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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被孤立起来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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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二娃坐在地头上已是好一会儿了。他在琢磨刚才村长那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刚才李福村长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税二娃主动地跟村长打招呼,但是村长却斜楞着眼看了他一下,说:“税二娃,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税二娃瞪着一双金鱼眼,看着李福村长,一时却说不出话。他愣是弄不明白,村长那话究竟是个啥意思?听话音,好像是对俺税二娃有意见呢,可俺税二娃好像从来也没得罪过他的。在村长面前,俺税二娃大气还不敢喘呢。

好一会儿,税二娃才想起,应该问问村长刚才那句话是啥意思。可等他抬起头寻村长的时候,村长背着手早就走远了。税二娃于是便有些恼怒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他觉得他这样啐过一口之后,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税二娃看天快黑了,便扛起锄头回家,路过村长家门口的时候,他远远的就看见村长的老婆张玉妹穿着漂亮的衣裙,在众人面前大讲特讲。村长的老婆是税二娃姥姥村嫁过来的姑娘,税二娃的娘活着的时候,是很了解村长老婆张玉妹的底细的,但二娃他娘从不在众人眼前乱说。二娃的娘虽然年纪大了,但从不像别的妇道人家那样爱嚼舌头。有时候,二娃会把在外面听来的话说给娘听。娘就说他:你一个男人家,可别多嘴多舌的。

因为无缘无故被村长说了一句,税二娃便不愿从他老婆面前经过,倒是村长老婆的眼尖,老远就看见扛着锄头耷拉着脑袋的税二娃从山上下来。

“税二娃,你给我过来。”

税二娃很是有些不高兴:今天算是倒霉透了,怎么走也能被这两口子缠上。他很不情愿地挪着步,向村长老婆走去。

“税二娃,你说,我给你介绍的女人你为啥看不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已,就你那样子,你那德性,还想找电影明星呀。”

这时候的税二娃开始明白了村长在他眼前说那句话的意思了。噢,不就是没有看中他们介绍的女人吗?这相骡子相马也得心满意足呀。

也就是前天,村长老婆领了个女人来相亲。说实话,三十多岁的税二娃盼这样的日子已经是盼了很多年了。以前他也相过亲,可是很多女人相不中他,都嫌他长得老相,没有男人味,这让税二娃确确实实地苦恼过一阵子。男人味是什么味,不就是一些烟叶子味吗?那还不好说,不抽烟的税二娃可以天天在衣兜里装满烟叶子。可衣兜里装满烟叶子的税二娃在相亲时,还是不能被人相中。

让税二娃弄不明白的是,自已不缺胳膊不断腿的,咋就会没人看上呢?其实,他不知道,背地里人们都说他税二娃有些短性子,税二娃的爹曾经是个村子里很了不得的人物,是很吃香的电老爷,后来喝酒多了,就醉死了,那时候,税二娃还小,税二娃他爹活着的时候脑袋可聪明着呢,也不知他税二娃随了谁。

村长老婆领来的女人也有了年纪了,但那人配他税二娃是锅里锅外的了,可税二娃感觉着那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别看大家都说税二娃短性子,其实他税二娃在某些方面精着呢。他看的电视也不少了,他觉着那女人太媚人了,很像武大郎的女人潘金莲,娶了这样的女人,他税二娃肯定是要吃亏的,他才不想戴绿帽子呢。

其实,他税二娃心中是有自已的秘密的,他心目中理想的女人就是邻居苏果那种,贤惠,孝顺,温柔,体贴,娶这样的女人,哪怕他税二娃一辈子都听她的,一辈子为她当牛做马他都愿意。当然了,这样说,并不是就是说他税二娃看中了苏果。他可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况且,按辈份来讲,他也应该叫苏果是弟媳妇呢。

村长李福和他的女人张玉妹没有想到税二娃会拒绝这门亲事。他们觉得做的媒竟然会有人拒绝她,而且还是被那个困难户税二娃拒绝,这是很没面子的事。他们两口子为了这事,生了两天的闷气了。

