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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大乐团的艰难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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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位第三代继承人来说,要运转这个爵士乐团不仅仅需要激情、兄弟情谊和艺术才华,还得有点现在这个时代的商业算计。

小巴里・李・豪尔是艾灵顿公爵大乐团的元老级人物,经历了三任乐队领导者,从老艾灵顿公爵到其子莫瑟・艾灵顿,再到现在的孙辈保罗・莫瑟・艾灵顿。他忍不住缅怀逝去的美好时光时总是说:“哦,老兄。当年艾灵顿公爵在演出之后,总是有漂亮女人等着见他,都是些又有钱又漂亮的女人。”

艾灵顿公爵,传奇的爵士乐作曲家,无人能像他那样改编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格里格的《培尔金特》。他领导他的大乐团50年起起落落却始终辉煌。当其他大乐团销声匿迹时,他的唱片依然热卖。他是传奇,无法超越。

至于他的孙子保罗・莫瑟・艾灵顿,2009年5月在广州的星海音乐厅,戴着墨镜、提着公文箱出现,彩钻耳上闪耀,袖扣精致。狂热的粉丝大概能从这个细节上找出与艾灵顿公爵的相似之处,举止得体,外形考究。但是在他身上的商人味道更重,他是幽默的演出经纪、能干的商人、精明的公关,可就不是那个“传奇”。他说自己有足够的激情去延续祖父的传奇。

酒精和种族主义的大摇大摆

如果5月21日广州星海音乐厅的“大摇大摆2009――美国艾灵顿公爵大乐团”的演出有什么缺憾的话,那就是音乐厅令观众显得束手束脚,不能随着音乐自由摇摆,更不能带酒,借着酒精解放拘谨的神经。

大乐团这种形式本身就是爵士乐在上世纪20年代Swing时期的产物,是极具享乐精神的爵士时代的产物,就像摇滚要插电才够嗨一样。12人以上的乐团制造的气势才足够让人们摇摆(Swing)起来。与艾灵顿公爵同期的爵士太师本尼・古德曼说,Swing是音乐中的自由演讲。是无拘无束的享乐主义。甚至它的整个发展几乎就伴随着触碰禁忌的――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美国,因为禁酒令和种族隔离政策。酒精和种族是最重要的禁忌。

1923年,欧文尼・马登作为一个杰出的私酒贩和黑帮老大,在纽约那家著名的Singsing监狱服刑――就是《蒂凡尼的早餐》中,赫本每周四穿上纪梵希小黑裙去探访意大利黑帮老大的地方。跟影片中意大利大佬一样,欧文尼・马登也在Singsing监狱里实现了遥控指挥,接管了哈林区142街上一间名为De Luxe的俱乐部,并更名为棉花俱乐部。从此一段传奇便产生了。

棉花俱乐部成为上世纪30年代纽约哈林区文艺复兴的基地之一。通过音乐的形式,美国黑人文化开始真正融入美国的大众文化,而在这之前因为种族隔离,黑人的音乐只在非洲裔美国人中传播。但是在棉花俱乐部,聆听黑人爵士乐是纽约的上东人士。当时在棉花俱乐部的“周日名人之夜”上有梅・韦斯特这样的影星,甚至还有纽约市长杰米・沃克。爵士音乐史早期几乎所有的著名人物都在棉花俱乐部演出过,从路易斯・阿姆斯特朗、贝西・史密斯、卡布・卡洛维到埃拉・菲茨杰拉德、比莉・哈乐黛,当然还有最著名的艾灵顿公爵。

在棉花俱乐部,艾灵顿公爵组成了艾灵顿公爵大乐团。也是在棉花俱乐部期间,他灌录了近百首歌曲。通过CBS设在棉花俱乐部的直播,他和他的乐团在美国声誉鹊起。如果没有棉花俱乐部,艾灵顿公爵以及所有爵士殿堂级人物的影响力或许要打一些折扣,连爵士时代的歌舞升平都要因此逊色很多。

被选进NBA的中学生

艾灵顿公爵大乐团能够延续到现在,某种程度上是得益于子承父业的传统形式。1974年,艾灵顿公爵死后,他的儿子莫瑟・艾灵顿成为艾灵顿公爵大乐团的领队,他作为小号手在父亲的乐团待了很多年,与乐团的人混得很熟,再加上又是巡演经理人,在经营方面也拥有经验,这一切让莫瑟的继任顺理成章一些。在莫瑟之后,便是孙子保罗・莫瑟・艾灵顿。在一开始他就明白作为艾灵顿家的人,别指望仅仅成为“信托基金宝贝”。保罗8岁时跟着父亲在日本巡演,父亲对他说:如果你愿意,儿子,这个乐团是你的,但务必让它维持下去。

