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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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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吹吹,毛尖岗学校最大胆的学生。

新学期,从树杈坡学校转来一位新同学――甄牛。齐吹吹不服气:“甄牛,有多牛啊?”

人高马大的齐吹吹有资格说这句话,毛尖岗学校,连老师和校长都数上,谁也没有齐吹吹高大壮硕――1米83,220斤。

甄牛不怕眼前这个虚头巴脑的庞然大物,“啪”一下跳上椅子:“吹,谁不会啊?有本事单挑,就今晚,我可是奔着你们这儿的苟家老宅来的!”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苟大壮。苟家老宅,就是他家的祖宅,一个传说中夜夜鬼哭狼嚎、魑魅魍魉的大院儿。

是夜,月黑风高。九点半,三条鬼鬼祟祟的黑影出现。

锈迹斑斑的铜锁“吧嗒”一声,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吱扭一声,苟家大院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正等着不怕死的人前来送死。

一阵阴森森的风“嗷呜”一声,旋地而起,树叶、塑料袋和纸屑,吹打在脸庞,齐吹吹一阵心慌,有心说不去,扭头看到一旁撇嘴讥讽的甄牛,朝地面啐了一口,硬着头皮说:“甄牛,你现在害怕还来得及,不然一会儿进去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甄牛仰天一阵狂笑:“哈哈――哈哈,你去树杈坡打听打听,我甄牛除了胆大,还真没什么优点!”

甄牛的笑声刚停,院子里老树枝桠间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寂静的夜里,疹得人头皮发麻。苟大壮当场就筛糠了:“我……我……”

说时迟,那时快,齐吹吹和甄牛一左一右,架起苟大壮就朝老宅走去。阴森森的房屋隐隐绰绰,平时枝叶婆娑的大树,在夜色里显得奇形怪状,如同青脸獠牙的怪兽。

“咔嚓――”一根碗口粗的小树,突然齐刷刷断裂,倒在三人前行的路上。

苟大壮一声惊叫,随之“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齐吹吹和甄牛顿时施展凌波微步,离开苟大壮两米有余,还是能闻见一阵尿水的骚味。

苟大壮一身惨叫:“别丢下我啊,求求你们――”

齐吹吹和甄牛受不了苟大壮娘们儿一样的求饶声,只好捏住鼻子,再次架起苟大壮,在老宅幽深的院落里前行。

一条壁虎,不偏不倚落在齐吹吹的头上,他伸手一摸,软乎乎,粘塔塔,臭烘烘,壁虎被齐吹吹一通乱摸,“刺啦”一声,一股不知名的液体射向齐吹吹的脸,正巧喷进齐吹吹的嘴巴里,没防备的齐吹吹竟然下意识吞咽了。

也就一秒钟的功夫吧,齐吹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通噼里啪啦狂呕,只差没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了。

甄牛打开袖珍手电筒。灯光下,齐吹吹的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和呕吐物,苟大壮的裤子和鞋子湿漉漉,甄牛轻叹一声:“毛尖岗,徒有虚名,不过如此!”

齐吹吹和苟大壮闻听此言,打了鸡血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站起来,一脸的隐忍:“刚才算我们输了一局,你敢去老宅从东边数第九十九间房,进去呆五分钟,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了!”

甄牛踢了一脚苟大壮:“带路!”

左走九步,右走九步,直行九步。如是者再三,第九十九间房到了。甄牛推门,屋中赫然一口棺材,禁不住头皮发炸,耳边听闻苟大壮和齐吹吹的冷笑,豪气顿生,进屋,关门。

房间的气氛阴森诡异,甄牛一阵哆嗦。被打扰睡眠的蝙蝠,开始乱飞:墙角的臭虫开始发动攻击:墙壁上附着的壁虎开始;几只胆大的老鼠甚至爬上甄牛的脚背,准备大快朵颐……

甄牛摒除杂念,盘腿打坐,口中念念有词: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蓠蓠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说来也怪,屋中一切声息寂然,唯有甄牛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彻天地。

若干天后,苟大壮书童一般给甄牛背书包。齐吹吹则如丫鬟般帮甄牛捶打捏腿。俩人一脸谄媚:“师傅,您老人家传授点儿胆大的秘诀吧!”

甄牛口衔茎草:“心中有正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全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