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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布朗的兄弟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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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勒布朗・詹姆斯,下面就是我和我的兄弟帮的故事。

我一直都深信,任何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正因如此,我认为,是卡尔玛将我和德鲁教练联系在一起的,而德鲁又让我与其他四个球员成为了兄弟。我们的故事已经拍成了电影《MORE THAN A GAME》,但你一定想知道这部电影背后的故事吧?往下读,绝对精彩。

1978年,德鲁・乔斯毕业于俄亥俄大学,不久他就在匹兹堡市的一家食品公司找到了一份推销员的工作。几年之后,业绩出色的他被提拔为克利夫兰地区的销售经理。理所当然的,德鲁教练应该将他的小家安置在克利夫兰才对,这样工作起来也比较方便一些。可假如他真是这么做的话,我就绝不可能认识他,不认识他,也就不会发生以后的这些故事了。一位同事建议他在阿克伦城居住,说那里的房价比克利夫兰要便宜一些,德鲁教练就采纳了他的建议。1984年3月,他们举家搬到了这里,尽管他当时认为这里只是个临时的居所,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从踏足这个城市的第一秒钟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里。就这样,他在这里踏踏实实地住了下来,并且将自己的家最终定居在了阿克伦城西部的格林伍德大街上。而我的生活,也从他在这里定居的那一刻开始,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1985年1月,德鲁教练的第三个孩子――小儿子德鲁・乔斯三世刮刮坠地了。还在小乔斯很小的时候,德鲁教练就开始带着他接触体育运动了。每到周六,他都会带着儿子来到伊丽莎白公园社区活动中心,和几个教会的朋友们打上几个小时的篮球。小乔斯很喜欢在旁边观战,等到他四五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从比赛中看出点门道。他是个喜欢用眼睛来观察事物的家伙。后来我们在一起打球时,他也总是沉默寡言。绝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个最佳听众,有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这家伙去当个修道士也许更适合。很多人都说,他的个子太矮,在职业篮球界很难混出名堂,但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些鬼话,甚至将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当作激励自己前进的动力。六年级时,我和德鲁教练一家住在一起,也和小乔斯开始了一对一的单练。第一次和他训练时,我几乎都要放弃了,因为这是个不知道疲倦的疯狂家伙,即使我一次又一次地击败了他,他还是不依不饶地缠着我要求继续训练。“我不会停下来的,你也不要站在那里休息了,快来跟我一起练习。”他的父亲也同样如此。他们父子俩通常会在车库里练习,因为那里有一个篮球架子。父子俩的每次对阵都真刀真枪,异常激烈,当然,假如父亲到最后仍然没有让儿子获得一次胜利的话,那么他就要陪儿子一直打下去,直到儿子取得胜利,才能筋疲力尽地就此宣告结束了,然后进屋享受晚餐。两人的比赛每天如此。

因为住在城里很久的缘故,德鲁教练知道他应该去哪里挖掘与儿子同样爱好篮球的少年天才们。每逢周末,他都会去阿克伦动物园旁的埃德戴维斯社区中心和湖畔社区中心去考察小球员们。即使是在他自己工作的教堂里,他也会在赞美诗的一片祥和宁静气氛中不忘向那成排的靠背长凳上挨个扫去,看看哪个小孩子的身高符合要求。

我第一次闯入德鲁教练的视野,是在湖畔社区中心。当时,我正和一大群孩子们在打球,在场边观战的他一眼就看中了我,也许是我具备着某种吸引他的赛场特质吧。他甚至还在赛后跟我一起回到了家,游说我的母亲格洛丽亚,并且希望我能够加入一所名为“投篮之星”的业余体育篮球队。

德鲁教练并不了解我当时的生活环境。在最终落户于伊丽莎白公园附近的红砖旧屋之前,我们都记不清到底搬了多少次家了,而我甚至也数不清自己曾就读过多少学校了。但有一点,德鲁教练却知道体育可以帮助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走出困境,甚至可以挽救这个孩子的一生。在听到他的提议之后,我的心里也非常高兴,因为在回家的路上,我已经听德鲁教练介绍过,他们这支球队还经常到诸如克利夫兰这样的大地方去打球,那可是个我当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啊。

