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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被爱诅咒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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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丁紫

文/楚江雨

仿佛这桩婚姻,受到了谁的诅咒,或者说,是赵季的潜意识里,一直盼望我出点事,出点绯闻,要不然,简直不知道算怎么回事……

每一份爱情都是甜蜜的梦想

我的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很多人都说,我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女孩具有这样的特质:知书达理,既温柔又独立。

大学那些年,喜欢我的男孩数都数不过来,我却没有什么故事。赵季是我的初恋,认识赵季的那一年,是大学的最后一年,可能是赵季的憨厚朴实打动了我。

赵季是最普通的工人家庭出身,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简单的女孩,他爱上我,有点我就是他的天空的感觉,所以,他对我呵护倍至,甚至百依百顺。

涉世未深的我以为,爱情就应该这样:一个人,他全心全意地对你好,除了心里眼里有你,再没有其他。

妈妈劝我说:“我并不是认为我们家和赵季家门不当户不对,而是觉得,赵季这个孩子心理上有很多阴郁的东西,而你一直是个简单的姑娘,我怕你们将来会不协调。”

大学毕业后,我和赵季一起分进了一家科研机构。我见了赵季的家人,他的两个姐姐接父母的班成为棉纺厂的工人,姐夫也都是棉纺厂的工人,总之,他们家的话题除了“棉纺厂”不会有其他。我觉得赵季在这样一个环境下,还能考上名牌大学真是挺不容易的,于是,我对赵季的爱,自然就有了些怜惜在里面。

赵季或许觉得自己各方面都不如我,怕失去我,对我的要求越来越多,比如我的行踪时时要向他汇报,不许我和任何其他男孩多说话等等。这些,我都以爱得太深来解释。

一个像赵季这样的男人

工作两年后,我和赵季结了婚。把我拥在怀里的赵季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丁紫,我总以为,你只是因为觉得新鲜才和我在一起,你家庭条件那么好,人那么漂亮,我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工人家庭的孩子,和你恋爱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提出和我分手?”

我笑了,赵季并不了解我,我的父母可从来没有教过我要回家等男人养。

我想,等日后时间长了,我会慢慢让赵季知道什么是真实的我。我不是一朵娇弱的花,不需要攀附男人到达幸福的彼岸。

婚后,我们和赵季的父母住在一起,我才得以看清赵季在家庭里的位置。

他不会做任何家务,下班回家,妈妈给他倒一杯水,只要是水温高了点,他就会大叫:你想烫死我呀!要是水凉了呢,他也会大吼:你想冰死我呀!

第一次见赵季在母亲跟前发脾气的时候,我的脸胀得通红,仿佛做错了事的不是赵季而是我自己。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24岁的大男人,非但不想着帮助母亲,还会说出如此不通情理的话来。奇怪的是,赵季的母亲根本不以为忤,而是很自然地重新为儿子换了一杯水。

这时候,我才明白,妈妈当时讲的话,真的是从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两个成长背景完全不同的人,不同的不只是对人生的看法,更关键的,恐怕是生活的细节。

我和赵季每个月给他父母交生活费,有时候,看见家里冰箱空了,我也会主动买些东西。赵季却对我说:“我们给的钱足够家用了,你再买东西,省出来的钱我妈肯定会给我姐她们用,以后别买东西回家了。”

这是什么话呀!这天底下,只有媳妇担心婆婆的,这个家可好,儿子担心亲妈……

像赵季这样的人,可能会让我回家做一个享清福的太太吗?我在以后的工作中更加努力了。而且,我意识到那家科研机构并没有什么发展前途,辞职去了一家外企。

得到一个人不是得到一朵花

婚后4年,我们有了女儿赵灵,我在女儿满月后很快又工作了。我的身材一点儿也没走样,反而更添母性的温柔,越来越多的人夸我更美丽了。每当这时,赵季就会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别夸她,再夸她她就会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都孩子他妈了,美什么美?”

