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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童木是我第一次见到童可后给他起的外号。他在高三转学过来,第一天报到时穿着一件有一个大大的阿童木的T恤,在一群蓝白相间的校服里格外扎眼。于是童可变成了阿童木,在我的带领下,连老师也叫“阿童木”顺了口。
他穿着一件阿童木T恤
我数着铃声响过15秒才接起阿童木的电话,他知道这表示我生气了,因为他刚才错过了我的电话。
电话里能听见阿童木气喘吁吁的声音,他总是在这个点去操场跑步,把手机扔在宿舍。但我还是生气,因为他在我想抱怨的时候没有接我的电话。
阿童木在电话那头耐心地听我报怨室友自私、不爱干净、不通情理。后来,他说,越过操场边的矮墙就看到对面宿舍楼,灯一盏盏地熄灭了。于是,我们互道晚安,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室友们正在开卧谈会,我一边洗漱一边加入她们的聊天,看不出来我刚刚抱怨过她们的种种。我不是虚伪,只是不想让自己发脾气,我不希望被人看到生气的样子,就这样,阿童木成了我最好的倾听者。
阿童木曾经告诉我,他的宿舍楼旁有一座小山,山上有很多气味芬芳的柠檬树,他每次接我的电话都会顺着小山上的小道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为什么,那以后每次和他打电话,我都觉得像是嗅到了柠檬草的味道。
阿童木是我第一次见到童可后给他起的外号。他在高三转学过来,第一天报到时穿着一件有一个大大的阿童木的T恤,在一群蓝白相间的校服里格外扎眼。于是童可变成了阿童木,在我的带领下,连老师也叫“阿童木”顺了口。
我出生的那年手冢治虫笔下的阿童木已经22岁了,所以我没有看过那部动画片。我想,那个脑袋上带尖角的家伙一看就一副机灵相,一定不会像我的阿童木这样憨。记得高中毕业典礼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阿童木送我回家。那天他也喝了不少,眼睛红红的,他把自行车停在我家楼下,我搂住他的腰不肯下车。我当时想如果他肯吻我、跟我告白,或者就只简单说一句他喜欢我,我一定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可他一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我的胳膊发麻,万般无奈跳下了他的车。
我喜欢浪漫的男生,身边却有太多男生以为照着电视剧里的样子说话或者扮酷就是浪漫。在大学里我不止一次看到有男孩子在操场上摆出心型的蜡烛向女生告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浪漫。
阿童木在遥远的北方上大学,我在江南上学。大学第一节晚自习,我盯着厚厚的教科书忽然意识到我再也不能让阿童木帮我做习题册,再也不能抢他的零食,再也不能在课堂上睡觉的时候让他给我放哨。在空气中充满着辛辣水生植物味道的夜空里,我怔怔地落下泪来。眼落在刚写好名字的封面上,晕开了最后一个字,原来似水流年真的一去不复返。
好在,阿童木仍然像从前一样,是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大学毕业后的一天,他忽然对我说:“小夕,大学四年我好像没有和你分开过。”是的,他知道我大一竞聘过的所有社团,知道我四年拿过的所有奖项,从不记错我正在学的专业课,知道我正为哪一个课题焦头烂额。他也知道我获得优秀的论文,讨厌的老师,喜欢的社团活动,要好的朋友……只有一件事我从未向他提起,那就是聂远。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刻意向他隐瞒,他向来很少主动问我的事,总是我说,他听。我也不知道,如果他问起我在学校有没有交男朋友,我会不会继续隐瞒。
男友跟我说分手
聂远一开始是匿名送花给我,不是那种玻璃纸包装好的玫瑰百合,而是带着清晨露水的淡紫色雏菊,扎着一条紫色的丝带。这些生长在小湖边的野花生命力分外旺盛,蓬蓬勃勃地蔓延到整个山坡,我常常去那儿看书,一坐就是一下午。
聂远送了我整整二十天的花,直到雏菊的花期结束。终于,一天清晨,我在湖边逮到了正在摘花的聂远,他从兜里抽出一条紫色的丝带系一束雏菊。
后来,我顺利成章地成为了聂远的女朋友。他是我喜欢的那种沉默的男生,我们一起去书店看一下午的书,去逛附近几个城市的博物馆,骑着自行车在湖边环游,或者在学院晚会的舞台上共舞一曲拉丁。
我觉得聂远带给我的是自己所向往的浪漫,和恶俗的偶像剧不一样的浪漫。这些充满快乐的过往却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模糊,相互交织,变成了一条迷离的光带附着在我的回忆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异常清晰地记得聂远跟我说分手的那天。
