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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茶客们“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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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茶农,茶季是关系营生的收获季节。而对于爱茶的收茶客来说,早已是厉兵秣马,只待好茶一出,便一拥而上。

每年都在上演不同的收茶故事,但不变的是收茶客走向深山、走向茶区的心情——收得怎样的好茶固然重要,但在春天里走进青青世界感受茶香,成了这一年里最陕意的事情。而从更高的视野来讲,整个收茶的过程也折射出茶界近期的发展脉络与趋势。

浩浩荡荡闯闽东

对于已过花甲之年的陈成忠老先生来说。这几天都在不停地忙碌。很快,他就将前往闽东寻找今年做茉莉花茶的茶坯。作为福州茉莉花茶传承大师,陈成忠每年都要亲自前往产茶区收茶,虽然他有很多的徒弟与助手,但开春的这一趟是必可不少的。

对此,陈成忠讲道:“因为是再加工茶。所以茉莉花的茶坯好坏对成茶的质量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要想做出上好的茶,就必须选用芽头壮硕、内含物丰富的烘青绿茶。而闽东的绿茶品质很好,价格又实惠,是制作福州茉莉花茶难得的好原料。”诚如陈老所说,闽东多高山,高山出好茶,整个福州茉莉花茶行业对闽东绿茶都有着独特的偏好。所以,每年到了头春绿茶生产的时间点,各家都一溜烟地上闽东“扫货”。

其实,在去闽东收茶的浩浩荡荡人群中。茉莉花茶的收茶人只占少数,红茶、白茶甚至绿茶的收茶人才是主力。同为福州茉莉花茶人的高愈正不无感慨地讲到:“这几年,由于红茶市场的持续火热和白茶的走俏,很多闽东的老乡都不爱做绿茶了。虽然绿茶的价格也是一年比一年高,但是总体价格还是比不过红茶、白茶,绿茶的市场份额不多了。”

“虽然我热爱自己的武夷茶,但我们依然会去寻访其他区域最好的茶,来闽东寻访白茶只是我们的一个起点。”尚焙坊的主人章立,主业是在武夷山经营武夷茶,今年三月第一次踏进闽东。

与陈成忠和高愈正不同,章立的行程多了一层探访的意味。在福鼎的三天两夜里,章立一行开了四百多公里的车程。寻访了茶山、茶农家、大厂、小厂、茶叶一条街、茶叶交易市场……品尝了白亳银针、牡丹红茶等今年的新茶,也品到了2~10年的陈茶。这一切都让寻茶的人很享受,颠簸的旅途也变得让人心情愉悦。在最新一期的“寻慢”笔记上,章立写道:“白茶走水萎调慢,等待一泡白茶变老需要漫长的岁月,所有这些都让我们更明白‘寻慢’好茶,慢慢寻找,总会遇见。”

相比章立,第一次上闽东收茶的小新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茶圈中摸爬滚打了两三年的他,凭着友人提供的只言片语,只身一人来到宁德屏南县,寻找传说中的高山老丛野茶。虽没能收到传说中的好茶,但小新也并不很沮丧。他的旅途一样让人印象深刻。“屏南的白水洋很特别,只是这个时候的天气还不适合下水,有些可惜,屏南的廊桥也很有地方特色。原本,收茶是旅行的目的,没想到这旅行倒成了主角,而收茶却成了‘调味品’。这样的转换也让我很知足。”

风起云涌的“乌龙季”

五月,对于主营乌龙茶生意的福建本土收茶客来说,颇有分身乏术之感。闽北乌龙、闽南乌龙,争旧拨动着大家的心绪。北上武夷,就没法南下安溪;去了安溪,又怕失去武夷,着实让人有些踌躇。不过“收茶大战”不等人,照例要在两地上演。茶客们一边张罗着详尽的收茶计划,一边在激烈地讨论着:

“昨儿喝了别人刚拿回来的金骏眉和小赤甘,品质很不错。今年春天没霜,估摸着岩茶也差不了。看来今年要早点下去了。”

“今年我们准备穿越武夷山最长的坑涧——慧苑坑。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去?”

