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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作出的发展、繁荣社会主义文化的英明决策,是文化强国的伟大战略措施,是新文化建设的改革大进军。在这场世纪性的国家宏大文化叙事中,作为文化建设排头兵的出版单位,应该有哪些认识?有什么举措?在举国上下大学习、大动员、大作为的时代潮流中,出版社应该如何抓住历史机遇,实现出版文化质的飞跃?这是摆在我们每一个出版人面前的时代课题,谁也不能避而不答,谁都不能交白卷。
长久以来,在西学东渐影响下的几代中国文化人,身受西方语境浸染,基本上接受了“以夷为师”的认识论制约和前置性心理暗示,自觉、不自觉地用西方哲学思维解构中华传统文化,不同程度地用西学概念谱系置换掉了中华传统知识话语体系,以至我们不少人陷于学术失语和范式迷失而浑然不知。在这种文化大时空背景下来分析出版的文化错位的悖论,才有可能切中肯綮。
出版界的最大悖论,在于文化核心价值与文化经济诉求的内在冲突。悖论是逻辑学术语。逻辑学把两种同时可以证明的矛盾命题称之为悖论。悖论的特征就是对立的双方,似乎各自成立,各自有理。悖论并不等于谬论。悖论随处可见。比如说出版社应该把弘扬民族优秀文化放在第一位,这是天经地义的。另一方面,出版社作为文化企业,追求经济效益也是题中之意,因为牵涉到每一个出版中人的切身利益,更是马虎不得,闪失不得。孤立来看,都有道理。然而把它们视为水火不容,扬此抑彼,舍此求彼,就有违辩证思维了。
现实中我们不少人就存在这种思维缺失。他们认为文化是虚的,经济是实的,员工的福利追求是硬的,获奖书、精品书是摆着看,是填不饱肚子的。社长的任期目标有限,每一年的考核指标,利润增长是第一位的。说得学术化一点,文化要长期积累,非一人一任之可为、可达,而任职业绩考量是短期的,当下的,刚性的。这样就把出版人(尤其是社长)置于一种认识模糊和身份焦虑之中。获不获奖,原因复杂,可以理解,可以宽容,可以慢慢争取,而发不发得出工资、奖金,那可是天大的事。
这种现实悖论的认识论根源之一,可以归因于西方工具理性思维,新自由主义经济理论的缺陷,超前消费(文化消费主义)的浮躁,市场经济神话的GDP崇拜等。这种悖论带来的常见现象,是不少出版社在开发市场与建构精品文化之间走钢丝,提心吊胆,两头闪失。或者是市场码洋上去了,“文字赤字”却放大了。出版文化单位的文化稀释折射出出版社反常的逻辑吊诡:重用一些非学术骨干的“市场能人”来执掌出版文化重任,结果学术文化的淡解就在所难免了,这就导致了文化发展繁荣的战略重担与出版文化能力的严重不相称。这种出版悖论的深层文化消极心理积淀,还有可能会对发展繁荣文化形成某种误读,出现某种不良倾向:口号化/政绩化,速成化/粗鄙化,泡沫化/空壳化。而这些,才是最大的文化伤害和出版危机。
出版的文化自责与自救
值此文化发展繁荣的历史机遇期,我们应该站在中华文化发展的历史高度和人类文明发展的世界宽度,审视反思以往30多年的出版文化工作,对发展模式、发展思路、发展成果作出清醒、理性的科学评判,理清今后和未来的发展,应该与过去30年有何不同,应该如何更新、创新。联系出版实际来说,应该对过去不同程度的文化功利主义,形式主义,商业主义,消费主义,做一些厘清、评判、“祛魅”的工作。任何时候,任何一家出版社,都应该围绕这样三个“永恒之问”责问自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种文化自责其实也是文化自觉的启蒙:弄清自我,点亮自我,呼唤他者,友善他者,“执子之手,以子偕行”。
这样的文化自责,每一家出版社都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借此机会盘查自己的文化家底,从文化时空容量、人类智慧含量去检点区分迄今为止的选题库和本版书目,有多少是朝阳新生?有多少是夕阳老去?有多少是骄阳正中天?每一个出版中人,也都应该自省本身的智力结构、文化心理结构,吐故纳新,排污拔毒,培根固本。作为一个社长,更应带领一班人,对建社方略,治社目标,考评方式,奖罚体制进行深入的讨论。这是清理基础,蓄势待发的前期工程。接下来,应该更进一步,画一张本社的出版文化地图,建构自身的学术文化坐标系,明晰今后的文化目标价值取向。这就涉及一个“三摆脱”“三回归”问题:摆脱行政色彩浓、学术氛围淡,市场码洋硬、精品文化软,短期目标强、长期积累弱,进而使出版社真正实现回归文化,回归学术,回归精品,或者换一种表述:实现行政管理回归服务监督,绩效评估回归文化质检,岗位考量回归学术加权。
