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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阿童木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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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于仁国的朋友们要么去了上海的China Joy,要么就跑到了香港动漫电玩节。那里,他们或许可以招揽到更多的爱好者,运气好,能签到更多的经销商……总之,他们从不会落下任何一次展会。他们每周一次的“动物园”也因此暂停聚会。

但于仁国哪也没去,就待在北京—他觉得自己最近太累了,身体不舒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两年前的7月,于仁国离开纪源资本,加入了北京梦之城文化有限公司,和徐瀚一起给“阿狸”当“爸爸”。

阿狸是当时为了追求女朋友的高中生徐瀚画下来的一只小狐狸形象。虽然这次追求并未成功,但2009年,连载编集而成的童话绘本《阿狸·梦之城堡》正式出版后,阿狸变成一件很流行的事情—绘本销量约20万册,是当年最畅销的“治愈系”书籍。

这是如今许多漫画作者相似的故事之一。他们在创造那个后来著名的形象时,根本就不是专业的所谓的“漫画行业人士”:王卯卯的兔斯基起初是在同学中流传,张小盒则是由三个从事广告策划的年轻人画出来的……起初他们都是业余的,后来有人欣赏,开始在互联网上流传,然后就有人投资,再然后,这成为了他们的职业—这些故事情节都实在是太相似了。

于仁国在2010年7月原本打算投资这家公司,但半年后,双方却敲定了现在这个CEO的工作。他们希望能够像Hello Kitty或者阿童木那样拥有一个时代,但这时候的梦之城只能算是一个想法很多的团队,只有12个人左右,主要都是动画和平面的设计人员。

那时候,他们觉得自己机会很大—他们最向往的那家公司三丽鸥正在经历销量下滑的痛苦,Kitty正在被人们所遗忘。截至2010年3月,由于形象授权收入和产品销售下跌,它们在日本的年度总销售额下跌了3.3%。也是在那时候,包括阿狸、张小盒和兔斯基在内的一系列的中国本土动漫形象开始热门起来,它们都有一个“治愈系”的故事,还有一批“脑残粉”。

于仁国喜欢宫崎骏的漫画,“喜欢唯美的事物”,但并不认为自己因此就“文艺范”。和徐瀚不同的是,于仁国把阿狸当作一个产品在经营。“一来当时创业的冲动很强烈,更主要的是我认为阿狸可以发展成为一个很大的事业。”

在2009年,于仁国曾问过他的朋友陈格雷,中国比较好的动漫形象看好哪个?当时陈格雷回答他,大概就两个:一个是兔斯基,一个是阿狸。当时,“于仁国还蛮开心的。”陈格雷是那三个创造张小盒的人之一。开心归开心,但创业这种事和投资还是不一样的。从VC变成CEO的于仁国在2010年下半年都在处理“各种发展瓶颈的突破”,“创业的事情我从未怀疑过,但是困难和挑战是怎么提前估计都估计不到的”。他看管理类书籍,也开始用QQ,这样“能跟目标用户们接近”。

在他加入后,阿狸开始从一个团队变成一家公司,人员增加了,有管理制度了,甚至合同也变得正规许多。“我回想2010年的时候,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问题解决起来是比较容易的。”但是每个环节上总是有各种问题需要他去解决,每个时间段他的烦恼都不一样,有时候是手机膜不受欢迎,有时候是盗版……

但在徐瀚当时的心里,两家公司最大的区别是,张小盒们住在loft,阿狸则和另外一家创业公司共用创意园区的一间。“真希望我们也能搬到loft里去。”他羡慕不已。现在,他们还没有搬到loft,徐瀚保持着他漫画主角般的外形,有时候还会有女学生拿着阿狸的漫画请他签名。没什么人找于仁国签名,他也没什么浪漫故事,就是一个CEO。一直以来,他都在和陈格雷讨论关于如何运营动漫形象的事情,“我们这些动漫公司彼此都很帮忙的,毕竟动漫行业不好做。”

想做的事情可能太多了,而且包括淘宝商城在内都是自己在运作。陈格雷则觉得应该把所有的事情外包出去,公司就做形象运营的事情就好了。而且,陈格雷还希望将来能收购更多的卡通形象来,而不是仅仅依赖一个张小盒。曾经名气超过张小盒的兔斯基到现在也没有正式的运营团队。

对于全世界的动漫公司来说,中国都是一个好市场。2011年,中国动漫产业产值达621.72亿元,比2010年增长32.04%。其中,新媒体动漫产值达35.34亿元,占整个动漫产业规模的8%。在7月27日开始的香港动漫电玩节上,第一次允许内地漫画家参加“原创漫画新星大赛”,“开放第一年,故事漫画组和四格漫画组的冠军果然都是由内地漫画家夺得了,可见内地的确有很多的漫画人才。”动漫电玩节总裁梁中本在记者招待会上说。于仁国的同事们在那里举办了一个签售会—他们期待能进一步扩大阿狸的影响力。

阿狸的影响力算是有了,动画片短剧也拍了一两部,阿狸有故事,甚至也不缺乏产品—到现在为止它有400种周边产品,但是于仁国最发愁的还是人。最近,他在各个招聘网站上启事,这个事业产业链那么长,每个环节都缺人,但我们“市场化行为一直都是滞后的,比如销售,比如开店。”

现在,梦之城已经有了50多人,人力成本占到公司总成本的60%以上。他希望找到更多的人,更多的设计师,“但中国没有好的设计师”。另外,还有销售,“最好是从事过礼品、玩具、服装等零售连锁相关的行业,这样在实体店、渠道、招商等方面会有丰富的经验。”一年半以前,就宣布阿狸实体店即将开业,但直到2012年5月得到的1000万元VC投资才让他松了一口气,“弹药充足了一些。”总算可以开店了。在北京中关村和五道口—两个年轻人和学生聚集的地方。他对于这两家实体店充满了期待,希望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尽管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期待太高。

日本动漫还是中国市场的主流—在这届香港动漫电玩节上,最受欢迎的仍然是《高达》、《海贼王》和《银魂》的摊位,队伍绕了展位转了几圈。场内Cosplay海贼王的人,每三分钟就能遇到一个。

这对于阿狸、张小盒和兔斯基来说都不是件好消息。有时候,于仁国用投资者的眼光看看梦之城,“我们还只是一个微小公司而已”,而且,已经有无数的动漫形象淹没在各种QQ、微博表情中,再无下文了。更何况还有那只愤怒的小鸟和一波一波的僵尸,以及Line上的光头男什么的—盗版从来都不是它们的敌人,年轻人的善变才让人害怕。这时候,于仁国的信心以及“毫无保留的乐观”可能还真能起到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