江南的秋总来的温婉,夕阳远远地要从湖心岛落下去。雏菊早已经没有踪影,湖边的草地还散发着白天吸收的余热,闷闷地烘烤得湖面波光闪闪。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适合说爱的场景,却听到了聂远说分手。他说,他累了。
我不知道不挽留是因为怕被拒绝,还是因为其实我也累了。看着聂远的背影,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听到阿童木的声音。我打通他的电话,跟他吐槽今天在自习室遇到的极品女,抱怨室友总懒得去打开水以至于自己变成了能拎四壶水的热血真汉子。
我已经很久没有向谁抱怨过了。聂远说他喜欢我清淡悠然的模样,第一次看见我就是那个样子。于是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遍练习一个模糊的微笑代替我所有的不满和怨言。
我努力约束着自己,他却说,他累了。
对话框
回到宿舍,我第一次因为室友没有打扫卫生大发脾气,在她们错愕的眼神里倒头就睡。人的记忆不过是一根根神经反射弧,想象着有一只大手伸进我的大脑,能连根拔起所有关于聂远的记忆。
一夜无梦,醒来发现宿舍打扫得格外干净,暖壶里打好了热水。分手的第二天就是愚人节,我逃掉上午的课在宿舍睡觉,却被阿童木的电话吵醒。他说,他在学校北门,找不到路,让我去接他。我随口让他坐学校的小车到宿舍楼下等我,放下手机我又睡了过去。今天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开玩笑的时机,因为配合气氛微笑、浅笑、哈哈大笑的功能已经随着关于聂远的记忆一起被连根拔掉了。剩下的只是我曾经不愿示人的表情,我需要时间生长新的感知快乐的神经。
15分钟后手机再一次响起,阿童木说他在楼下,并且准确说出了挂在楼下的横幅上写的内容。5分钟后,我没洗脸没梳头,穿着皱巴巴的T恤短裤人字拖站在了背着双肩包的阿童木面前。然后,我扑进了他的怀抱。
我不知道阿童木为什么会逃了课来找我,只是我那被强行删除了关于聂远的信息而几乎真空的大脑,又蓬蓬勃勃地开始生长新的内容。我带着阿童木逛学校附近的湿地公园,然后一个摊位接着一个摊位吃街边小吃,还去学校礼堂看五块钱的电影。
和聂远谈恋爱的时候,我曾经想,也许我和阿童木会像所有渐渐长大的人们一样,成为彼此遗失在记忆里总角之宴的玩伴。当聂远陪着我走进另一个世界时,阿童木便会成淡化成老照片里一张定格的脸,我们从此相忘于江湖。
当阿童木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突然觉得即使将来我们各自有了不一样的世界,只要他需要,我会为他做所有事情。
有人说恋爱是手段,成长是目的。我不知道我的这场恋爱让我学会的具体是什么,但我似乎学会了更加真实地触摸生活。即使偶尔有了小摩擦,室友们会说她们更喜欢现在的我,觉得真实。我也慢慢不再把她们当做路人,不再生硬地维持虚假的美好形象。
我越来越少向阿童木抱怨,我试图去了解他的生活,他却只用一个短语或者一句话来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的对话常常像对话框一样尴尬而无味:
“你在干嘛?”
“和你打电话啊!”
“废话,我是说打电话前?”
“哦,吃饭。”
“那你最近都在干嘛?”
“没干嘛,就平常那样,上课、做实验。”
“哦,那没事儿我挂了,拜拜。”
“拜拜。”
我让你直接看到
我大四了,忙着结业、毕设、写简历、找工作、面试、实习……偶尔,我在下午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想起阿童木,鼻端无缘无故就带上了柠檬草的香味。但是,也仅限于想想而已,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
难得周末可以休息一天,我躺在宿舍想把连续加班一个月的疲倦都睡走,电话却响了。我没好气地拿起电话,看到是阿童木的名字,我有预感一样接起电话向窗边走过去。
“小夕,我在你楼下,你们楼下横幅的内容换过了,这次是迎接……”
我连鞋都没穿好就往外冲,被室友一把抓回来给我披上外套。我断断续续地听到话筒那边阿童木还在说:
“上次我来的时候你说你很喜欢W城,我就想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来陪你吧,所以我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
和上次一样,我衣冠不整地飞扑进了阿童木的怀抱,他还是停不下来,对着话筒说:“……你总问我的事,但我每次想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干脆我就来你身边,让你直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