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独立而坚韧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摘要:坚硬的柔软是作家王安忆的审美选择,她认为女性相比男性,外部看起来也许是柔弱的,是比较情感的动物,但女性柔弱的外表下是一种内心的坚韧,她们的生命力比男性更强,具有更丰富的社会内涵和审美价值。她们是飞过沧海的蝴蝶,。美,让人感动。
王安忆曾在《王安忆箴言:假想的上海》一文中,她说:“在城市里生活的人都有种东西,独立性,什么叫独立性呢?就是孤立无援,然后走向独立。”独立就是没有旁人可以依靠,只有靠自己。坚韧是相对于柔韧而言,是相对于王琦瑶式的柔才能韧的人生哲学。王安忆《长恨歌》之后的《富萍》和《桃之夭夭》中的女性就是这类的代表。她们不同于欧阳端丽、胡迪菁和王琦瑶,她们有的是从乡下来到上海,有的即使是上海弄堂的女儿,却从小历经生活的磨难,但最后她们都在上海好好地活了下来。她们代表的是上海精神的另一面——“坚韧”。(当然,不管是王琦瑶上升为哲学的柔韧,还是富萍们直觉上的坚韧,这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精神底质,即面对生活的“韧性”的进取力量和态度。这一底质即上海的底质,坚韧和柔韧不过是这同一精神底质在不同生活境况下表现出来的不同形态而已。)
2000年的《富萍》是王安忆对女性韧劲的又一首赞歌。在这篇小说中,富萍主要承担串线作用,作家安排她从乡下来到保姆奶奶家,后又来到了舅舅所在的棚户区,最后扎根在了梅家桥。作家把由富萍所串起来的这些人物全设置成外来人。她们来到上海后,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因此她们的生活更具有艰辛冷硬的背景与形态,她们所共同体现的生活态度和性格特色,即都具有坚信粗糙面貌和闪烁于其中的坚硬刚强的底色。这是不同于王琦瑶的柔韧,是一种坚韧而独立。
我们先看富萍的奶奶(其实是李天华的奶奶),早早死了两个男人,两个儿子也相继死去,两手空空来到上海,就是通过做帮佣渐渐积攒了箱底,为自己的老年做好了准备,奶奶的一生都在靠自己。与奶奶类似的还有吕凤仙,她是老东家的陪房娘姨,老东家走了,她却留在了上海。她也不需要男人,是靠自己靠惯了的人,没有男人她照样生活得好好的。靠自己劳动吃饭的生活让她心里觉得富足而安定,舒心而惬意,没有一点愧对良心。隔壁宁波老太也是一个强韧的女人,她丈夫死得早,儿子也死在她前头,两个女人拉扯着5个孩子长大,当年也是说做就做地从乡下来到了上海,在上海一边做起了二房东,一边为孙子们的出道忙碌操持着。她也是威风凛凛的一生,连她的哭也是金刚落泪呢。当富萍得到了一份洗尿布的小活时,欣喜万分。她坚定的认为,在上海,凭自己劳动挣钱,靠自己养活自己,这就是个大事了。富萍的这种认识正是王安忆想传达给我们的,在上海,能够不依赖别人靠自己养活自己就很了不起了,也就足够了。
再看棚户区的舅舅、舅妈,她们也是靠自己让生活一点一点好起来。舅舅12岁就离开家乡来到船上做起了船工,他虽身材短小,但就是不同反响,身上有着一股让人敬畏的力量,舅妈就是为这个嫁给他。舅妈也是一个能干的女人,跟着舅舅靠一条破船维持着生计,但她就是有一股过日子的热和劲,虽然船上日子不富裕,船上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总有些腌臜,但舅妈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欢眉喜眼的样子,把船把家里洗得干干净净,虽然日子不富裕,家里也没有像样的家具,但一切看起来都让人感觉干净、舒心、自在。两口子带着孩子,吃得苦,耐得劳,生活就这样一点一点挤了过来,坏到底再一点一点好起来。她们慢慢地把孩子养大,慢慢地也在岸上有了自己的一间房子,实现了船上人家最大的梦想。这种生活的劲头让人感动,她们一寸一寸地看,踏踏实实一步步走,慢慢比现状好一点再好一点。