最终,在母亲也打消了她的疑虑之后(母亲坚持着要去观看我的首场训练,因为她想确定一下德鲁教练的真实身份),她终于同意了让我加入这支球队。

在“上帝之家”守候

德鲁教练仍在四处寻访着。要想组建出一支像样的篮球队,最起码也要拥有五位球员,我们的第三个拼图来自于教堂。乔斯家族常去做礼拜的那家教堂名叫“上帝之家”,另外一个考顿家族也是这个教堂的常客。德鲁教练和李考顿曾经在一家假日篮球学校里担任过教练,德鲁知道・考顿年轻时曾是阿克伦城里一位相当出色的高中篮球明星,他也在教堂里见过考顿的小儿子西恩,他对这个小家伙的身高相当满意。他了解到西恩是一位优秀的棒球选手,当然,从棒球场转到篮球场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出色的运动功底足以弥补这些不利的条件。而且西恩还是个很喜欢挑战对手的好战分子,他在赛场上的最大乐趣就是在内线与对手面对面地肉搏,他是天生的内线胁迫者。就这样,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球队的第三个拼图。

西恩的家庭是相当和谐温馨的。他的父亲曾经在联邦快递作了很长时间的送件员,母亲则直在家里照顾他们兄弟俩=在这样一个衣食无忧的宽松环境下长大,西恩自然也不用像我这样指望凭借篮球摆脱水深火热的贫困生活。面对刚刚转型到篮球赛场还有些不习惯的西恩,小乔斯的恼怒一目了然地写在他的脸上:“我传球给你,你却怎么也投不进篮筐,”他气愤地冲着不知所措的西恩大吼着,“我都不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从来没有对西恩这样地发过脾气,因为我很喜欢这个一脸憨厚的小家伙,但他自己曾经对与我们合作的第一年有过一个恰如其分的评价:“我就像是个无业游民那样在场上四处闲逛。”

那个时候,小乔斯已经比我们所有的人都能够更好地理解比赛了,甚至包括他的父亲。在他10岁时,你可以看出他练就了一身扎实的基本功。而当时的我,与他严谨的赛场风格显然相差甚远。还记得他第一次看我打球时,当我嬉笑着模仿“魔术师”的那手背后传球的绝活,以及其他那些类似的花哨动作时,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小乔斯后脑勺上慢慢升起的团团怒气。嘿嘿,好可怕。

德鲁教练知道,想要组成他的梦想之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他始终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这五位小将实现最高梦想的,一直以来,他的篮球经验仅仅停留在替补球员这个层次上,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一名教练。他疯狂地收集着任何与篮球有关的资料,书、碟、一切相关的东西,他最喜欢的一本篮球书是《约翰伍登的成功金字塔》。每当小乔斯去参加各种篮球训练营时,德鲁教练也会一刻不停地陪伴在他身边,并且竖着耳朵倾听着从每个教练口中吐出的任何一个字。

小乔斯仍然一如既往地延续着他那苛刻的完美主义――每天从篮球训练营回到家之后,他会在车库里继续训练,直到认为自己完全合乎教练的要求为止――父

亲也会一直在旁边陪伴着他。而我,我从来没有像他那样刻苦过,大概我天生就是一个当球员的料吧。西恩也一样,这个身体条件格外出色的家伙依靠着他高大健硕的身板,就足以稳固地防守住内线区域了。与小乔斯相比,我俩几乎都属于不劳而获的类型了。

1995年,在我们五年级的时候,我们终于第一次登台亮相了,是在枫叶大街一家破旧的体育馆里;这个体育馆的球场非常小,大概比正规球场要短上6米左右,地板上铺着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油布,踩在上面就仿佛是在自家的厨房里打球一样。不过,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寻找到的最好球馆了。我们队里又增添了几位新球员,这样我们的人员配备也算齐全了,这场比赛我们也表现得相当不错。最终,我们这支“投篮之星”篮球队取得了参加即将在弗罗里达举行的全国AAU 11岁以下儿童篮球锦标赛的资格。

