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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风,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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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girl’s 】

放学后,我去书店里想买几本需要的书。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堵有着淡淡肥皂香的肉墙。是个男生。我拾起他掉落的书,那书我看过的,想起那小本子字里行间的故事,我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再抬头看看眼前的男生,微黄的发梢,眼里的光柔和而羞涩,脸部的线条也跟着被柔化,干净而安静。

我说了声对不起,他接过我递还的书便转身离去。

阳光柔和温暖。这是我和他,那么简单的遇见。

没有预兆的,那个男生作为插班生来到我所在的班级,同学们的反应都是冷冷淡淡――反正不多久就会各奔东西的,他们都没有多去注意这个插班生,除却我。

他的座位在我的前面,一抬头,眼里就会迎进他的背影。少年的纤瘦还未褪尽,皮肤是异于同龄男生的白净。

他是个少话的男生。一整个学期过去,他只对我说过三句话。

分别是:谢谢。帮我递一下作业。请让一下。

或许只有自己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不一样。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也许是自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也许是每天的抬头都会看到那个显得过分安静的背影的那一刻,模糊而绵长的转变。

每天我都尽量早早地到教室,因为每天他都是很早就来到教室,默默地看着英语书无声地读。他是个成绩非常优异的学生,经常得到老师的提问,或是让他演算黑板上的题目,我总会看到老师嘉许的和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他做完题回座位时和我偶尔的眼神交汇,风平浪静。我装作不经意地收回目光,心里却失去了平衡。

这是我一个人的爱恋,那样的安寂隐秘,在忙碌的学习中显得苍白。可即使它的色彩是那样的单调,我还是愿意把它当作一个美好而温暖的梦境,然后沉浸下去,不愿醒来。

我想从遇见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所有都是理所当然,淡淡的,轻轻的。即使有风吹过也不着痕迹。

毕业考前的那段日子,还是那样安静,在安静下面却又隐藏着不安和烦躁。那段日子除了埋头于做不完的习题,就是睡前想想藏在心里的那个男孩。梦里遇见他时,我会笑得很灿烂。醒来后就是无力的失落。我从没想过考完以后会怎样,我一如既往,没发生的事情不会去预期。因为我知道预期也没用,该发生的不会漏掉。一切的一切,时间会告诉我答案。

我在无人的时候悄悄唤他的名,几个简单的音节,纯纯地印在心里。

【 The boy’s 】

那个女孩不小心撞到我,我胸前散着她发上极淡极淡的清香。

她抬头看我,眼睛黑白分明,微圆的脸,应该是很活泼的女孩,可是她却那么安静。

我没想到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我不得不转学,我成了那个女孩的同班同学,并坐在她的前面。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心里会有种淡淡的,莫明的喜悦。

她还是那样安静。安静得使我不敢多和她说话。

我的节奏没有变化,转校并没有让我不适应,在分数的争夺赛上我依然得心应手。偶尔听到其他的女生在一边抱怨毕业班的课程紧张而急促,她在一旁总是淡淡地笑笑,好像她的生活并不是那样的。

整个不安的气氛因为她而微微变得祥和。

老师叫我上讲台演算题目,回座位时撞上她的目光,我极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这样在意她眼中的我,我当然明白我是怎么了。

一切都是不经意地发生。可要走的路依然是从前的路,没有因为谁的出现而改变,只不过心情不一样了而已。

或许就像一些女生说过的,有一段回忆值得收藏很久很久,是件不错的事。

这是我年少的心情,等考试结束,所有人都散场以后,它就会成为回忆。

【 The girl’s 】

天空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除了热还是热。我用清凉油抹拭着太阳穴,好让自己冷静些。离考试开始还有10多分钟。

考场里静静的,蝉在外高鸣,不知疲倦。

心情是喜悦的,因为他的考试座位,还是在我的前面。仿佛是女巫的预谋般,让我眉开眼笑。

前桌传来铅笔清脆的掉落声,其他的考生朝这边望了一眼又别开了眼光,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目前要做的是好好考试。我循声望去,看到他拾起铅笔的动作――微侧着身子弯下腰去,白净又骨节清晰的手指触及地面,拿起已经断了笔头的铅笔起身。

都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备用铅笔从他肩上递了过去。

考试的过程比想象中的简单,转眼间结束。

那也是我对他的爱恋结束的时候。

一场隐秘的,安寂的爱恋。像一阵风,无声地吹过,那么安静。可是,你知道么?过分的安静,是寂寞。

【 The boy’s 】

考试终于过去了,等待分数的时间里我每天都会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看书,把那些曾令人厌烦的课本练习甩

一边,只看小说。学校的事,自有父母帮我忙碌。

不远处有个早已熟悉的身影,手中捧着书。凉亭为她挡去了炎热的阳光,她身上的线条因此而变得柔软而模糊。

原来她也喜欢来这里。

我会时不时地看看她还在不在。甚至幼稚地想,她有没有看到我,有没有在意我。

可她却没有一次望向这边,亦没有发现我。我手里拿着考试那天她借给我的铅笔,木制的笔杆在手中泛起湿热。

我想就一直这样保持到最后吧,它从一开始就是这样,那么安静。

【 The girl’s 】

我不时地转头去看他,嘴里低声地唤他的名字。几个简单的音节,随着风儿的吹过而消散,却那么清晰地绕在心里。

我们每天都不约而同地到这里来,却从未眼神交汇,也从未说过一句话。

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

开学前,我去了公园,希望可以再见他一面,然而,他没有出现。

终究是,该散场了。

某天,我还是坐在相同的位置看书,不远处的一家小卖部的阿姨走过来给我一个信封。信封上没有写谁收,亦没有署名。阿姨指着他以往坐着的位置说是那个男孩留给我的。

我急急拆开信封,里面是一支新的铅笔。

还有一张纸条:谢谢。

纸条上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那样飞扬潇洒。

我笑着收好那张纸条和铅笔,所有的一切,全部归属到心里最深、最温暖的地方。风中夹带着草香拂过来,还是那样淡淡的,却变甜了。

那么安静。

(摘自《都乐校园》)

[解读]一个弥漫着淡淡忧伤的故事。像夏日带着青草味的风,似乎夹杂着什么,你伸手想抓,却又什么也没抓住。年少时的感情就是这样吧,缥缈虚幻。那就不要伸手抓吧,像文中这个干净的男生说的那样:“有一段回忆值得收藏很久很久,是件不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