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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信息化不应忘却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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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对信息的需求非常迫切,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数字鸿沟却严重影响了其生存和生活质量。

“啥叫信息化?信息化是个啥?”这是本报记者在给农民工发送调查报告时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本报记者向50位农民工发放了调查问卷,通过一对一的交流方式,面对面深入访问了15位农民工。调查表明,虽然大部分农民工都不太清楚“信息化”的含义,但是他们对信息的需求却非常迫切,他们渴望了解外界,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数字鸿沟却难以凭一已之力跨越。这道数字鸿沟严重影响了农民工群体的生存和生活质量,主要表现在对求职信息的获取、培训以及维权方面。

然而,记者又在调查中发现,目前35岁以下的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成为农民工信息需求的主体,他们开始利用各种途径获取信息,提升生活水平。他们的“信息化装备”俨然与城市人没有什么差别。

在这个群体中,在信息化问题上呈现出来的巨大反差,令人吃惊。

渴求信息

因为创办“外面的世界”网站而成为浙江省打工者“明星”的王辉打工十几年来一直被同伴

们认为是“异类”: 1995年,每天收入才5元钱的他花竟然花20元买了一个收音机; 1997年,他又花100多元钱买了录音机学习外语; 继1999年在工友中最早拥有了BP机后,2000年,王辉又成为手机一族。

2000年,王辉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拨通了宁波市的热线电话,和主持人交流了一个小时后,主持人告诉王辉,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去报名参加成人自考。这让王辉非常惊讶,一直自认为信息很灵通的他却完全不知道还有“自考”这条途径。2001年,他通过努力取得了自修考试的大学文凭。

“消息来得太晚了,我一直很努力地与外界接触,没想到还是淹没在这样的鸿沟中。”王辉无奈地说。

调查发现,像王辉这样对信息有着强烈需求的农民工不在少数。除小于10%的年龄偏大的农民工由于文化水平低难以接受信息技术,或退休等原因外,超过90%的农民工希望学会电脑、上网; 22%的农民工则迫切希望获取信息。另外,来自《中国妇女报》女性流动人口调查研究中心的报告显示,电脑技能已成为打工者期望学习的首选技能。

农民工对信息有着如此迫切的需求,他们有没有获得相应的信息服务呢?

今年35岁的老冯来自河南,出来打工已经15年了,包括北京在内,他已先后“转战”了6个城市。4月13日,当记者找到老冯时,他正在一间低矮的平房中,守着一台漆都磨掉了的笔记本电脑,卖力地学习打字。这是北京农家女文化发展中心打工妹之家为“农家女”组织的社区电脑培训,老冯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被“破格录取”。

“我没啥文化,只能干杂工,最近刚到北京找了份旅店服务员的差事。”老冯说,旅店里有电脑,经理看他干活勤快、人又不笨,就说要是他会电脑、会上网,就让他当管理员。“可我就是不会呀!”

本报在对农民工信息化设备的调查中发现,超过90%的农民工购买了手机,5%的人有收音机,少于5%的人拥有MP3,在本报调查的农民工人群中,只有一位在北京安家落户的农民工为孩子购买了电脑。

调查显示,35岁以上的“第一代”农民工,90%都不会使用电脑; 35岁以下的“新生代”农民工尽管几乎人人都会上网,但上网的内容一般只有两种――聊天、玩游戏。所有受访农民工都没有用过城市里的信息亭,排名前三的理由分别为“不敢用”、“没人教”、“看见过但不知是什么”。调查结果还显示,90%的农民工不知道有农民工网站,剩下的10%大多只知道本地的网站。

“新生代”崛起

22岁的张向明家住河北农村,技校毕业后经熟人推荐来到北京,在一家农用卡车制造厂当上了电焊工。初见张向明,他身穿时尚的运动衣衫,脚穿一双慢跑鞋,胸前挂着MP3。很难让人把他和“农民工”联系在一起。

张向明每月有接近2000元的收入,他很快就买了MP3和手机。“我现在用的手机是1700元买的,每月电话费基本在100元到200元之间。”张向明说,他们厂里的打工者手机一般都在1500元以上,什么新潮买什么,每月话费一般都在100元以上。

像张向明这样出生在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至80年代的农民工被人们称为“新生代农民工”。这群“新生代”是农民工中对信息技术最感兴趣、对信息需求最为旺盛的群体,他们构成了农民工信息服务主体。

据统计,在全国1.2亿农民工中,40岁以下的青年人超过85%,他们创造的劳务收入总量约5000亿元。他们普遍具有初中以上文化水平和一颗追逐时尚的心。本报记者在对近50位农民工调查中,80%来自“新生代”,对于这些“新生代”来说,应用信息化手段除了寻找就业、培训和维权服务外,他们更想寻求信息时代的平等权利,通过手机、网络等信息渠道,融入城市生活。

调查显示,目前35岁以下农民工每月电话费在50元到100元间的仅有10%; 每月100元左右的占到40%,超过50%的年轻打工者每月通话费在100元到200元之间。

除了手机,这群“新生代”对上网也十分热衷。调查表明,90%的“新生代农民工”基本学会了上网,他们几乎每晚都会泡在工厂、工地、宿舍附近的网吧里。每周平均上网时间在5~10个小时之间,如果以每小时2.5元计算,这些农民工每月为上网所支付的费用在50元以上。他们还在网络上开博客,以积极的心态融入城市生活。

在北京顺义区的一个工地,一位满身是灰、头戴安全帽的26岁建筑工人郭磊对记者说,别看他现在这样脏兮兮的,只要方便,他每天晚上都会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工友去网吧。

尽管这些新生代是农民工中的“新兴人类”,但由于缺乏引导,他们上网的内容非常单一,除了聊天就是打游戏。郭磊抱怨道,把上网简单当成娱乐工具也是无奈,“其实我们都想改变打工的生活。我是上过高中的,现在很想学点东西,不用再干建筑工。我也学过成人教育,但函授要地址固定,远程要总能上网,我哪有那条件。”

信息改变命运

农民工群体如此迫切地需要信息服务,那么,他们最需要什么样的信息服务?