最初,德鲁教练不是很想去参加比赛,毕竟要带着这么多人赶赴弗罗里达需要花费很大一笔费用。但其中一位孩子的父亲基科林德曼却认为不能白白地错过这个绝佳机会。一天训练结束之后,他一脸严肃地对德鲁教练说:“让我们一起来办成这件事情吧,错过这个机会,也许他们再也不可能入选全国级别的篮球大赛了。”

最终,我们如愿以偿地参加了这次比赛,并且在总共64支参赛球队中取得了第九位的好名次。队里的核心球员――小乔斯、西恩和我――也在这次比赛之后首次产生了化学反应。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不仅仅表现在球场的默契配合上,赛场外我们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次从阿克伦城到弗罗里达长达1187英里的超远旅程。要知道,在小型货车上颠簸了近20个小时的时间,不管你喜欢队友与否,你都会在百无聊赖的时光中与他们大侃一番的。

在锦标赛结束之后,德鲁教练说过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相信我,孩子们,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们一定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他说得没错。从锦标赛结束的那一刻起,梦想的种子已经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生根发芽了,我们始终有一个信念,在以后的比赛里,我们一定会取得比第九名更好的名次,甚至有一天我们会高举起那座冠军奖杯。

但要实现这个梦想的前提条件就是,继续寻找我们的完整拼图。

从黑暗到光明

威利・麦克吉是个适应力超强的家伙,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正是那段难忘的芝加哥生活经历,造就了今日无论身处任何境地都能够泰然处之的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时,威利就跟着姥姥里娜,住在距离芝加哥球馆(当时公牛队的主场球馆)仅有七个街口的一座老房子里。里娜是位相当勤快的老人,在距离自己住所不远的地方还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好的时候她就无暇照顾威利了。当时,威利的父母还在戒毒所戒毒,因此,有时候照顾小威利的重任,就会落在她的姐姐,13岁的马克巴身上。

马克巴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让她来照顾六七岁的弟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于是,疏于管教的威利在刚上小学没多久就开始旷课。现在回想起来,威利心有余悸地表示,假如当初任由自己那样发展下去的话,交易的致命诱惑很有可能已经把他送进了监狱。

在他七岁那年,他去阿克伦城的哥哥伊亚那里度暑假。伊亚以前是普罗维登斯高中的篮球明星,当时就读于阿克伦大学。那个夏天,伊亚和他的女友维基,带着威利度过了一个非常快乐的暑期。他们带他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电影,下了第一次饭馆,逛了第一次商场,还第一次痛痛快快地玩了一遍游乐园。

暑期很快就结束了,伊亚和维基恋恋不舍地带着威利返回芝加哥,他们两人都很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弟弟。在车开往芝加哥的途中,一直闷闷不乐的维基突然冲口而出这样一句话:“你明知道他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快乐,为什么我们不能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机会呢?”

其实,伊亚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开口,是因为他还没有正式迎娶维基,他不知道维基的心里到底是何想法。

“你已经做好了这么做的准备了吗?”伊亚反问着女友。

“是的,”维基坚定地回答道。

当他终于接回了威利时,他便暗暗地对自己说,“仁慈的上帝,我会做好的,请相信我。”

回到阿克伦城的第一晚,当威利走进他的小卧室,一眼看到床上那条崭新的超人图案的床单时,他不禁兴奋地大喊大叫了起来。伊亚和维基也非常高兴,三个人就这样并排地坐在卧室的地上,不停地聊着,喊着,直到小威利终于闭起眼睛,打起了呼噜。在他睡着之后,伊亚至少去他的小卧室偷看了十次他的睡脸。他的心里暗暗地祈祷着,威利也终于从黑暗的沼泽地来到了光明的平坦大路上。

在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之后,伊亚开始手把手地教威利如何打篮球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密集培训之后,他开始带着威利慢慢地与我们接触,直到最后成为我们的第四个拼图。

