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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性崇拜谈《红楼梦》中的道家思想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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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尝试着从“女性崇拜”这个角度入手,进而分析道家思想在《红楼梦》这部作品的思想内容中所起到的影响与作用。本文结合作品诞生的历史背景和作者曹雪芹自身的思想特征这两方面,以老庄为代表的道家思想为基础,从作品的写作手法、内容结构及人物形象塑造这些方面入手,利用道家思想体系中的“崇阴”及“”等思想对作品进行具体的分析,从而概括出道家思想与作品的共同之处,最终总结出,道家思想是《红楼梦》整部作品思想体系中极为重要的部分。

关键词:《红楼梦》女性崇拜 道家思想 崇阴

对于《红楼梦》思想内涵的解读,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那样:“经学家看见《易》,道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史。”真所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二百多年以来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而笔者将《红楼梦》与道家思想联系起来,这并非穿凿附会。

纵观几千年封建思想文化发展的特点,中国的封建传统文人是一个综合的文化主体,尤其在思想上,是由释、儒、道三家思想相互作用的一个综合主体,这三种思想共同存在于他们的思想体系中,以一种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的关系存在着,随着个体性格差异以及生活环境的变迁,这三种思想在整个体系中所处的地位就会相应发生变化。我们看曹雪芹在写作时,生活遭到了极大的变动,从原先的“锦衣纨绔”“饫甘餍肥”,一下子跌落到如今的“茅椽蓬牖,瓦灶绳床”,如此巨大的反差对于作家的思想及心理无疑是一种打击,暂时不说他是否能够习惯,但他必须得做出一种调整,在目睹了家庭衰败现状,感受到了封建制度的某种实质,这个时候,儒家的“入世”思想显然不能排解作家心中的愤懑,于是乎道家思想在这个时候便占据了曹雪芹思想体系中的重要部分。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两种思想对于作品的影响,那本文就是从道家思想这个角度去分析作品的思想内涵。

一、女性的“道”

之所以将女性作为单独的一个章节来写,这其实也是与文章“本义”相合的,就如曹公在文中所自言“使闺阁昭传”,可以这么说,《红楼梦》是一本女性核心的作品,可以看出支撑全书人物形象框架的基本上都是女性,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也都是那些女性形象。那么作者为什么会不惜重墨去刻划这些女性形象呢?同时使她们的形象不仅仅是局限于容貌的姣好,而更是突出她们“行止见识”的不凡,令人敬佩的独立人格,这个正是曹雪芹的独特之处,他使得这些女性形象,哪怕是以往那种遭人鄙视身份的女性(如婢女)形象都具备了自我独立的人格,第一次用平等的身份,尊重的眼光去审视她们,这种具有突破性的思想在某种程度上是来源于道家思想。具体地说是脱胎于道家“崇阴”思想的母体,这里的“阴”所指的就是女性,道家将生命分为两极,阴阳两极,具体化到现实中就是男性与女性,那么道家在对待这两者的态度上,显然是倾向于后者的,怎么去理解“崇阴”思想呢?需要从三个方面入手:

首先,我们要谈及道家的生殖文化,在老子的《道德经》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句子。“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老子在这里所说的“无”并非什么都没有的意思,这里的“无”与后文中的“有”存在着一种有机的联系,“无”是“名天地之始”,按照《说文》中关于始的解释,“始,女之初也。”那么我们在这时可以将“无”理解成为一个能够化生万物的少女了!那么“有”,则是孕育了生命的女性了,所以说是“万物之母”了!与此同时老子还提到了“玄”这个概念,“玄”,可解释为“元”,就是最初的意思,将“玄”引向“众妙之门,”老子在这里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他在《道德经》中给我们答案,“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有勒。”“渊兮,以万物之宗。”所给予的答案就是“玄牝之门”“玄牝”就是指雌性,“玄牝之门”即女性的象征,老子将其比喻为“道”,说“玄北之门”即创造万物之源,这正是对于女性生殖器官的崇拜,是道家“崇阴”思想的一种体现,这就涉用到老子之前上古人类对于女性生殖器官的一种崇拜传统,从一些少数民族保存下来的原始氏族时期的一些关于“女阴”崇拜的图腾及传说中,我们就能够惊奇地发现在这些遗留下来的文化中“女阴”与“石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石头是作为“女阴”的象征而存在的,老子的理论正是来源于此,那么《红楼梦》同样地会以《石头记》为名得以流传,其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其次,由对“女阴”的崇拜引申至对母亲的崇拜,由上一点的理论进一步深化下去,就会具体到对于母体的一种崇拜,母亲有一种不可侵犯,神圣无比的地位,这一点在《红楼梦》中有迹可寻,贾母作为贾府这个庞大封建家族权力金字塔的最高一层,她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不单单体现在人人口中的那一声声“老祖宗”上,还看出贾母在家族中的影响力是深植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的,至少我们在作者的笔下没有感受到这种影响力来得刻意,老祖宗的威慑力正是通过她的繁衍(母体的繁衍)从而注入到家族中的每个人的血液之中的,所以我认为子孙们对于她更多的应该是一种下意识感激式的“崇拜”,将其作为这个家族延续的一个活体图腾去顶礼膜拜。这点上不能不说曹雪芹受到了老庄道家思想的影响。