现在张玉妹正好看到了从山上回来的税二娃,她可不能白白地放过他。

“知道吧,税二娃,你拒绝我,就是拒绝你们的村长。你不尊敬我,就是不尊敬你们的村长,你说,你的眼里还有谁?你问问看,村长给咱村谁保过媒。你真是不拾抬举。”村长老婆手掐着腰,站在那儿,很有些威风的样子。

这时候的税二娃很是进退两难:“嫂子,你看这都是哪跟哪呀,我再不争气,我也得尊敬我们村长呀,我再不听话,我也得听你的呀。我是觉得那女人跟了我,有些亏了人家。咱总不能让人家跟我受窝囊气吧。”

税二娃的声音在村长老婆面前很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于是旁边的人就有的接着这个话题开起税二娃的玩笑来,他们乐意和村长老婆一起嘻弄税二娃。大家都知道,随村长老婆说话,是很能讨得她的欢心的,她总为自已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

税二娃于是不再搭理他们,他扛起锄头快步离开这些人。

他路过他的邻居李松家的时候,闻到了他们的屋子里传来了的炒瓜子的味道,他不由地嗅了嗅鼻子:“李松这小子,真是掉福窝里了,找个老婆又贤慧又能干。”

黄昏的时候,苏果在屋子时里为他的丈夫李松炒一盘南瓜子,年轻的李松最好吃这一口。

灶下的松柴辟哩啪啦的响着,锅里的南瓜子也在辟哩啪啦的响着,整间的厨房里都弥漫着一种南瓜子的清香。苏果轻轻的嗅着这味道,并朝院子里看了看。她六岁的儿子木木正在外面玩耍。

苏果招呼着儿子:“木木,快去找你爸爸回来吃饭。”

木木应了声,并撒腿向外面跑去。

木木把他的爸爸唤回家的时候,苏果已经把饭菜都放在桌子上了。

“嗬,又有南瓜子可以嗑了。”李松笑着从盘里抓起一把南瓜子嗑了起来

“你呀,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小呀。”苏果嗔怒地白了丈夫李松一眼。

李松却只是笑。

吃饭的时候,李松一直盯着苏果看:“苏果,你好像是越来越漂亮了。”

苏果用筷子拍了一下李松的手:“贫嘴。”

儿子木木在一旁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玩了一个下午,这孩子是有些饿了。他才顾不得看父母的玩笑呢。

这时候的税二娃已经闻着香味走进来了,“好生活嘛。”

税二娃虽然在人们的眼里有些短性子,但是总的来说,还不算是太惹人烦。李松于是让了一个凳子给税二娃:“二娃,你也来吃点。”

“你们一家人都是猫食,那点饭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我吃了你们吃啥?”税二娃嘻笑着从桌子上的小盘里抓了一把南瓜子嗑了起来。

“二娃,听说村长老婆给你找了个媳妇,你不愿意,有这回事?”李松一边吃饭,一边问税二娃。

“你们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

“你税二娃是我们村的头号人物,你有点风吹草动的,我们谁还不清楚。”

税二娃嘿嘿地笑起来,他税二娃的名字家喻户晓,这倒不假。

苏果的儿子木木吃完饭就开始揪着税二娃的耳朵玩。现在的孩子也都学精了,他们很小却也知道谁可以欺负,谁不可以惹。

苏果拍了一下木木的手:“你这孩子总是没大没小的。”

税二娃笑笑:“没事。要不怎么说那是孩子呢?没事,没事,我喜欢有小孩子和我玩。”

木木挨了妈妈的巴掌,就噘着嘴不高兴地到外面去了。

苏果吃完了饭,拿了小凳子到外面看儿子木木上蹦下跳。这孩子总是好动,从他生下来,他好像就没安份过。连生病了也得出去玩。

苏果看到木木那可爱的样子,就笑了,这样的日子是多么得好啊。

可是这样的黄昏好像是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候,苏果要忍受那些没来由的头痛。李松以前也曾带她去几个医院看过,可谁也看不出苏果得的是什么毛病,他们总是草草地为苏果开点去痛药,这药对苏果的病来说,是很不管用的。时间长了,李松便觉得苏果是在为难她,因此每当苏果在炕上喊着头疼的时候,李松就会借故出去。扔下苏果一人眼泪汪汪地躺在那里。