威利是在七年级时,正式加入我们球队的。德鲁教练很欣赏他打球时的硬朗风格,就连一向对人少有评语的小乔斯也知道威利是个极具潜质的天才,威利第一次去德鲁教练家里时,小乔斯正在埋头做功课,寡言少语的他自然不肯主动与对方打招呼,当时我也只是礼貌地向威利问了一句,“嗨,你好吗?”小乔斯直到做完功课,起身去他爸爸车里取篮球时,才正式与威利彼此问好。可即便如此,坐在那里,我们几个人仍然觉得很尴尬,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稍后,我们几个人起来到了球场上。稍稍活动了几个来回之后,我们就彼此找到了共同的感觉。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和西恩成了我家的常客。很多个夜晚、妈妈在厨房为我们准备晚餐,我们几个人在屋里打游戏,侃大山,互相嬉笑打闹着,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为自己的未来打拼,而这个目标只有我们几个人精诚合作才能完成。

我们四个人――我,小乔斯,西恩,威利――开始形影不离起来。我们彼此分享着任何事情,任何事物,并且已经将它发展成为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你吃什么,无论比萨、汉堡、西餐、还是火腿,我们中的每个人都可以与你一起分吃。以此类推,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四人合一,一即四人。

VARSITY BLUES

到了八年级的中期阶段时,我们几个人已经开始讨论着要上同一所高中,这样就可以一起继续打球了。这也是我们可以将梦想延续下去的唯一办法。最初,我们的选择似乎是相当明确。布彻尔高中是位于阿克伦城西部的一所知名学校,该校篮球队教练哈维・希姆斯被一致认为是“阿克伦城的菲尔杰克逊”,尤以擅长调教黑人球员著称。

大多数人也认为我们肯定会选择布彻尔高中的。在希姆斯教练的指挥下,该校队曾经在1997年杀人到第二分区州立决赛中。而希姆斯教练也在我们升入八年级时,聘请德鲁教练担任他的助理教练,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对我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但德鲁教练却在私下里不止一次地告诉我们,他的受雇与我们四人进入布彻

高中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和阿克伦城里的每个黑人孩子都知道它的悠久历史。我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我们四个人带领布彻高中取得州立,甚至全国的冠军奖杯,到时候,整个城里的漂亮女孩都会在球场边上为我们呐喊助威。但在布彻高中参加的一次非正式试训课上,敏感的小乔斯却感觉到了这个校队的教练组对他的赛场未来非常不看好――个子太矮,身材太瘦弱。小乔斯有点打退堂鼓了,他可不喜欢打替补的感觉。

一位带着不光彩过去的教练

每逢周末的傍晚,在阿克伦西部的杰维什社区中心,一位过气的大学篮球教练(据说他的执教生涯是因为一次不光彩事件而意外结束)都会在这里准时举行每周一度的篮球训练营。他的名字叫凯斯・戴姆伯特。早在1991年时,30出头的他已经是密歇根中部大学的篮球队主教练,在他之前从未有过如此年轻的主教练球队在他的带领下进步相当神速,但在1993年对阵迈阿密大学的一场比赛中,他被指控在暂停阶段激励己方球员时用到了“黑鬼”这个词语。

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因为和所有认识戴姆伯特教练的人们一样,我们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过任何种族歧视的举动。

被迫从密大下课的戴姆伯特便认真地经营着这个篮球训练营,就像他认真地对待其他事情一样――他是个做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循规蹈矩的家伙。终于,在七年级那年,小乔斯率先发现了这个地方,并很快成为了杰维什社区中心的常客。德鲁教练当时对戴姆伯特在密歇根中部大学的那段经历一无所知,别人将戴姆伯特介绍给他认识时,他也很快地被他大学执教经历所深深吸引,毕竟在他看来,只要能让儿子学习到任何与篮球有关的东西,这就是件天大的好事。在小乔斯发现这个地方不久,我也很快地跟他来到这里,有一次在我们做完常规训练,站在一边休息时,有人将德鲁教练拉到了一边,向他说起了戴姆伯特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你们还是离那个家伙远一点比较好。”德鲁教练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那只是过去、与现在无关”、就走到一边去了。

