻多年激情消逝不可避免。我承认激情不再,但身体的本能需要并没有消失,高林不过38岁,雄性荷尔蒙分泌正常,也许一个愣神儿,别的女人就成了他的欲望出口。
想到这个可能,我再也无法入睡。为了防止我的婚姻发生变故,我想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未雨绸缪,防微杜渐。曾经忽略和不屑于做的一些事情,在此时竟然成了当务之急,因为那是掌握男人最新动态的途径。
三
在QQ上刺探高林,却让我觉得不能掉以轻心。当我给自己杜撰了一场浪漫的后,他连声感叹:“老兄,高,你真是高。”我让他也讲讲自己的艳遇故事时,他说,太多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从哪里讲起。
我知道高林出于男人的虚荣心,在吹牛,但他到底是否有过艳遇却无从得知。我开始卡着高林的下班时间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不回家吃晚饭,那么他去哪里,干什么,和哪些人在一起,我都要问个一清二楚。开始的时候,高林还颇有耐心地一一道个明白,并且打趣我怎么突然对他如此上心,次数多了,高林咂摸出味来,就很不耐烦起来。
那天晚上,高林说晚上要陪客户吃饭,然后就关了手机。我心里一下子没着没落的,在家里坐立不安。来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想了想,说去几个比较有档次的饭店和酒吧看看。转了不到一圈,我就在一家酒吧外面看到了高林的车。
酒吧里灯光昏暗,我试探地对吧台的服务生说我找高林,服务生点了点头,就将我带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包房,看样子高林竟是这里的常客呢。憋着气推开包房的门,里面的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几个男人在唱歌喝酒,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高林的身边也坐着一个。那些女子都像没有骨头似的娇滴滴地靠在男人身上。一个醉眼朦胧的男子大概以为我也是前来陪他们的女子,踉跄着过来拉我,我一甩手说,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以为高林至少会追出来解释一两句,结果我回家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他才回来。我冷冷地看着他,原来你们就是这样陪客户吃饭的,真是逍遥快活啊!
高林看了我一眼,说,客户要去那些地方,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了,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放心,我不会跟那些女人乱来的。哦,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跑去了,你在跟踪我?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下次不要让我发现你在跟踪我!
高林说着一把扯下领带,表情有些狰狞。就好像我跟踪他让他很受伤似的,难道他和别的年轻女人搂搂抱抱我就不受伤吗?
坐怀不乱?他又不是柳下惠,又不是阳萎!想起那些他说陪客户然后迟迟不归的夜晚,我心里就堵得慌。
四
那天去移动大厅交费的时候,我突然心里一动,买了一张手机卡,然后用这张卡给高林发了一条暧昧的短信:亲爱的,最近很忙吗,好几天没见了,我好想你。
短信发过去后,我心里七上八下。高林会回复吗?是觉得无聊的人在逗他玩而随手删除或是回短信骂一句神经病,还是误以为是自己交往的某个女子发的短信,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我不敢往下想了。
好在,手机一直沉默着。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换下那张手机卡的时候,嘀的一声,短信提示音响了。
我颤抖着手点开短信,“宝贝,我也想你。”很简短的回复,却是说不出的暧昧和纠缠。
强忍着心里的愤怒,我继续发短信,上次过后,怎么不来找我了?
最近忙呀,要不是因为忙,我早飞到MM身边了。高林回复。
我冷笑一声,回复他,再忙今天也不能忙啊,因为我今天特别想你,我在绿岛咖啡厅等你好不好?
好,咱们不见不散。高林回复。
关了手机,我彻底无语。
那天晚上,高林直到凌晨才回家。我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他也没有说。
第二天,我在QQ上试探高林,他打着哈哈,说他也艳遇了一把,我的心好像一下子破了洞,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面对已经出轨的丈夫,我自然而然地冷漠起来。而高林好像也并不想挽救这种局面,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家里的空气,像结了冰一样。
那天夜里我失眠,凌晨两点的时候还坐在阳台一个人在黑暗里发呆。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了小区。高林和一个女人从他的车里钻出来,两个人搂搂抱抱地走到了另一辆车前,那个女人坐进车里的时候抱住高林亲了一口,更令我无语的是,高林竟然对着开走的车子不停地做着飞吻!
高林进来时,看到我坐在客厅,吃了一惊。我冷冷地问:“你和那个女人上床了吗?”高林不答。我冷笑:“敢做就要敢当,你们上床了吗?”
“是。”高林回过脸来,“我们上床了,又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不怎么样,离婚而已!”
高林定定地看着我,良久,颓然地倒在沙发上。
办好了离婚手续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高林,那次短信,他以为是谁?晚上又是和谁艳遇了一把?高林恍然大悟,苦笑着告诉我,那次短信他不过是一时无聊逗着玩,晚上他根本就没去什么咖啡厅,而是和几个同事斗地主。
想来,他在QQ上和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个男人虚荣心泛滥之余的胡吹乱侃而已,我却愚蠢地当了真。
高林对我说,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他第一次出轨,在那之前,他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那一刻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真的,我突然就相信了他。可是,为什么后来还是背叛了呢?高林苦笑:“有很多原因吧,想出回轨给你看看,你不是不相信我没有出轨吗,就好像我出轨是正常的,不出轨才是不正常的,我想正常给你看,再说了,我每天和客户应酬,面对的那些太有诱惑力了,只要心理上一松懈就会缴枪投降。你的不信任,再加上家里冷冰冰的气氛,我心里又有气,一喝酒,就什么事都做出来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可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这样了。”
我欲哭无泪。我所有的初衷不都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婚姻走向离婚吗,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看,好像正是自己一步一步把婚姻逼进了死胡同。我的婚姻本来平安无事,可我无中生有地未雨稠缪,却最终导致了婚姻的崩盘。
责编/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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