头在撕心裂地痛了那么一阵子之后,又归于平静。

平静之后的苏果有时也想:自己刚才的那一阵疼,是不是又做过的一个梦。

当李松回到家的时候,苏果的头疼多半是已经好了起来。那时候的苏果要么是在做饭,要么就是在洗衣服。于是李松更有理由相信,老婆的病是装出来的,是她懒得做家务活的表现,他李松可不会上这个当。这时候的李松往往会表现出很大度的样子,他会拍拍苏果的后背,表示出他的大度和不介意。

苏果的头疼没有任何的规律,也没有任何的预兆。但来得时候却是来势凶猛。苏果想:我的头就要裂开了,我要完蛋了。头疼有时候让她想呕吐。

李松站在那儿嘻笑着:“怎么?又怀上了?”

苏果狠狠地白了李松一眼。苏果想,这时候的李松是多么的不近人情,他从没有真正地想过这种病折磨人是什么滋味

苏果在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对李松说:你拿瓶酒来。

李松于是就嘻笑着递过一瓶酒来:“苏果,你不是又上了酒瘾吧?我们家有我这个酒鬼就够了,再多一个酒鬼,我可是挣不来那么多的酒钱。”

他的玩笑让苏果很难受,苏果不再理会李松。

她仰起脖子喝酒。她想喝上两口,酒有镇静的作用,也许可以让她迷迷糊糊地睡上一阵子,睡着了那她就不知道什么是头疼了。

那时候,李松只看到了苏果仰起脖子喝酒的背影,却没看到眼泪此时已经流满了苏果的脸。

李松拍拍儿子木木的手:木木,你看你妈现在已经成了酒鬼了。

不懂事的木木于是也跟着爸爸说:我妈妈已经成了酒鬼了。

苏果流着泪跑到外面,再次呕吐起来。她扶着墙站了一会儿,她尽力地想记起这莫明其妙的头痛是怎样缠上了自已,可她却一无所知。

现在,苏果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没有理会李松和税二娃在说些什么,也没理会税二娃什么时候走了,直到木木哈欠连天走地进了家门,她才晓得夜色已经很晚了,于是她在木木的身后关好门,随儿子一起进了家。

税二娃在白天去地里锄地的时候,照例看见了村长。税二娃笑着走近他,想把昨天的印象重新扳回来。

“村长,村长。你这是去哪里?”

村长白了他一眼,懒得搭腔。税二娃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敬给村长,那还是头天晚上上李松家,李松好意给他的,他没舍得抽,当时别在耳后。

可村长没接那支烟,村长自己从衣兜里掏出了他的将军。税二娃只得将伸出的手缩回来,将那支烟重新别在耳朵后。

“你小子,每天晚上都起来溜达?”村长斜着眼看他。

“我闲的没事呀,我晚上除了看电视就是睡觉,我妈活着的时候就说我是属猪的,好吃懒做。”

村长迷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都说是有些短性子的税二娃。那税二娃看起来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可他断定税二娃是在糊弄自已,那税二娃竟然不承认遇到过自已,你说他心里究竟有多大的阴谋。

他记得那天晚上,当他喝得醉醺醺地走在村里的时候,李松家大敞的院门让他很是好奇,他的确是出于一种好奇,才走进李松家的院门的,那时候亮堂堂的月光在照在李家的院子里,让他感觉到一种妙不可言的心情。

他就那样在他们家的院子里立了好久。

李松的女人苏果是他们李家村里有名的好女人,那一日,当李松的女人嫁过来,而他作为证婚人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女人不同一般的魅力了。李松和他的女人给他敬酒,他第一次感到自已竟然很木讷,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举杯的水开始有些轻微地抖动。这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现象,他李福在这村子里呼风唤雨,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久久牵挂的,即便有点小小的牵挂,马上就会有人给他处理得很好。他这人虽然有些霸道,但是讲道理,他愿给他的村民们讲道理。他喜欢看他的村民对他臣服的样子,他这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好女色,他一向把这一点看成是自已的优点,他也经常把这个优点同别村的村长做比较,这样做比较的结果就是他觉得自已应该算是这远乡近村中少有的好村长了,于是做为村长的李福就更加意气风发。

