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范文大全 > 正文

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定居梦

开篇:润墨网以专业的文秘视角,为您筛选了一篇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定居梦范文,如需获取更多写作素材,在线客服老师一对一协助。欢迎您的阅读与分享!

在许多大城市,不断飙升的房价令城里人也望房兴叹,但新生代农民工城市住房梦并未因此而破灭。

他们中有越来越多的人拒绝入住工棚,而一步步坚实地迈向定居的梦。

“多想有个窝”

进城打工10年,来自安徽安庆潜山县的29岁农民孙恒却始终有着强烈的“漂泊感”。一直住在企业集体宿舍里的他,梦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小窝”,将留在老家的老婆和孩子接过来,但高昂的房价让他根本无力承受,想申请保障性住房又被告知需“本地户口”,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实现。

利落的发型、黑色皮夹克配同色休闲裤,1982年出生在福建省南安的黄志雄,从2002年起就到辽宁沈阳打工,他独家的品牌专柜现在已进入了许多大商场。在别人眼中已十分成功的黄志雄,一家三口仍然租住在50平方米的房子中。因为还没有经济能力购房,不能在沈阳市落户,黄志雄没有缴纳养老、医疗和劳动保险等费用。

河南商丘民权县农村的杜红梅2008年高中毕业后,到天津一家科技公司做销售,虽说每月能拿到2000多元的工资,但仍因居无定所而常常自感“徘徊在城市边缘”。

“我们有自己的小天地”

就在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为“蜗居”所困时,工作在一些沿海城市化前沿地带的新生代农民工开始向“住有所居”迈出了一大步。

上海宝山、闵行、奉贤、青浦等郊区,都有一些属于新生代农民工的小天地。走进位于宝山区永清路的创业公寓,便能感受到强烈的“农民工社区”的气息,公寓内超过300套房只租不售,这使得公寓成为外来务工人员的“新村”。公寓里多半住的是年轻人,一居室900元至1200元不等的月租将这群注重消费的群体过滤沉淀了下来,他们从事各行各业:酒店服务员、个体户、机械工人……还有黑车运营者。

来自重庆的26岁的孙元娟来上海已有5个年头,经过几次辗转后目前和妹妹各租一套一居室。上网、夜宵、逛街、聚会,是从事海鲜干货生意的这对姐妹主要的业余活动。“周围迪厅、饭店、K歌都有,而且不贵,很对我们的胃口。”妹妹说。

为了融入城市,不住工棚宿舍

华东师大社会发展学院教授文军总结了农民工融入城市的关键:政策制度、社会关系、个人能力。在相同的政策制度下,社会关系为自身发展提供保障,也能让他们在适应城市生活的路上少走弯路。

厨师鄢兴敏在外打工6年,随着工作的变换已经住过4个地方,但一次次辗转并没有让他从合租走向单租。他表示,并不是因为经济问题,关键是合租后互相有个照应,厨师出身的他经常帮人做饭,晚上几个人一起围坐吃饭,更是其乐融融。

在许多城市的建筑工地工棚里,“80后”“90后”新生代农民工一般不多见了,工棚对于年轻的打工者来说变得陌生起来。与其说是新生代农民工对住房有要求,不如说是他们对城市生活有追求。工棚甚至宿舍并不能给他们想要的城市生活或者“类城市生活”。

来自湖南长沙的张晶晶今年22岁,先后在一家包装企业和平面设计公司打工,住过2次集体宿舍,都是3人一间,十来个平方米,没有娱乐设施。晚上听MP3成了她打发时光的唯一选择。两份工作加在一起才做了不到3个月,各种主观和客观的原因让她觉得“包吃住”的工作临时性太强。“因为工作变动大,总感觉我的生活不属于这里。”张晶晶如是评价她的宿舍生活。

一次偶然的机会,张晶晶在一所大学校园里看到了合租招租启事,当时便硬了硬头皮租了下来,没想到那里成了她进入城市后稳定的生活圈。闲暇时,张晶晶喜欢逛校园,偶尔也可以在学校食堂里解决晚饭。

“住在集体宿舍里,你不可能请朋友到你这来玩,租房就不同了,哪怕是合租都有自己的房间。”张晶晶说。对于这些年轻的打工者来说,自己的住所不仅意味着生活,还意味着社交,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认识更多的朋友对他们至关重要。

苦涩的城市买房梦

阿文1980年出生,初中毕业,17岁便从粤北来到佛山的某陶瓷厂工作。凭借着吃苦耐劳和好学的天性,阿文自修完成了模具的相关课程,职务也一步步从一线生产人员提升到生产小组的头头,工资从最初的1000多元,升到如今的3000多元。2005年春,阿文结婚了。“新婚后,我和爱人从企业的宿舍中搬了出来,在厂附近租了20平方米的农民房蜗居,每每看着别人走进自己的房子,心里就满是羡慕。”

同年,一个新生命瓜熟蒂落,夫妻两人买房的想法不时浮现,然而囊中羞涩,只能将想法埋入心中。很快孩子5岁了,就快上学了,买房的愿望越发迫切。但是这几年,房价已经疯涨起来,赚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房价的上涨。

2007年,陶瓷厂从南庄搬迁至房价较低的高明郊区。2009年春,恰好高明监狱有位干部从房改房中搬走,房子出售,100平方米,要价35万元。软磨硬泡,房东终于答应以30万元的价格卖给阿文。阿文算了一下,首付和税费要11万元左右,初步装修一下,再添加家居,没有15万元下不来。最后,阿文向小姨借了5万元,买了房。

但是买房后,开支逐渐多了起来,水电费、小区管理费、小孩子到高明后的开销、父母在高明生活的花销,通通比原来要高,而且每个月还面临1500元的房贷,夫妻两人加起来6000元的工资几乎要花去2/3,借来的5万元要两年半才能还清。

更要命的是,阿文的父亲肠胃病又犯了,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已经是肝癌末期。“如果我不在高明买房子,如果我早点带父亲去检查,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我这个房子可谓是用我父亲减寿的代价换来的……”说着,阿文早已泣不成声。

买房只是第一步,全面“接轨”更重要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主任郗杰英曾和同事一起做过一个调查:有55.9%的新生代农民工将来准备“在打工的城市买房定居”,留下来成为“新城市人”。当然,对于更多的新生代农民工来说,买房,当下还仅仅停留在梦想阶段――梦想毕竟是好的,它会给人以目标和动力。

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教授朱力认为农民如果光是居住入城了,职业不能入城,还是存在很多问题。他引用费孝通先生的话说,小城镇就是蓄水池,推进城镇发展,是国家倡导的,有利于城乡均衡发展。“因为现在大城市人太多了,城市病丛生。”他认为,推进城镇化,要想办法在农民的资产实现与城市对接的同时,在就业以及其他公共服务上也要跟城市接轨,实现城乡真正一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