1998年,在相继遭到了几所高中篮球校队的拒绝之后,戴姆伯特终于被圣文森特・圣玛丽高中聘请担任球队主教练,这是所从外表看上去相当灰暗破旧的建筑,学校的历史也跟它破旧的外表一样足以忽略不计,但这毕竟是第一所再次为他提供主教练一职的学校、戴姆伯特已经不愿意再放弃任何机会,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欣然前往,而且,更让他觉得胸有威竹的一点是,小乔斯,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在他的手下效力。

“伙计,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在那里不会有任何前途的。”在最后一次与我谈到布彻尔高中时,小乔斯这样说道。“我也知道,他们是不会给我任何上场机会的。”我无所谓似地耸了耸肩,因为我觉得他只是在跟我抱怨一下而已。但在八年级中期阶段时,小乔斯郑重其事地向他的父亲表示,他是不会去布彻尔高中的,德鲁教练乍一听到儿子这样说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拒绝,并且试图说服儿子改变心意。原因么,只有一个,当时的德鲁教练已经是布彻尔高中的助理教练之一了,假如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带去的话,那别人会怎么看待他呢?

当小乔斯向西恩,威利和我正式宣布,他不会考虑加盟布彻尔高中,而是选择了圣文森特高中时,我们几个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转变已经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并没有生气,只是在心底里暗暗地隐含反对意见而已。事实上,对他的这个决定,我并不感到惊讶。我知道还在很早以前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我们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我们也无法容忍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这个团队。与布彻尔高中的约定毕竟只是一个约定,与我们的兄弟之情相比,它实在是算不了什么,毕竟,爱、忠诚、信任才是我们友情的最坚固根基。小乔斯的选择,谈不上什么自私不自私,他只是想为自己赢得一个公平的上场机会,仅此而已 在他看来,他与戴姆伯特教练的良好私人关系 以及圣文森特高中的现状――该校仅有两名球员的赛场表现尚可,他相信自己在这里肯定会有很多的上场机会。西恩和威利也认为,他们也会在这里得到重用。而我呢,我自然也对自己在这里的未来充满信心。于是,我们就这样下了最后的决定。

这时布彻尔高中出来传播谣言,说些戴姆伯特以前有种族歧视的往事。于是,李・考顿费尽周折地弄来了当初戴姆伯特遭受控诉的旧卷宗,根据里面的内容记载,他当时并没有直接地称呼自己手下球员为“黑鬼”,而是这样说道,“你们知道,我们队里需要更多的黑人球员来振奋一下士气,”在这里,他所提到的“黑人球员”只是用来代指“打球作风硬朗”,别无他意。卷宗里还格外提到了,在使用这类词语之前,他曾经征求过手下球员们的意见,在得到他们的认可之后,他才这么做的,队里的几位球员也为他作证,证明他确实这么做过。

在整个事件发展的过程中,戴姆伯特教练一直都赞成考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他过去在密歇根中部大学执教过的一位球员知道此事之后,还亲自致电给考顿,证实戴姆伯特的清白。戴姆伯特对这件事情也是懊悔至今,他将自己的这个举动称之为“非职业化”错误。就这样,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在我们八年级毕业的那个夏天,我们也终于做出决定:去圣文森特高中报到。在欣喜之余,未来究竟会怎样,我们始终无法预料,唯有在忐忑不安的心绪中一天天地期待着新学期的到来。

麻烦信号

我们四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如兄弟,但在阿克伦黑人社区里的那些人看来,我们就是将自己出卖给白人学校的叛逆者。德鲁教练面临的压力也同样不小,尤其是当他在1999年8月离开布彻尔高中转投圣文森特高中担任助教之后,他更是饱受指责。戴姆伯特说,他之所以将德鲁教练放进教练组,即是因为他在“投篮之星”时对我们所作的一切。“你为这些孩子们付出了太多太多,有你在这里,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最大的激励。”