但是自从李松的女人嫁过来,李福村长就感觉到自已有了很微妙的变化,他这个一向以铜墙铁壁而著称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也很渴望一种来自女人的那种似水柔情。他不止一次在黑夜里拿自已的女人与李松的女人比较,结果是,他觉得她们之间永远都是不可比的,她们就像是李家村山头上的草与花。李福村长开始不满意他自已的婚姻生活了,可究竟要什么样的婚姻生活,他也不知道。

现在,他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就站在李松家的院子里。这月光下院中的一切竟然是那么亲切。他想用手摸一下这院中所有的东西,却又不知怎样做。这时候,他听见西院的税二娃家响起了开门声,这声音让他很有些胆怯,他这时才明白自已原来是站在别人家的院子里,他忙走出门。

而走出门的结果却是正好与税二娃走了个迎面。税二娃斜楞着眼看他,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说些什么,想必是问他干什么了。

李福没敢正眼看税二娃,支唔了两声,就走了,走了几步的李福就开始后悔,自已又没有做过什么,在那个税二娃面前怕什么。

可回到家后的村长还是害怕税二娃那张嘴在外面乱说,虽然说自已什么也没做,可是深更半夜进了别人家的院子总不会是光荣事,一传十,十传百,他李福苦心经营的村长形象就会有众人面前失去光彩。

李福很在乎一切,现在兴起什么村民选举,搞不好自已的这顶村长的帽子就会被人弄掉,说实话,盯着他这顶村长乌纱帽的大有人在,尽管在农村做个一村之长无多少油水可捞,可总比做个普通百姓强。

他想,现在惟一能封住税二娃嘴的办法,就是赶紧给他找一个老婆,这应该是他税二娃梦昧以求的事情。

于是他便发动老婆张玉妹紧锣密鼓地为税二娃张罗老婆,刚好他有一个朋友从东北带过来一个女人,想处理给别人,李福就介绍给税二娃,李福想,这么漂亮的女人,税二娃见了一定会欢喜的很,可没想到他税二娃竟然不吃这一套。

现在他税二娃,竟然还否认自已在那天晚上出门溜达,否认见到了他。

这税二娃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竟然不满足给他一个老婆,这短性子的税二娃想必是有更大的阴谋和要求了,一想到税二娃这混账东西居然居心叵测,村长的心头就是一阵怒火。

“税二娃,你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村长,我没想做什么呀,我会做什么呢?”

村长用那么严厉的眼光看他,税二娃不禁身上一颤:村长这阵子也不知犯了什么邪,专和俺税二娃过不去,你想拿俺开心,也不能没完没了吧,你老人家也不能总把俺当礼拜天过吧。你村长不高兴了,我税二娃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税二娃皱着眉头,心想: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村里人对税二娃的态度真是一落千丈。他们看见村长不愿搭理税二娃,他们也就不搭理二娃,尽管他们并不明白村长对税二娃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冷漠。

这让税二娃觉得委屈。税二娃想:我总是想老老实实地做人,没想到还是得罪了人,而且得罪的人竟然是村长,这让他很惶恐,他感觉到村长注视他的目光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一想起村长的目光,税二娃就觉得自已浑身颤抖。

“你们说这日子还有法过吗?他们成天价在背后说我,他们不愿和我说话,他们一起弧立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税二娃苦着个脸来到李松家。

“没法过也得过。”李松嘻笑着看税二娃那一脸的苦瓜相。

“你知道被人孤立起来是怎么滋味吗?它比我失去亲娘的时候还难受,我真得很难受,平日里和大家说笑惯了,现在没有人理我了,我这心里就恨恨的,我狠不得上大街上咬谁两口才解恨。”税二娃恨恨地说。

“那以后我可不敢让你上我们家来了,说不定你哪天犯病了,我们就成了替死鬼。”李松依旧开着税二娃的玩笑。

“我可不会害你们,你们全家都是好人,包括你们的儿子木木,木木都不孤立我。经常去我那儿玩。”