跟随着富萍的脚步我们来到了梅家桥,富萍一踏进那里就感觉温暖和舒服,在那里住着感觉温馨和安逸。梅家桥是一片建立在垃圾场上更破旧的棚屋,这里比起富萍奶奶们所待的后院,都更加不如;自然这里人们的生计维持也很勉强,以前是靠拾荒过活,现在则靠磨刀、贩卖小食、折锡箔、糊纸盒、做煤球或拾垃圾维持生存。富萍最后扎根落脚的母子家就是靠糊纸盒、捡垃圾为生,儿子却残了一条腿,但却是一个能干的技术修理工。他们虽然捡破烂,做粗活,“难免会给人腌砸的印象”,但你真正的了解后就会发现“他们一点不腌臜。他们诚实的劳动,挣来衣食,没有一分钱不是用汗水换来的。所以,在这些芜杂琐碎的营生下面,掩着一股塌实、健康、自尊自足的劲头”。这里的人“对外面来的人都有着谦恭的态度。但这并不等于说是卑下,而是含有一种自爱”。富萍在见到这对过的还不如她但也不错的母子时,觉得很安静,因为这对母子都生性安静,还因为,这两个人的境遇甚至连她都不如,可是也过得不坏。他们在自己的民间世界里,造屋、出船、看淮扬大戏、吃年夜饭甚至是逛上海等都洋溢着种种乐观、温暖、务实的生计,在这些喧闹中有一种健康清新、自在欢乐的气息,而正是这种气息感染着富萍,她被这种生活所吸引,认为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人生理想,这里也需要她。舅舅的艰辛人生、母子的相依为命等众多的故事都令人浩叹。在这个上海的空间中,涌动着一股独立而韧性的力量。这平凡的一群人,以其充满自尊的刚直强硬性格冲破重重人生艰辛,坚韧地生生不息着,过着平凡但不平庸的生活,积极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桃之夭夭》是王安忆进入新世纪以后对于女性生命探索的又一次新的出发,同样也是对女性“韧”劲的又一曲高歌。故事的主角虽依然是弄堂的女儿,但是她比以往的弄堂女儿都不同,她没有妹头那样出身于弄堂中等人家,也不像王琦瑶那样赶上了时代最后的繁华。她有着令人辛酸的成长史,自己不曾经过多少幸福也没有目睹过多少幸福,但是她凭着顽强的生命力和绵长的韧劲走着自己人生的道路,她是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具有活力,最终在生命轨迹上留下了绚烂的色彩。
郁晓秋成长过程中的苦涩赋予了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生活勇气和蓬勃的生命力,拥有了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生活智慧,培养了她打碎牙齿和血吞的坚强性格。就如同封底所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在挫折和不公平对待中长大起来的郁晓秋,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阴暗而敏感,她对于人生苦难的自觉承受也并不是凭借道德情感、理性力量的支撑,而是在混沌的生存状态中,顺应了一种强大的生命力量。这种来自体内渴求发育生长的自然欲望冲破社会中设置的各种桎梏与障碍,舒展出生命的昂扬与自由。她就如同荒漠中的野花,具有顽强的生命力,风霜雨雪都不能让她枯萎、凋零。就像文中说的:“她就像那种石缝里的草,挤挤挨挨,没什么养分,却能钻出头,长出茎,某一时刻,还能开出些紫或黄的小花。”
“郁晓秋始终在受挫中生活,别人或许以为她能忍,其实不止是。她经得起,是因为她自尊。”这样粗暴的对待中,她硬是保留了她可贵的自尊。作家说这是“她的强悍处,这强悍同是被粗暴的生活磨砺出来的。”冷酷艰难的成长环境锻炼了她结实的身心以抗衡人生中的遭际,锻造了她顽强不屈的生命活力。“因这粗暴里面,是有着充沛旺盛的元气。”这里所说的元气正是指蕴含在郁晓秋身体内部的生命活力、生命之根。从小她就比一般孩子较为显著地成长着,精神也特别饱满,她周身洋溢着一种引人注目的朝气和魅力。“那都是一种特别活跃的生命力跃出体外,形成的鲜明的特质。”那是她生发出的“戏剧的光辉”,以天赋强烈的性格,从孩提时代就拉起帷幕,演绎剧情。而当她初为人母成为一位妇人后,“这种特质又潜进体内更深刻的部位。就像花,尽力绽开后,花瓣落下,结成果子。外部平息了灿烂的景象,流于平常,内部则在充满,充满,充满,再以一种另外的,肉眼不可见的形式,向外散布,惠及她的周围。”她用自己的坚韧和顽强,用作为母亲的宽厚和善良,怀抱着对生活简单而深沉的热爱,走向人性与生命胜利的彼岸,一路闪耀着女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繁茂、华彩和人性之美。(作者单位:江西护理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