一天,一辆跑车挡住了德鲁的去路。车窗缓慢地摇了下来,一位阿克伦公立学校的高级官员气愤地向他大吼道,“我听说你竟然转投圣文森特高中。”德鲁教练立即辩解说,他儿子选择圣文森特高中,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作为父亲只能欣然接受并全力支持儿子。但对方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在他们看来,德鲁教练才是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他运用父亲的影响力来决定了我们几个人的最终选择。“这个家伙根本不听我在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劲地在大放厥词,”德鲁教练过后非常无奈地对我说道。

对我们四个人来说,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白人学校,这其中的巨大转变及所带来的挑战是可想而知的。突然之间,我们开始担心自己的穿着是否符合学校的要求,当然,还有很多要遵守的条条框框――要按时上学,不要在学校的大厅里闲逛,在参加篮球比赛时要挡住身体上的文身等等。事实上,之前我根本对这里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学校的具

置在哪里,更不知道这是一所天主教学校。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是想和我的伙伴们在一起打球。

我知道这个学校里有很多白人同学,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和白人同学一起上学过。一想到这些,我就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白人,我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他们相处,也不知道应该跟他们说点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在12月份篮球赛季开始之前才出现在这个学校里。当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新学期开始了,每个人看上去都很朝气蓬勃的样子。我不害怕,只是很想保护好自己。这里没有明显的种族歧视迹象,但我却总是感觉不自在,仿佛走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马维里克・卡特――我们篮球队的队长,他比我大三岁,但在我五岁时就已经认识他了。当然,我也告诉了小乔斯,西恩和威利。我也向队里的几名白人队友表达过我的这种想法,像查德马拉兹和约翰・泰勒。

高一那年,我和西恩,威利参加了学校的橄榄球队,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让我们不得不主动去与其他同学接触,我们也开始学会了慢慢放松,并且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浓浓学院派气息,最重要的是,我们开始慢慢习惯这里了。

第一堂篮球训练课就这样不期而至了。

戴姆伯特教练仿佛又找到了当年执教大学球队的感觉,至少他是用同样严谨、近似于苛刻的态度来对待我们这帮新生。他向我们强调,我们将会按照大学赛场训练模式来严格训练,我们的目标就是赢球。训练开始了,他的高声尖叫和大声咒骂贯穿全场。假如某位家长不合时宜地旁听了一堂训练课,他也同样照骂不误,不管谁在场。

在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我们四个人被一位记者称之为“FAB FOUR”,将我们比做了90年代初期的密歇根五虎。我知道,戴姆伯特教练听到这个称呼之后肯定会很不高兴的,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助长我们的骄傲情绪,但他的心里也同样清楚一点,我们肯定会为他带来一个与众不同的赛季。

他对我的要求尤为严厉,甚至近于无情。在他看来,我的比赛里满是缺点:我不会防守,我表现自私,我知道基本功的重要性,但却不愿意去踏实练习。可即便如此,多年的大学执教经历和曾经将手下球员送至NBA的丰富经验还是告诉他,只要我学会尊重比赛,并且学会用头脑和智慧来聪明地打球,我也同样有走进NBA的机会。“老实说,执教詹姆斯是件相当累人的事情。”他后来说道,“那时候,我的最大压力就是眼看着隐藏在他身体里的巨大宝藏,却无法立刻将他们全部挖出来。”

我们的赛场磨合期比人们预料的要短的多,很快地,我们就找到了各自的赛场状态。在以76比40赢下了赛季首场比赛之后(我也在自己的首场高中比赛中取得了15分和8个篮板的成绩),我们势如破竹地战胜了随后的几个对手,并于2000年3月顺利杀入到当年的季后赛中。那一年,我们众望所归地赢得了当年的州高中联赛冠军奖杯,欣喜若狂的我们继而期待着在第二年能够重登冠军宝座,但自满却差点摧毁了我们这支稚嫩的球队。

罗米奥,哦,罗米奥

每个球队都是由五名球员组成的,而不是四个。尽管我们号称FAB FOUR,但我们也同样急需配备第五个拼图,而在高二转到我们学校的罗米奥・特拉维斯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走入了我们的小团队。我是队里唯一一个认识他的人,中学时我们曾经就读于同一所学校。赛场上的罗米奥凶猛得就像是一头野兽,身高1.98米的他内外兼修,堪称西恩的最佳搭档,至少在他到来之后,我们的阵容看上去完美得无可挑剔。

