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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及《包法利夫人》都是以女性作为中心人物的作品,在刻画女性心理、性格、行为规范方面都体现出其独特的特点。到目前为止,对这两部作品的研究很多,但鲜少研究注意到作品中的舞会。笔者认为,舞会在两部作品中,具有无可替代的充要作用。在《傲慢与偏见》开头,作者便向读者描绘了发生在宾利家的一次舞会,这次舞会成为各色男女彼此相识的源起。在《包法利夫人》中,引发爱玛在现实生活中寻求浪漫因素的最关键的导火索,是她所参加的侯爵家的舞会。这两个场景描写都隐喻着舞会与女性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女性为何如此执着于参加舞会?为何对在舞会上展示自我如此迷恋?回溯那个舞会盛行的年代,笔者希望透过文本寻得这一系列问题的答案。
一、舞会源起与发展
舞会是起源于西方民间的娱乐活动,后来自下而上进入到宫廷,并逐渐成为兼有娱乐和社交性质的活动。早在文艺复兴时代,舞会就已经发展的相对完善,并一直风行下去,直至当代社会,舞会在全球范围内都家喻户晓。
资产阶级时代,舞会已成为和打牌、喝茶一样必不可少的日常交际,但又不同于琐屑的日常交际,它是充满魅惑的,反映到文学创作中,欧美文学作品里处处可见舞会的踪迹。有趣的是,在绝大多数的舞会描写中,我们常常得以窥见女性的美丽、时尚、疯狂、虚荣、矫情和心机。舞会是一个刻画人物的平台,这个平台极具代表性,无论男性作家还是女性作家,无论浪漫主义文学还现实主义文学,对女性现状和命运的批判与探索,都在这个平台上展现的淋漓尽致。[1]
二、舞会的基本功能
在两部作品中,同是舞会,同是华丽喧嚣的舞蹈和交谈,但其在作品中的基本功能有很大区别。《傲慢与偏见》中,舞会是作为一个寻觅配偶的平台。而在《包法利夫人》中,舞会是满足包法利夫人追逐梦想的场所。
“喜欢跳舞是谈情说爱的一个步骤,大家都热烈地希望去获得宾利先生的那颗心!”[2]在《傲慢与偏见》中,一场场的舞会更多发挥了它作为寻觅配偶的平台功能。“舞蹈是自古以来最危险的诱惑者和皮条客”,“女人的爱情就像她的舞蹈”,“舞会是大调情的最佳场合”[3],尼日斐花园的一次次舞会便是它们的真实写照。
小姐们听说宾利先生带来的女宾人数要超过男宾,不禁担心起来,这里影射了小姐们默认舞会是寻觅佳偶的有效途径,不希望有太多的竞争对手。因此,当“班府的大小姐简被宾利先生邀请跳了两场舞,而且宾利一家都对简另眼相看”时,对于当事人简来讲,她参与舞会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种心态在《包法利夫人》中则不复存在。在《包法利夫人》的舞会上,爱玛的身份是已婚女人,因而,爱玛也不同于简、伊莉莎白等姐妹们以未婚适嫁女子的身份寻觅配偶,而将舞会视为她在终日平凡的时日之外追逐梦想的平台。舞会中名贵娇艳的鲜花不可数计,贵族舞会的奢华与绚烂像梦境一样,刺激了包法利夫人不安分的心。爱玛在舞会进行过程中,不需要有简的那种焦虑、犹疑、不安的心情,爱玛在旋转时,内心所流露出的,或是一种陶醉,或是一种酸楚。
三、身份的聚焦与消解
叔本华说“人生是一场化妆舞会”,那么舞会则更可以理解为一场人生百态的演绎。舞会上不论男女都是在表演,舞场里,名门淑媛、谦谦君子,俯拾即是,每个人都有着相同的面孔。舞会上,男人将女人视为猎物,女人竟也乐此不疲。
在《傲慢与偏见》中,舞会必须要有亮点,也就是眼球聚焦。其中,最为显著的亮点自然是简。达西眼里,简是“舞场上唯一一位漂亮姑娘”,万人迷宾利的青睐更使简成为舞会上女人们嫉妒的对象;伊丽莎白的妹妹曼丽最爱卖弄本领,她发奋钻研学问、讲究才艺,为的是能在舞会上博得夸奖和感激,以至人们在宾利一家面前称赞她是这一带最有才干的姑娘。
由此可见,在《傲慢与偏见》的舞会中,故事中的主要人物一心希望成为焦点并且最终确实成为了焦点。因而,这场舞会对于简一家而言,最大的功利目的在此表露无遗。女人们挖空心思让自己变得倾国倾城、魅力非凡,为的就是要成为焦点,舞会才得以成功充当婚恋的“皮条客”。
在《包法利夫人》中,舞会对于爱玛的意义,则不仅仅是夺取众人眼光,更是一场视觉的飨宴。爱玛在舞会中的角色,也由舞会的参与者,移位到了观望者。通过爱玛的观察,读者可以看到上流阶层的舞会中的世情百态。既然舞会是撮合两性的最佳工具,调情是其必然的一课。[4]爱玛看到一位贵妇人故意将扇子扔在地上,在男宾为她捡扇子的瞬间,贵妇人飞快地将一个三角形的东西投进男宾的帽子,接着若无其事闻起她的花。接下来这位夫人和男宾之间会发生什么,我们当然可以想象到。
爱玛不仅是其中的“演员”,她更像是一个“观众”。舞会结束后,不安分的心再次受到强烈刺激,她知道“她仅仅是奢华的上流社会里的一位匆匆过客而已”,可是对这梦幻般豪华生活的惆怅从此永远在她心里打下了烙印。舞会让她们得以释放被扼杀的对平等独立的渴望,女性个体和社会群体关系的根源也由此反映出来:社会愈发展,女性愈要融入群体,她们急需公众了解她们的个性,急需向公众炫耀她们的美貌和才干。
四、 结语
从一百多年前的文本之中,我们可以窥见舞会伴随人物性格、心理、社会地位的不同而衍生出不同的功能。从《傲慢与偏见》中作为“婚介所”的寻觅配偶的功能,到《包法利夫人》中作为追逐梦想的表演舞台的功能,女性通过表演赢得目光,在同性之间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但是,不得不指出的是,表面上,由于舞会,女人实现了从“灰姑娘”到“舞会皇后”的蜕变,然而一旦舞会结束,“灰姑娘”还是“灰姑娘”,女性的社会地位并没有真正改变,依旧是男性的附庸。女人依旧不过是被男人当做的宠物。
注释:
[1]彼得・李伯庚. 欧洲文化史(下).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 233-245
[2]福楼拜. 包法利夫人. 天津古籍出版社. 2004: 20
[3]爱德华・傅克思. 欧洲风化史(文艺复兴时代/资产阶级时代/风流世纪). 辽宁教育出版. 2002:254-257
[4]爱德华・傅克思. 欧洲风化史(文艺复兴时代/资产阶级时代/风流世纪). 辽宁教育出版. 2002:368
参考文献:
[1].爱德华・傅克思. 欧洲风化史(文艺复兴时代/资产阶级时代/风流世纪). 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10
[2].彼得・李伯庚. 欧洲文化史(下).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1
[3].福楼拜. 包法利夫人. 天津古籍出版社. 2004.1
[4].简・奥斯丁. 傲慢与偏见. 上海译文出版社,2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