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宝贵的财产叫高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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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北京。

记者跟随高珊来到望京某小区,在24楼看到了她的丈夫,因“吸毒门”而久未露面的含笑。宽大的客厅里,含笑站在键盘前,忘情地弹着狱中所作的《妈妈》。2010年4月,含笑接受英国BBC广播公司夏季电子音乐节邀请,将于9月参加该音乐节。这个音乐节,亚洲人还没参加过。

已剪掉长发的含笑,一身清爽,一米八的个头,爽朗的笑容,看起来挺拔、健康。

含笑说,一曲《飞天》成就了我的事业,“吸毒门”让我遭遇了滑铁卢,但这一切都已过去,因为无论荣辱,妻子高珊都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你也打理我吧”

含笑与高珊的相识,缘于一盒伴奏带。

1998年,含笑在一次演出中把伴奏带落在了演出现场。那天,在做甘萍经纪人的高珊也在演出现场,她恰好捡到了伴奏带。当她辗转找到含笑,把伴奏带递给他时,含笑被高珊的细心、执着感动了。

看到含笑的第一眼,高珊就被“电”到了,“他就是我少女时代梦想的王子一样。”说起当时的情景,高珊笑了。

那时,含笑没有经纪人,什么事都由他自己打理。每次看到含笑疲惫的模样,高珊就很心疼。于是,只要碰到和含笑一起演出,高珊总会为含笑打点好一切,不让他操心。

一天,含笑找到高珊,“我觉得你做经纪人做得不错,要不,你也打理我吧?”“好啊。”高珊爽快地答应。

1999年初,含笑拿出所有积蓄400万,创立了一个唱片公司。一年后,公司因经营不善关门。员工都走了,只有高珊留下来了。“你怎么没走?”高珊淡淡地笑了,说:“我要留下来陪你。有你在,我们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呢?”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含笑黑暗的天空,他似乎看到了明媚的春天。

那些历经磨难的日子

在清算公司财产时,含笑才发现,他不仅赔掉了积蓄,还欠下300多万的外债。为了还债,含笑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以前,有些价格低或者路途遥远的演出,他都不会出场,但现在,只要有演出,不管多远、多辛苦,他都会去。

在含笑最苦的日子里,高珊以朋友的身份始终陪在他身边,连工资也没要。这是一段很微妙的关系。他知道高珊喜欢自己,但给对方名分就意味着要她与自己分担贫困、债务,这太委屈高珊。

犹豫中,2002年的春节到了,经济的困窘立刻淹没身份纠葛问题。两人加起来只有200元钱,含笑站在公司的阳台上满怀愧疚,“怎么过呢?”含笑低沉着嗓音问。高珊拍拍含笑的胸口,说:“要不把以前别人送的没开过封的东西找出来提回家吧。”

就这样,两人提着一堆过期的食品回了家。一天,含笑的妈妈拿着一盒咸鸭蛋问含笑:“咸蛋怎么都是坏的?”含笑装傻,“怎么会呢?”转身给高珊打电话:“我妈发现了,你呢?”高珊在电话里大笑,“你也太背了,我还好,目前安全。”

一年后,含笑终于把300多万的外债还上了,“现在,只有房贷没还清了,感觉真轻松。”高珊只笑不语。看着高珊,含笑心中充满了柔情。这些年高珊的不离不弃他怎么会看不到,可两人都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又怎能再轻易承诺呢?

可高珊却不这样认为,“钱不钱无所谓,我跟你一起过日子,我觉得生活很快活,没觉得苦。我去逛燕沙可以,去逛超市、菜市场也可以,我只是去逛一逛,买贵的也行,去跟人砍价也可以。”

这段话足以打动很多男人。被打动的含笑于2004年和高珊结婚了。

吸毒门

在他们憧憬幸福时,不幸再次向他们袭来。

2004年底,含笑迷上了电子乐,不分白天黑夜地编曲作词。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很多个早晨,高珊看见含笑都是睡在地上。这样的日子久了,含笑就患上了颈椎病。每到天气转换时,他常常疼得嗷嗷叫。高珊到处找药方给含笑治病,但始终没法根治。

2009年初,含笑与德国一家音乐公司签了演出及出专辑的合同。含笑更忙了。

一天,含笑与一个朋友正谈论电子乐,没想到颈椎病却患了,他疼得在地上打滚。朋友见他这么痛苦,便建议:“要不你试试‘冰’?”含笑瞪大眼睛望着朋友,“这怎么能沾呢?”他坚决拒绝。

颈椎病一天比一天疼得厉害,含笑每天都会服用大量的止痛药,但这些药片对他的病痛早已没了效果。眼看着在德国的演出近在眼前,而他完全静不下心创作。难道就这样放弃?不!一个坚定地声音从他心底升起。他决定听朋友的,用“冰”来麻醉自己的痛苦。他深知“冰”的毒害,但他决定铤而走险。

世上哪有侥幸?2009年8月13日下午4时许,含笑刚一点燃锡箔纸,警察就把门踢开了。这是含笑第二次吸“冰”。

刚买菜回来的高珊,一见家里那么多人,当场被吓哭。其实,她曾劝过含笑,但含笑说要赌一把,她想到他颈椎病发作时痛苦的模样也就默许了。那一晚,高珊一夜无眠,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到天亮。此时,她已有4个月身孕。

十天后,高珊才在东城拘留所门口看到一脸胡子,一身脏兮兮的含笑。含笑冲到憔悴的高珊面前,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两人放声痛哭。

“你就是我的孩子”

含笑从监狱出来的第二天早上,高珊慌张地在洗手间尖叫:“我好像流血了。”“怎么了,要紧吗?”“一点点,可能没事吧。”高珊安慰含笑,也在安慰自己。含笑觉得应该到医院看看,但高珊却说:“再观察一下吧。”

其实,高珊怀孕时已40岁了,属于高龄孕妇。在得知高珊有身孕时,含笑的妈妈高兴极了,立即着手为孙子做了棉衣、棉鞋。

最终孩子还是没能保住。高珊趴在含笑肩头嚎啕大哭。含笑的心揪得生疼,他知道,是自己吸毒的事让妻子担忧、焦急,害她睡不好,吃不好,“对不起,自从你跟了我,就一直在吃苦,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对含笑,高珊有过恨意,但谁不会犯错呢?最终,她原谅了他。含笑轻轻地把高珊拥在怀里,“孩子没了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吸毒门”之后,含笑整个天空都灰暗了,网上对他一片骂声,歌迷也不再信任他,他开始自暴自弃了。对此,高珊很着急,怎么办呢?她想到了郭德纲的相声。于是,每天晚上,高珊早早地上床,躺着看郭德纲的相声,一看到好笑的地方,就放声地大笑,她是在召唤含笑:快来,相声开始了。于是,含笑放下正在做的曲子,立马跑到高珊身边,陪她看。当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时,郭德纲却还在电视里笑,含笑和高珊相视一笑,觉得生活没那么苦。

渐渐地,含笑对生活又充满了信心,觉得生活中不仅仅有音乐,与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以前,含笑为了做音乐,可以两三年都不回家。现在,每到周末,他都会叫上母亲、妹妹以及高珊的家人一起在外边吃顿饭,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含笑心里宁静无比。

一天,含笑有些伤感地说:“你说,我们没有孩子,老了该怎么办呢?”高珊哈哈大笑,说:“没事,没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