在罗米奥加盟我们球队之前,与他之前效力的高中球队的教练组闹得很不愉快。得知这个情况之后,我开始游说他加盟我们球队,并且动员我们队里的其他人与我一起去,表达我们欢迎他加入的诚意。“他是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家伙。”威利说,“任何情况下,他总是带着一种很警惕的目光盯视着身边的人。似乎在那个时候,他总是无法融入到我们这个小团队中。”

罗米奥的无法与他人融入的个性大概与他的成长经历有很大的关系。在他两岁时,父母离异了,他和三个兄弟姐妹与母亲卡洛琳住在一起。生活的拮据使得他们不得不过着动荡的搬家生活。与我一样,罗米奥也先后去过不下十多所学校。但幸运的是,我有三位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有他们在,任何难关都不在话下。但罗米奥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在他看来,所谓的友谊不过就是无病的敷衍与假象而已。“你今天是我的朋友,但明天你也许已经不是了。”这就是他的作人论调。

不管怎样,我们就这样人员齐备地开始了2000-01赛季。在这个赛季里,我们取得了19胜1负的骄人战绩,并顺利入围到第三赛区最后四强中。在最后一场同迈阿密东部高中的比赛中,共有17612名球迷到场观看了这场比赛,这也是俄亥俄州观看州立篮球锦标赛的最多人次。最终的比分锁定在63比53,我们球队胜出。

两年前,我们连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现在终于发生了:我们蝉联了州冠军奖杯,并且在当年的全国最受欢迎高中篮球队评选中位列第四位。我也比以前强壮了许多,身高已经达到1.98米了,并且在戴姆伯特教练的督促下、我的球场技艺有了长足的进步。当我还是个高二的学生时,球迷们已经开始关注我了,有关于我将跳级进入NBA的消息更是不绝于耳,甚至就连对手们也纷纷在赛后围过来索要我的签名。

我究竟出色到什么程度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稳定地进步着。戴姆伯特教练给他过去的同事本・布朗恩打电话――后者当时担任加利福尼亚大学的主教练――邀请他来观看一场我的比赛。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要证实一下他亲眼看到的这一切是否是个幻觉。在观看完我的一场比赛之后,布朗恩仅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扬长而去:“这个孩子不会在大学打球的。”

突然的别离

进入高三之后、我们的全国冠军梦似乎也可以再次提到了日程上。我们四个人之间的配合已经默契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赛场上即使不看对方也能感受到彼此的赛场位置,还有什么能摧毁我们的冠军美梦呢?

那就是戴姆伯特教练的离去。

他走了。他后来肯定地说他在此之前已告诉过我们,但小乔斯,罗米奥和我都记得,我们是从一个记者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当时,这个消息几乎摧垮了我们。凭着我们之间的良好关系,我们理应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阿克伦大学聘请他担任助教一职,他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职务。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在远离大学篮坛八年之后,终于重返那里。事后,他表示,这是他一生中最难做出的一个决定,他承认,是我们帮他洗刷掉了那段可耻的历史,对我们,他始终心怀歉疚。我不想撒谎,在我听到这个事情的第一时间,我的感受就是,蔑视与欺骗。很久以后,当我慢慢长大,学会聪明地看待生活之后,我开始理解得到第二次机会是多么的不易,也明白当时的他实在是别无选择。但当时的我只

有十六岁,我所有的感觉就是――他背叛了我们。

西恩的语气明显带着愤慨的腔调,“他利用了我们,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利用我们重返大学校园,他真是个不守信用的家伙。”小乔斯的失望之情也是溢于言表:“我根本不想听他的所谓理由,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个骗子,超级大骗子。”

当德鲁教练有可能接任球队主教练的消息传出时,小乔斯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他们父子彼此都深爱着对方,但两人在球场上却因见解不同而颇为对立。与我们一样,德鲁教练也同样对戴姆怕特的离去惊讶不已。

