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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中国对奶酪的需求超过了对铁矿石的需求。随着中国逐渐从投资主导型转向消费驱动型增长,铁矿石、铜等硬性大宗商品超级周期已然结束,牛奶、肉类、鱼、谷物等软性大宗商品的溢价反而上升。
周期结束之时,正值国内房地产跌入深渊之际。因建筑业是钢铁产业的最大客户,房地产业的崩盘效应立现。较之于2007至2009年3年,过去3年中国出售的土地总量多了一倍,地方政府的卖地收入为史上最大规模的财政刺激提供了巨额资金,亦将房地产泡沫在2013年底推向顶峰――城镇在建住宅的建筑面积却达到了57亿平米,是年均销售量的5倍。“唱衰者”高盛(Goldman)认为房地产将出现两年的下跌行情,住房成交量将下跌15%,开发商的账面价值将抹去五分之一。
采矿业亦因此一片风声鹤唳,铁矿石价格就此雪崩。作为一种特殊商品,铁矿石的价格几乎完全取决于中国的需求。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铁矿石消费量占全球供应量的三分之二,钢材产量占全球的近一半。眼下铁矿石价格已是冰点,自2012年9月以来首次触及每吨97美元的历史低点,这一价格较年初时下跌了25%。受此拖累的是矿业巨头们的估值――澳大利亚Fortescue仅需付出4倍预期市盈率的价格,力拓(Rio Tinto)市盈率则为10倍,必和必拓(BHP Billiton)的市盈率则维持在12倍。
国内钢铁商的命运则更加悲惨,由于盈利乏力且现金流短缺,钢铁商的信贷模式几近枯竭。这一行业所持有坏账规模令人触目惊心。而为了压缩钢铁产能,中国还曾限制炼钢厂以铁矿石做抵押获取贷款的行为。受此影响,铁矿石市场曾出现数次抛售狂潮,价格也因此急剧下跌。因盈利乏力且缺少流动资金,越来越多的钢企被迫不得不将铁矿石库存作为融资工具,国际交易商出于销售压力亦鼓励前者以铁矿石在境外作抵押品换取贷款。这一数字已颇为惊人――高盛3月的报告预计近四成铁矿石是用来融资。从表面上看,境外的贷款利率低于国内,卖家和买家均可同时受益,但事实上这并非如此。
上述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铁矿石的下跌势必导致抵押品价值缩水,银行随之要求贸易商追加抵押品或归还部分贷款,否则会出售抵押品。若银行或贸易商短期内回笼资金,就必须在现货市场上抛售铁矿石――较之于期货市场,现货市场流动性很差,铁矿石必须以更低的价格甩卖,如此恶性循环。螺旋式下跌将导致钢企资金链紧绷甚至断裂,甚至资不抵债而倒闭。
眼下很多以铁矿石抵押苦苦支撑、负债累累的炼钢厂,虽竭力维持光鲜的账面数字,但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钢厂的高开工率已导致国内钢价连续五个月下跌,铁矿石作为抵押物亦还将贬值。更为雪上加霜的是铁矿石的继续供大于求。中国海关总署数据显示,今年4月份,中国进口铁矿石达到8300万吨。迄今为止,中国铁矿石进口总量增至3.05亿吨,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1%。
受此影响,一方面,未来几年中国钢铁行业将会爆发全球瞩目的倒闭与兼并狂潮。另一方面,随着铁矿石价格的持续走低,之前心高气傲的国际矿业巨头们将不得不向中资企业抛出橄榄枝,寻求合资或者参股。眼下,力拓携手中铝开发几内亚铁矿石项目即是一例。这一项目投资规模高达200亿美元,预计每年将出产1亿吨的高品位铁矿石。未来几年,类似超大规模的合资潮或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