苏果坐在那儿给儿子织毛衣,税二娃的话让她觉得很好笑,噢,原来每个人都会有痛苦,就连税二娃都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

苏果抬头看了税二娃一眼,税二娃那因痛苦而拧屈的眉头,让她心头一颤,活着是件多么累人的事,如果没有那头痛的病,也许自已会过得很如意,但是现地她真是觉得很累,她只想把儿子木木的毛衣从小到大全都织起来。她总有一种固执的念头,自已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离他们父子而去,到那时候,最可怜的将是他们的儿子木木。有娘生没娘痛的孩子将是多么可怜。

苏果又看了李松一眼,这家伙正在税二娃面前大讲特讲,就像他是电视上的新闻广播员似的,所有的小道消息在他面前就变成了证据确凿的事实,那税二娃还听得就跟个真的一样,不断地点头,还别说,这两人在一起,还真能喝上一壶。

唉,李松他总是这么一副不能成大事的样子,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苏果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并不开心。

这一天,他们各怀心事,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第二天,他们中的三个人就有两个人出了事。

让税二娃恼怒起来的是,村长老婆总是有意无意地众人在面前说他那方面很无能,否则的话给个女人为什么不要。只要税二娃从她眼前经过,她一定要这么说,反正,她也没把他税二娃看成是个什么人物。

税二娃怒火心中烧,你怎么就知道我无能呢,要不要试试看呢?这句话税二娃在心里说了好几遍了。

当村长老婆第三次在众人眼前这么戏弄他的时候,税二娃当众就掏出了他的家伙,面对村长老婆说:“村长夫人,你要不要试试看呢?”村长女人“噢”得叫了一声,便吓得从坐着的小凳上掉了下来,并尿了一裤子。

当众污辱村长老婆,这还得了。一会儿的工夫,村长便领了派出所的人来把税二娃带走了。

税二娃被带走后,村里却是从没有过的寂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后来大家都回家了,各自关起门来。他们都想,弄不好大家都得在这件事里面担带点责任,因为大家都和村长老婆一起嘲弄过税二娃。如果税二娃一五一十地给派出所说了,他们是不是也要做牢呢?

苏果的病是在黄昏时发作的,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吓李松,她在和面的时候,便跌倒在地上了,还没和好的面便洒了一地。当哭泣着的木木把李松找回家的时候,苏果的瞳孔已经散了。

李松哭着找了辆车把苏果送进医院,这次为苏果主治的是省里下来蹲点的一位老大夫。他看了看苏果的瞳孔,摇摇头说:没得救了,你们早做什么去了。

李松一遍遍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会真的撇下我们就走了呢?

这是蚊虫叮咬引起的脑膜炎而造成的头疼,早些治疗是完全可以治好的呀。老大夫认真地对李松说。

李松呆呆地蹲在那里,他似乎看见了苏果头疼的那一刻,自已无情的嘻笑。

李松捶打着自已的头:我还算是个人吗?我还算个人吗?他真得不明白苏果为什么一句话不留就扔下他爷俩走了,那件苏果织了一半的毛衣还在炕头上放着。

税二娃被关了十五天,就被放了出来,这时候的税二娃才明白,自已原来是有夜游的毛病的,只是娘活着的时候,怕他不好找老婆,从不张扬。他的确没有看见村长从李松家里出来,他更没有和他说话,至于有什么目的,更是不可能的事。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已的夜游,而让村长半个月来,一直对他耿耿于怀。

他出来的时候,苏果刚好过“二七”,他听村里人说了。

李松领了儿子木木向山上走去,李松看到了税二娃,但他没有言语,他看起来真是老了许多。

木木只是一边走,一边看着他的爸爸,他弄不明白,一向快乐的爸爸为什么没有了笑容,妈妈不过是睡在了那个有松树有鲜花的山上而已,他们可以经常去看她的呀。

税二娃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地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税二娃叹了口气,他没有看到他们的村长李福,那个四十多岁的硬汉子,在李松的门口流下了这一生很少流下的眼泪。

虽然苏果的死与他李福无关,可他还是把她牵涉到了一个事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