当天晚上,戴姆伯特亲自打电话给他,证实了这个消息,并与德鲁教练谈到了很多。“我希望你能够接手这支球队。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当初你把他们交给了我,现在我将他们还给你,我相信你会带着他们取得更辉煌的成绩。”

这也是德鲁教练一直以来的梦想,那就是成为高中篮球队主教练。现在,梦想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他却突然犹豫了。他担心自己从来没有在高中赛场上实际演练过;他担心,高三的比赛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其中将要对阵的八支球队在全国排名前25位,他担心,球迷们的过高期望容易加重球队的思想负担(许多该队的球迷甚至提前预订了决赛时间段的酒店房间:当然,他最担心的还是,假如我们第三次赢下了州立冠军奖杯,别人一定认为那是戴姆伯特教练为我们打下的良好根基;假如我们卫冕失利的话,那完全是他的过失,因为正是他的毫无经验,直接葬送了我们的赛场才华。

“德鲁,你怎么能说不呢?”他的妻子不解地问道,“这是仁慈的上帝对你这些年来为这些孩子的付出所给予的回报。”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在“投篮之星”最初的日子里,德鲁教练开车带着我,小乔斯和西恩四处转悠,只为了能够寻找到一个可以训练的地方。“这是上帝赐予你的。”她再次重复道。

在几经考虑之后,他终于接受了这个职务。“这是一个梦想开始的地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德鲁教练这样深情地说道,“也是我将一直为之奋斗不已的前进方向。”

“你的时间到了”

我们高三的最后一场比赛,整个高中的最后一场比赛,就是对阵凯特林・奥尔特队。假如我们取得了胜利的话,我们将会取得全美国冠军。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赛场波折之后,这最后一场比赛,感觉上真的有些喜忧参半,似乎我们整个赛季都被浓缩进了这最后的32分钟里。这场比赛之后,FAB FIVE将会就此分道扬镳,我将会参加当年的NBA选秀大会,其他几个人也都有着他们各自的打算。那根曾经将我们五个人紧紧绑在一起的神奇纽带、在这场比赛之后也会无可奈何地自动脱落,任凭我们五个人天各一方。

在常规赛季时,我们曾经与奥林特队对阵过,当时我们以33分的绝对优势轻取对手。德鲁教练很担心我们在这场比赛中轻敌,其实他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全国冠军之战。在赛前,德鲁教练将我们集中在更衣室里,向我们发表了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孩子们,让我们用一场胜利来结束这一切吧!”说到这里、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战术题板,“忘记这些吧,忘记眼前的这一切吧,让我们把这些都深深地埋在心底。”最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孩子们,冲吧,到赛场上去实现你们想要的一切!”他说得没错,属于我们的时间到了。

在前半场比赛中,我们落后对手五分,但我们不怕,在控卫小乔斯的带领下,我们慢慢地缩小了比分差距,直至最终梦想成真。圣文森特高中40分,奥特林队36分。我们兴奋地冲到了场上,彼此热烈地拥抱着对方,就像我们孩提时代曾经做过的那样。小乔斯将手中的皮球高高地抛到了空中,然后张开双臂绕着球场跑了整整一大圈。他回头看了看他的父亲、后者的眼中已经满含晶莹的泪水,但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西恩在场边庆祝的人群中找到了母亲和哥哥的身影,他冲上前去,一手一个将他们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罗米奥一脸恍惚地站在了场地中央,似乎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他已经赢得了一座全国冠军奖杯,这是任何人从他那里都无法夺去的。威利一眼就看到了场边的哥哥伊亚,他立刻飞舞到哥哥的身边、感谢他带给自己与篮球结缘的机会。

“这都是因为你,”他动情地说道,“没有你,就不可能有今天赛场上的我。”

泪水从哥哥伊亚的脸庞悄悄地滑落。“我爱你,你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自豪的人。”

与他们一样,我也在尽情地享受着这份胜利的喜悦。作为FAB FIVE的成员之一,我们终于在共同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里,实现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很难想象,在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将会奔赴各自的人生轨迹。至于FABFIVE?那只是一个曾经的记忆而已。在泪水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没有人知道哪一滴是为欢乐而流,哪一滴是为悲伤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