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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下一次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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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月光进山,顶着岩石鏖战,迎着朝霞归营,这是第二炮兵某工程部队官兵上夜班的真实写照。笔者就亲身经历过一次工程兵的夜班,而那次十小时的夜战更是让笔者弥久难忘。

晚上7点30分

备足“弹药”

“休息好才能工作好。”这句话用在夜班人员身上再合适不过。下午2点,我和夜班人员一样,躺到了床上。

“倒时差”是上夜班官兵面临的第一道难关。在间隔期为两个月的白夜班互换时,每名官兵都要经历一番生物钟的调整。对于初次“倒时差”的人来说,入睡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几个小时里,我一直翻来覆去,难以沉睡。

晚上7点30分,三排作业组整装待发。虽是阳春三月,但每名官兵都在迷彩服里套了一件绒衣,并加穿了一件秋衣秋裤。安全帽、施工手套、安全带更是随身携带的必备品。我听从排长王力的建议:在水壶里灌满浓茶。一切就绪之后,人员向坑道深处进发。

三排编有九班和十一班,全排正好可以内部轮轴转,保证了工作有序衔接,这也是三排官兵屡创佳绩的因素之一。我今晚被安排在九班作业,班长张春勇是有名的施工大拿,带的兵个个都是顶呱呱。

半个小时后,队伍到了坑道作业面。王排长立即布置施工任务:“九班在扩散室拆除被覆模板,十一班负责穿廊的钢模台车支模;九班拆模时,上下必须系好安全带,十一班由我跟班作业,一切都按照正规化操作规定进行……”一番细致的工前交代之后,各班班长便带着本班人员投入到作业中。

晚上8点整

夜半“征战”

夜晚在坑道深处施工,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干活时温度奇低,而干起活来则是奇热无比。

九班今晚担负拆模任务。扩散室入口是一个不到50厘米宽、1米多高的方孔。我一钻进去,就感到热浪扑面,刚被覆完的混凝土散发出的热气让室内温度接近50℃,室里室外,真是冰火两重天!九班作业组共10人,按照先前制定的拆模方案,分成两组轮番上阵,每5分钟轮换一次。夜晚拆模,既耗体力,更须时刻留神。如果稍有不慎,冰冷的钢模板顷刻就会变成无情的“杀手”。因此,拆模时,官兵们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警惕险情发生。

当我看到官兵忙得热火朝天时,也拿起扳手,准备去拆卸固定钢板的螺钉。谁知一发力,螺钉竟纹丝不动。一旁的上等兵矣艳宝见状,赶紧告诉我:“拆螺钉要按‘先次要、后主要’的顺序,否则就会酿成危险。这活看似简单,道理可不简单。”只见他在扳手柄上套上一截钢管,找准一个螺钉,双手稍一发力,螺钉便轻而易举被拔掉。如法炮制,一会儿工夫,我也变成了一个“大力士”。

高温加上高强度的工作,不到5分钟,作业组的成员就已气喘吁吁。“大家休息一下,感受冰爽的滋味。”就在我纳闷时,只见张班长钻出扩散室,往手臂、脸上和头发上洒了些凉水。“别看这是‘土方法’,但应付闷热,效果确实不错。”张班长笑着冲我说,一转身又钻进了扩散室。初春时节往身上泼冷水,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

凌晨12点

午夜美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午夜十二点。近3个小时的高强度作业,大家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每个人的迷彩服领口都出现了白色汗渍。

“该吃夜班饭了!”随着王排长一声吆喝,官兵各自从作业面来到了工地饭堂。饭前间隙,九班长和十一班长分别向王排长汇报了作业进展和安全情况。

10多分钟后,送饭车来了,各色菜肴被摆上了餐桌。只见有红烧鱼、熘肥肠、酸辣土豆丝、炒菠菜,还有猪蹄萝卜汤。看到这丰盛的美餐,我立刻询问身边的王排长:“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饭菜如此丰盛。”王排长笑着说:“夜班饭每天都很丰盛,花样品种也很多,因为既要补充官兵的体力消耗,又要确保营养用餐,所以比平时还要好。”

正在大家吃饭时,指导员王君和通讯员吴冬冬拎着一个生日蛋糕意外地出现在工地饭堂。“今天是新兵小毛18岁生日,也是他在部队过的第一个生日,让我们一起在工地上给小毛庆祝吧。”官兵顿时欢呼起来。我这才知道,过集体生日是该部的一贯传统,同月出生的官兵在月底的周末一起过生日、吃蛋糕、唱生日歌,上夜班的官兵则是当天生日当天庆祝,战友们第一时间内送上祝福。

品尝着生日蛋糕和丰盛的夜宵,官兵激情高涨,疲倦一扫而空。

早晨4点30分

突破“极限”

早在上夜班前,官兵就告诉我,最难熬的时间是凌晨四五点钟。这让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吃完夜班饭后,两个班的人员集体作业。我跟着九班长负责拆装混凝土输送管。作业面上,输送泵、捣固棒的机器轰鸣声让人耳膜压力骤增,两个人说话都得“咬耳朵”。

为确保被覆匀速推进,需不断拆装钢模台车四个输送口上的传输管。一根输送管重三四十公斤,两个人抬着对接在另一根管子上,一分钟内要纹丝不动才行。我刚一上手,双手直打哆嗦,完全不听使唤。见状,张班长喊道:“坚持住,用两个膝盖顶住管子。”我按照此办法,管子果然稳住了,心也稳了下来。

凌晨4点,趁着搅拌站重新配料之际,大家享受着难得的片刻休息。此时,我感到倦意阵阵、头昏脑涨。就在这时,王排长把大家集合到一起说:“大家好好休息一会,喝茶聊天提提神!我先给大家讲个‘猴子摔帽子’的笑话。”王排长讲笑话还真有一手,一个笑话讲下来,大家笑得前俯后仰。紧接着,大家你讲一个我讲一个,笑话接连不断,个个乐得捂着肚子直喊“受不了”,倦意也在阵阵笑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20分钟后,作业面再次沸腾起来。

凌晨6点,随着最后一方混凝土输送完毕,被覆任务圆满完成。

上午8点整

清晨就寝

“大家整理着装准备带回,张班长留下交班。”清完工场后,王排长命令准时下班。

走出坑道口,外面朝霞满天。我感到异常疲倦,但一看身边的官兵,除了眼皮略显浮肿外,个个都还是精神昂扬,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喜悦。

回到营区后,令我惊奇的是,官兵第一时间去了营区的浴室,痛快地洗了一个桑拿浴。8点30分,官兵按时就寝,宿舍门上挂起了“夜班休息,请勿打扰”的温馨提示牌,营区内一片寂静。王排长告诉我:“此时,任何的噪音都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就连领导到工区检查工作,也会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

除中间吃饭外,官兵可以一直休息到下午5点半,又一轮“夜战”将如期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