只是责任好像来得太快,莫瑟去世时,保罗还没念完高中,用他自己的话说,当年只不过在舞台边上喝汽水看他们排练,然后突然有一天就让他挑大梁。所有人都比他资历深,所有人都能对他说“小子,闭嘴!站一边去!”保罗觉得自己像是被选进NBA的中学生,他还没记清大乐团演奏的曲目。

保罗是莫瑟第二次婚姻的孩子,母亲是丹麦人,一直在哥本哈根长大,1978年出生时,艾灵顿公爵已经去世。所以,他可以说完全不认识那个叫艾灵顿公爵的祖父,对于这个爵士家族的传统体验不深。他坦言。自己跟其他人一样,都是通过零散的资料来了解自己的祖父。他的正规音乐教育开始于16岁,在随父母正式迁居纽约之后。而他的兴趣好像是在电影,保罗从26岁开始在加拿大温哥华电影学校学电影,毕业作品是《一个名字叫艾灵顿的公爵》,十分钟的短片。如果不是子承父业,或许他本来能成为摄影指导什么的。

保罗说自己用了18个月来获得乐队成员的信任,不断地请教前辈,然后尝试提出意见。尽管一开始,他所提的意见在乐队的其他人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告诉大人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他接手乐团后,不断有人走,也有人留下。留下的有小巴里・李・豪尔这样像是托孤大臣的角色,他是乐团的指挥。在保罗上电影学校期间,部分工作便由巴里顶着。但是,最近这几年,担子逐渐转到保罗的身上,比如这次的中国巡演,巴里因为糖尿病的缘故便无法成行。

穿晚礼服吃三明治

艾灵顿公爵被认为是能够谨慎实施“心理控制”的能手,祖父的情商也体现在保罗身上。广州当天演出前的试音,因为贝司的音响一直没有被调好,再加上语言上的交流障碍,钢琴手托马斯・吉姆斯对中方工作人员有些光火,从他身上可以窥见几分爵士乐手的任性。当然,他的活儿不赖,当晚的演出中,托马斯・吉姆斯有不少亮点。保罗也深知这点,他适时稳住托马斯的情绪,并通过翻译与中方工作人员沟通――平衡各种微妙的关系也是他每天必须的工作。

当年,艾灵顿公爵所付的工资是当时同行中较高的,这也是艾灵顿公爵大乐团能够留住人的关键。不过,在大家普遍更喜欢挂着金链子的饶舌歌手的时代,兄弟会式的情谊对于大乐团来说尤为重要。保罗毫不掩饰他对于经济状况的担忧,谈到钱总是不那么容易。整个乐团需要通过商业演出来维持。

艾灵顿爵士大乐团在公爵活着的50年里,虽有波折,但总体风光无限,演出场所包括卡耐基音乐厅、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等,但是到了孙子辈保罗这个时代,却要为某个烤肉主题晚会演奏。在美国一些俱乐部驻场时,大乐团的成员们总是抱怨俱乐部的小气:“他们已经提供了将近10年的三明治和薯条了。”美国国内巡演时坐过一辆1972年产的巴士,赶场子在路上花去10个小时,所有人都尽量避免去用车里的肮脏洗手间。

相对而言,他们发现在中国的待遇要好得多,在音乐会开场前有某品牌红酒的品尝酒会,出入其中的VIP们云鬓香衣。中国观众对艾灵顿公爵以及爵士乐是有某种白日梦的美好想象,演出时穿着半正式无尾晚礼服的乐手们总会让人想到旧时代的优雅,不会想到其实他们也有穿着Puma,运动衫排练的时候。观众们从Jazz也不会联想到Ass,更不会想到Jazz与“短暂”(Jass)的词源联系。他们还会忐忑观看礼仪,不知是否应该在乐曲进行过程中鼓掌?

尽管如此,在商言商。这次巡演的演艺顾问黄馨说,本次没有北京站主要是价钱没谈拢。那边接洽的人嫌他们人多,成本太高。大乐团的演出人数至少在12人以上,中国人印象中的爵士乐队一般就是5人左右:钢琴、贝司、鼓、萨克斯、小号,有时吹萨克斯的或者鼓手还可以兼任小号手。扩音器时代是不稀罕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