第三,由对“母体”崇拜扩展到对于“女性”的崇拜,在这一点上,在作品中体现得就更为广泛了,曹雪芹正是受到以上两种思想综合催化之下,创造了笔下那一个个出众的女性形象,他笔下的“大观园”说到根源上,多少有些母系氏族社会的影子,在其中,女性是出于绝对主导地位,而唯一的男性――贾宝玉,他正是被作者作为“传声机”安排进去的,从他的口中我们可以看到作者那种对于女性无限赞美和追求的崇拜之情,“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及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这些话在那个男权至上的社会中无疑是会被判为异教徒的邪说的,同时也是一种革命性的口号,就是今日读起来,仍然在冲击着我自己的视听,同时,曹雪芹也将这种道家的性别观倾注到对于《红楼梦》中的那一系列女性形象及其性格的刻画中去,生活在“大观园”中的女性们上至各房主子,下至下人侍女,无一不是天香国色,貌似仙女,而且每一个人都有着其独特的吸引人的魅力,她们有的能吟诗,有的能作画,有的能理财,有的能舌辩,总之作者赋予了她们诸多出众的才能,并没有使她们成为空虚的青瓷花瓶,最重要的是她们有着各自独立的性格,与封建的“三从四德”思想相悖,虽然这仅限于“大观园”内,但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之下却埋藏着作者痛诉现状,欲改变现状的批判,当然这其中充满了无奈。

二、“”中的“道”

道学家看见“淫”,这里的“淫”并非,在《红楼梦》中涉及到“淫”这方面的事并不算少,宝玉与秦可卿,与袭人……作者对于这些并没有隐讳其辞,大胆地下笔,其中必有深意,我们去看看文中第五回警幻仙子与贾宝玉的那一段对话:“尘世中有多少富贵之家……皆以‘好色不淫’为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比皆饰非掩丑之语也。好色,即淫,之情更淫。是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皆由既悦其色……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非也。淫虽一理,意则有别。如世之好淫者,不过悦容貌……此皆皮肤淫滥之蠢物耳。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二字,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这里作者通过警幻仙子之口道出“”二字。

何谓“”?我先在这里划定两种界定:一种是纯粹的男女肉体的交合,另一种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那么“”正是处在这两者之间的一种概念,总体说来就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女性的爱恋中去,主要是通过精神的形式去交流,并不排斥肉体的交汇,相对而言,这似乎是更为健康的一种恋爱方式,“宝黛”之恋和之前所讲的宝玉和妙玉之间都是这方面的典型,双方并没有进行巫山云雨之行,但双方仍然得到了身心上的满足,宝玉与秦可卿虽然是在梦中,但宝玉仍获得极大的满足,这正是“”的特殊之处,我将“”单独拿出来论述,是因为其能够更好地反映出道家思想对于人性的一种影响,以庄子思想为代表,我们清楚道家思想追求的是一种人性的自由,庄子所说的“心为物役”,陶渊明的“久在樊笼”,正是他们为了摆脱束缚而发出的呐喊声,但是在现实中人不可能完全跳出束缚与约束之外,这正是贾宝玉在作品中的遭遇,我们看他在“大观园”及在“太虚幻境”时不同的行为,就可明白这一点:“大观园”相对于后者来说仍是充满限制的俗世,是宝玉的樊笼,宝玉的情感包括欲望受到压制,终于在太虚幻境那里得到释放,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作者想要表达的道家那种冲破束缚追求自由的愿望,但是作者是清醒的,他知道梦醒之后是什么,所以选择了“”。这也不失为对封建制度的一种反抗!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在《红楼梦》整个哲学思想体系当中,由于受到当时历史环境及作家自身因素的综合影响,使道家思想占了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它对于支撑起整个作品的思想框架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当然,我们并不能因此否定儒、释两家思想对于作品的影响,重复开头的那句话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我眼中的“仁”与“智”便是以老庄思想为代表的道家思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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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刘增惠著.道家文化面面观[M].齐鲁书社,2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