有自责,才谈得到自觉,有摆脱和回归,才会有自救和超越。这种自责、自觉和自救,不是我们凭空杜撰出来,而是由我国改革开放的大格局决定,由出版改革的大趋势要求的。
众所周知,从文化思想层面来审视,近70年来,我们经历了两次思想文化的大解放:第一次是“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实现了思想文化大觉醒;第二次是第一个改革开放30年,实现了多元文化的大起步。目前第二个改革开放30年,将是第三次思想文化大解放,必将带来思想文化的大繁荣。为了迎接这第三次思想文化大解放,充分预计文化发展大井喷期的到来,出版人应该具备一个更加自觉的“三位观”:目前我社在中国出版文化版图坐标系中,居于何位?在这轮文化大发展战略布局中,我们应如何自觉占位,努力升位?“三位观”说到底是出版文化的定位和上位,它要求我们做一系列的“加减乘除法”。加法:增加学术文化投入的力度和速度,增加编辑力量、学习创新的强度和深度;减法:力减虚假考评、利润分解、包干指标;乘法:优秀人才(编辑队伍+学者团队+管理精英)×优质选题(朝阳、骄阳选题)×优化管理(“三只手眼管经营”:一只手眼盯国内外市场,一只手眼盯利好政策,一只手眼盯研发调控)=精品文化效应N次方。除法:排除干扰因素,剔除平庸,消极、疲软心态,根除垃圾、泡沫、虚假文化。这“加减乘除法”的核心,在于用时展学的眼光,过程发生学的思路,市场发力学的方法,激活文化发展繁荣的时代课题的最大解,化解它与出版文化的缺题理解的错位和“剪刀差”。
这一节所谈的“三摆脱”“三回归”“三位观”和“加减乘除法”,立意不在于玩概念,更无意于开药方,而是换一种视角和话语,提供一种自责、自救的讨论话题。否则流于老话、套话、空话,于出版何补?
出版文化的智库建设
为了使讨论更带有时代色彩,更有针对性,这里提出一个建构“出版文化智库”的当代命题。
从某种意义上说,出版本来就是一个“智库”,或者说应该是一个“准智库”。由于过去政治逻辑、市场逻辑的一度强势浸透,出版长期面临文化失落、学术失语的尴尬。智库意识的呼唤,智库价值的建构,智库功能的释放,它的根本意义就是建立出版文化发展繁荣的动力源和推进器。
让我们先来考察两种出版文化结构的美学效应图。
从品种类型结构来分析,目前大多数出版社的图书结构像一个正立的三角形:
如果从图书所蕴含的思想文化、学术价值来分析,这三类文化读物的影响力、作用力则恰恰呈倒三角形结构:
这就提示我们,出版文化的智库建设,侧重点应该有一个根本性的调整和变革。智库,首先是一个高端智慧群体的组织建构,其次是尖端智慧思想的碰撞、交流和集成,第三是卓越文化产品的设计和生产。人才+思想+产品,是智库构成的三要素。前面谈到的“乘法”公式,大抵也可看作一种出版文化智库的松散形态。当前,培养一大批敬畏学术,有学术情怀,精心编辑学术文化产品的编辑骨干队伍,发现、筛选、团结一大批拥有高深学术造诣、高尚学术情操、高质量学术文化著作的专家学者,形成出版社独具特色的思想文化储水池和学术思想文化的活水源头,是十分重要和急迫的。
出版文化智库的建设,有一个品位的测量表。社长的品位,编辑的品位,书的品位,出版社文化追求的品位,是其中几个测量点。曾有出版专家提出“社长是出版社的名片”。如果此言不谬,我看还应该有一个重要的补充:编辑是出版社的脊梁。社长能够立己达人是最理想的,而且,智慧也可以在草根,在民间,在学术团体。当下出版社学习型团队的建设更是首要任务。有能耐、有作为、有远见的社长,应该带出一支优秀的编辑队伍和管理团队。出版文化智库的最终价值,体现在如下的动态公式中:
创新智慧力>思想文化力>产业发展力
从本质来说,创新精神,头脑风暴,智慧生成和喷发,永远是智库的合法性存在逻辑。
综上所述,有定位才有定力,才有方向,有位才有为。在新的文化发展战略中找到自我发力的位置,才不至于迷失自己,成为时代落伍者。
(作者单位系接力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