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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碧融 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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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踏进“香格里拉”开始,我就总在寻找,哪儿是我缀满快乐的梦地?

当山民的唿哨还在密林中回响,几只镶有彩色头冠的大鸟,随即从树梢升腾至碧蓝的天空,我们也就在不经意之间,跨上了宽大又柔软的马背,向着碧融峡谷的深处缓缓靠近。多少人听说过这里,却很少有人来到这里。路途的遥远,高海拔的缺氧,令人眼目晕眩的绝壁深谷,使得不少人将这里视为畏途。

海拔3900米的高原上,一切都是碧绿、苍翠欲滴的,包括这里的空气。凡是能够使任何植物立足的地方,都能见到它们竞相生长、和谐分布的身影。虽然还是9月的天气,但最高气温只有摄氏9度,寒冷浓缩、凝聚了这里所有的绿色,使它们浓得化不开;而夏秋季节的珍贵阳光,又分外温和地用它的亲情和耐心,将这里的绿色分理成千万种细微的差别。

马匹似有疑虑地顺着羊肠小道踯躅前行。随着道路的坎坷与马背的猛烈摇晃,我的身躯也忽左忽右地闪忽起来,身旁就是数十米深的峡谷陡坡,湍急清澈又冰凉刺骨的水流,从那望不见头的雪山深处急奔而来,在谷底翻腾出雪白的浪花,真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又心惊肉跳。此时的坐骑正在下坡,马蹄一沉,马身突然向外倾斜,我的整个身体顿时置于无所依傍的山色中,仿佛立刻就要跌落于峡谷的底部。牵马的藏民却在前面慢慢的解释,说就是马也怕脚痛,不走山崖内侧刀锋般锐利的石片路,专捡崖边的软土踩踏,看似危险,却因为老马识途,可以完全放心,但是我的心儿已经跳到嗓子眼,腿部已是完全酥软,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山路稍稍变宽,身旁的陡坡也开始舒展平缓,紧张的心情刚一松弛,马儿一个急转弯,一整块连着山林的危岩迎面扑来,猛低头,这长廊似的石头通道就在头部缓缓退去,我好像是一位冲浪选手,在凝固了亿万年的翻卷波涛中,屏气敛声地缓缓穿行。待到终于走出了这条完全在岩石中开凿出来的小路,我才能重新抬眼,朝着被挤压在碧融峡谷间的天空望去。极蓝极纯的天,极白极浓的云,苍鹰在翱翔,鸟儿在啼鸣,两边的山势极其陡峭,光滑的崖壁猛冲天际足有2000多米高,而最窄的谷底仅有10余米,往上看是一线天,往下看是一线地。几乎所有高大乔木的枝杈上,都挂满了被称为“树胡子”的特有苔藓,它们在微风中摇曳多姿,好似仙女的衣衫,又如长者的须髯,在向我们诉说着发生在这里的所有美丽又古老的传说。

“山势几乎是垂直下降,一直降成一条裂缝。谷地很远,看上去有点晕眩。然而,在那险峻的山峰上,有时还会出现马帮的声音,它们如同雄鹰在高山飞翔。”这是詹姆斯・希尔顿在1933年创作的小说《失去的地平线》描写的“香格里拉”的奇异景色,而我现在,就置身在这名副其实的香格里拉的风景中,就是这人迹罕至的碧融峡谷,一边被称为“香格”,一边被称为“里拉”,它们以秀丽又险峻的姿态,吸附着初来乍到者的魂魄与精神。再仔细一瞧,在那高不可攀的垂直石壁上,竟然有一处凹地,在那仅供几人站立的平台上,奇迹般地用石块垒放着神圣的玛尼堆和迎风招展的经幡,它寄托着多少人对于幸福生活美好境界的追求和向往!

随着几声轻轻的吆喝,一匹匹骏马都停立在了一棵长满木耳的粗大无比的朽木旁。我们站在碧融峡谷进深6公里处的河汉边上,在我们目不可及的远处,还有金字塔般的雪山,肥沃的农田,绒毯似的草原,造型精美的寺庙和天主教堂,还有在峡谷两岸山坡上,镶嵌着的美丽无比的村庄。

于是,我的心,又开始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