我的工作做得风生水起,升职为那家外企的人力资源主管,而赵季,还只是那家科研单位的一个普通研究员。

赵季开始患得患失,加上我公司里年轻有才华的男士非常多,他认为那些男人每一个都是他的敌人,都有可能让我离开他。他对我说:“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肯为你去死,不要轻易受了别的男人的诱惑,他们都是骗子。”

这根本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要说的话。赵季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期望从我那里得到更多的回报――我肯为你死,那么,你也应该为我做任何事情。比如,我叫你什么时候回家你就应该什么时候回家,叫你不和男人说一句话你就应该离男人远远的。

我在赵季这样的爱中倍感窒息。每天搭乘公司的班车上下班,经常在我走下班车的某个刹那,赵季幽灵一般地从某棵路边的树后闪出来。赵季对我说是接我回家,同事们也都羡慕我找了个疼我爱我的好老公,只有我自己知道:赵季是想打探一下,我下班后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仿佛这桩婚姻,受到了谁的诅咒,或者说,是赵季的潜意识里,一直盼望我出点事,出点绯闻出点轨,要不然,简直不知道算怎么回事!

赵季那么想挖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然后,他就可以站出来说:“你这个女人,我说过吧,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我吧!你总有一天要成为一个不贞洁的女人吧,现在,终于被我逮着了!”

不是周围没有喜欢我的男人,但以我的教养,我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有瓜葛呢?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北京的朋友开了一家美容美体健身公司,邀请我加盟,于是,我到了北京。

不如放手吧

我的“紫丁香健身俱乐部”做得有声有色,不过我并没有忘记天津的家,丈夫和女儿还是我最深的牵挂。

我每个星期都要开车回天津,因为没有天天生活在一起,我和赵季的矛盾也不多了。赵季也被提升为室主任,心情好了很多,我以为,我的生活终于要走出阴霾了。

我们在天津买了一套大房子。赵季对我说,希望我回天津,他现在收入也比较可观了,可以兑现让我回家享福的承诺了。

我认为这不是解决我们夫妻问题的神药,什么时候,只有赵季真正平等地看我了,才算是我们的婚姻没有问题了。

赵季和我大吵了一架,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他,视他为我做的一切努力为无所谓。对于赵季的无理取闹,我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的爱我和娶我,都表明这个男人,只是想娶一个优秀的女人来证明自己的什么,比如出身,比如能力。

我依旧回到北京的公司,也许,就在那段日子里,赵季和自己的助手,一个小鸟依人的失婚女子,开始了暗通款曲。

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从北京回到天津,赵季不再和我亲热,我以为,真的像他所说是他太忙了。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睡醒过来,发现赵季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于是,下一个晚上,等赵季开车先离开,我也开车跟着一路尾随,结果,在我们家的另一处房子里,我发现赵季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半年的时间里,我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我想等赵季主动告诉我,也希望赵季只是一时失足而很快就回头。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说好两个人一起过的,订好了酒店,赵季却人间蒸发了,手机关机,问他家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去向。

我再次开车到了我们家的那处房子。这一次,我亲眼看到一个烂醉如泥的女子扑倒在他怀里。

我只是说了一句:“噢,这样啊。”

“我不来,她就要跳楼自杀!她把我当作全部世界,没有人像她样依赖我!你独立,那么,承担一切不幸结果的,当然应该是你!”赵季大吼。

就这样,我的婚姻随风而去。仗着我的爱,仗着我的善良,赵季还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不要对我们所认识的任何一个朋友说离婚的事。因为,这会影响他到的发展前途。

现在,我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在北京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当孩子的爷爷奶奶说想孙女的时候,我也会开车回天津把女儿送给他们看看。如果碰巧赵季在,我也会很坦然地和赵季打招呼,而赵季却不自在地迅速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低下了头。我曾经那么想证明自己是爱他的,但我永远证明不了。因为,他一开始就在否定,在和他相爱和他结婚之前,他就否定了我,所以,穷尽一生,我也证明不了。不如放手吧,这样他和我都能获得幸福。

只是,和我离婚两年了,赵季并没有娶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子。他的父母在电话里说,他很想和我复婚。

他以为,我是那个永远爱他的我,他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应该在原地等他。

这个到现在还不能真正成熟的男人,还不敢负起责任的男人,真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我知道,自己的心再也不会时时刻刻追随他,为他而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