对于大多数农民工来说,生存是第一位的。本报记者调查发现,围绕生存的就业、培训和维权是农民工最为关心的三大信息服务。

调查显示,就业信息成了农民工想要获取的首选信息。工作是农民工的安身立命之本,农民工最为关心信息服务能否为他们找到满意的工作。几乎所有接受采访的农民工都将就业摆在第一位。目前,有90%的农民工大都依靠老乡介绍进城工作,10%通过其他途径找到工作,通过网站找到工作的寥寥无几。

31岁的赵建科讲述了他找工作的经历。赵建科出生在山西,初中毕业后就去了温州,靠老乡介绍成为加工厂的工人。可是他对工作始终不满意,想换份工作。

2006年春节回家途中,赵建科无意中拣到了一张杭州“新农门”网站的打工卡和一本使用手册,上面写着只要上网注册“新农门”的会员,就能得到免费的就业信息服务。春节过后,赵建科辞掉了温州的工作,直接跑到杭州来找“新农门”。网站的工作人员帮他在网上发了求职信息,很快在一家丝厂找到了工作,试用期每月工资1000元。

要找到好的工作,需要打工者掌握专业技能,除了职业技能外,电脑也渐渐成为招聘的要求之一。记者调查发现,虽然现在有大量的职业学校,但是由于信息不对称,仍有40%的农民工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60%的农民工只在上岗前接受简单的技术培训,其中,接受过电脑培训的农民工比例不足5%。

然而,农民工却对培训有着强烈的愿望,调查显示,想接受培训的农民工比例接近100%,80%的农民工希望接受再教育,40%的农民希望接受电脑培训。几乎所有农民工都希望通过互联网找到培训机会、获得教育资源。

除了就业和培训,如何通过信息手段获取维权服务是农民工关注的第三大问题。一位名叫石国城的农民工对记者说,他曾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配件加工作坊,去年被一家公司拖欠了近一年的工钱。然而,就是因为不知道如何维权,所以迟迟要不回欠款。后来通过“新农门”网站找到一家律师事务所,他们才明白原来可以用法律的手段要回欠款,现在他们正在研究法律准备要回欠款。

调查显示,有37%的农民工不知道如何维权; 22%的农民工说不清应如何维权; 剩下41%的农民工虽然知道要保护自己的权利,但是不知道该找哪些维权部门,也不知道哪些网站可以帮助自己。

信息化正在中国经济建设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然而,对农民工群体来说,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却是信息化能帮农民工干什么。

评论:数字鸿沟三大成因

为什么有着信息服务需求的农民工却得不到相应的信息服务?为什么他们始终徘徊在边缘地带?记者调查发现,要解决这些疑问,不得不面对一些更加尴尬的问题。

首先,对农民工群体缺乏引导。崔会会是一名在宁波打工的河南女孩,她依靠自己的不懈努力通过了成人高考,现正自修大专,并且当上了厂里的团委宣传干事和市级劳模。崔会会介绍,她们厂里有800多名员工,“新生代”农民工占大多数,他们初中毕业就到了厂里,很快就买了手机,又学会了上网,但只是聊天、看电影、打游戏,很少通过网络学习。崔会会认为,除了这些年轻打工者自身努力不够外,缺乏引导也是他们没有充分应用信息化手段提高自身能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本报在对35岁以上的农民工进行调查时,近八成的农民工表示愿意为学习电脑技能而付费。但是只有不到5%的人接受过简单的上网培训。

其次,农民工群体学习信息技术的途径匮乏。组织农家女社区电脑培训活动的负责人焦方凤称,针对打工人群的电脑培训有限,自农家女社区电脑培训举办以来,总是人满为患。即使延长授课时间,增加培训期数,也很难满足这么多渴求信息的打工者。

除了社区电脑培训,“农家女”非政府组织(NGO)还在京郊小汤山建立了一个农家女实用技能培训学校。校长罗兆红介绍,这所学校主要是免费培训家庭困难的偏远农村失学大龄女童,虽然受到国际社会资助,但教学力量十分有限,每期能接受电脑培训的学生仅数十人,对社会成年打工者更是爱莫能助。

第三,为农民工群体提供有针对性的信息服务内容少之又少。对于城市居民而言,日臻成熟的社区信息化能为他们提供全方位服务,方兴未艾的农村信息化又开始为农民提、供、销一条龙支持,全国公民第三大板块的农民工却找不到一体化的信息服务。

以就业为例,许多农民工非常关注就业信息。但是,媒体中很少能听到有关农民工的就业信息,他们只能依靠老乡口口相传。近几年,一些农民工开始自发创办网站为农民工群体提供服务,但是由于地域局限性,相对于农民工庞大的需求而言,这些服务也只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