“每年收茶都得自己亲自上阵,今年还是两边跑,这两天在家好好养养,后面有得辛苦了。”

辛苦,对于有着丰富户外运动经验的阿黄来说,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他的“穿越武夷山”自驾探险之旅已万事俱备,三部高性能的越野车,三位优秀的企业家,三个负责后勤的姑娘,正整装待发。作为领队,阿黄同样具备了丰富的茶叶知识,每趟的自驾游都将寻找茶香作为调节剂。

阿黄饶有兴致地讲述着自己的行程安排:“从武夷山到桐木关,再到挂墩、邵武的和平古镇,一条线路下来,不但可以领略武夷山的丹山碧水、桐木关的桃源峪氧吧、挂墩的竹林仙境、和平古镇的神秘,还能品茗武夷山的岩茶、桐木关的小种红茶、邵武和平古镇的铜碎茶,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同行的郭总,是福建省内唯一一位参加过达喀尔汽车拉力赛的选手,他总结着:“这一路不仅景色美得没话说,还将收获纯天然原生态的野茶,真爽快啊。”

除了福建本土的收茶客外,来自天南地北的好茶之人也纷纷踏足福建,吸引他们的自然是八闽的景致和无以伦比的茶香。带着京味儿、江南吴音的普通话夹杂在闽南、闽北的腔调中,显得十分的悦耳。作为一位向导,陈勇霖这次陪同的是一队来自北京的姑娘。他感慨地说道:“这一行10个姑娘,都是80后,茶龄短的一两年,长的五六年,却对茶有着难得的执着。在北京喝茶还不算完,自己组团直接跑武夷山来了。”

别看年纪都不大,喝起茶来,她们是相当的专业。每个人都准备好了精致的专用杯,然后闻干茶、看汤色、品滋味,每个环节都十分细腻,举手投足间颇具气势。而且品茶间十分安静,只会进行简单的交流,不会唧唧咋咋闹成一团。“这个是我们的格格,爱新觉罗的后裔。”一个娇小白皙的女孩子被介绍给大家时,她抬头莞尔一笑,继而又端详着手中的茶汤。是的,不管是哪的人,正是这壶美茶将大家牢牢地凝聚在了一起。

每年都到安溪寻茶的茶客中,大碗是让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大碗自己也说不清作为一个身处潮汕腹地的广州人,怎么就会这般迷恋传统碳焙的铁观音。他到安溪,不是收别人焙好的茶叶,而是要自己去收茶,然后再和常年帮自己焙茶的老师傅讨论,“因茶制异”确定每款茶的碳焙方法。“我喝不下市面上那些电焙的观音,所以就只能每年都要到安溪来,收地地道道的传统工艺茶,要纯纯正正的碳焙古方。”这些年下来对碳焙的摸索,他已经算得上是个焙茶师了。

云南背包客

刚从云南归来的老尤满脸疲惫,虽然只有短短十天,云贵高原上强烈的紫外线依然在他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皮肤黑了许多。与其他收茶人喜欢搭伙不同,每次去云南,他都孤身一人。“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到那边自然有朋友结头。这种事情并没有许多人成群结队的必要。”伴随着2006、2007年间的那股普洱热。老尤开始接触普洱茶。十几年做茶经验,让他面对狂热的普洱时有了一份难得的理性。这种理性,不但是更冷静地看待整个市场,更是懂得如何去理性地收藏普洱茶中的珍品。

回来之后的几天,老尤一直在感慨现在收茶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了:“往常我们会把云南的茶树分为大树、小树和台地,大树又细分为古树和大树。如今所有都被重新归类,250年以上的古树被独列,大树小树统称大树,生态茶成了小树茶。但无论是哪一种茶,茶价都高得让人瞠目,很难下手。所以,今年一共才收了260斤茶。”

其实,很多每年到云南收茶的茶客。都和老尤有着相同的感受。云南的茶,真是一年一个价地往上翻,每年都有大批的收茶队伍将产茶的村落堵得严严实实,茶的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而过去还能见到上百年的古树茶,如今是“一叶难求”,资源被高价所垄断。老尤回忆道:“普洱茶陷入低潮的两年,到农家里,老乡们还会热情地拿出酒肉款待,茶价也相对比较合理。现在不一样了,老乡们依然热情。只是大酒大肉的款待要分情况了,所有的茶都标上了新价,人家根本不愁卖。”

不过同样的情况,也有不同的看法。同样是“普洱迷”的王新海却有着自己的看法:“我一直相信一分价钱一分货,所以要想找到好的货源,不说不惜成本。起码也要给出好价钱。毕竟,好茶的资源就这么有限,古树茶的产量就这么多,价格上去也是自然的事。要喝好茶就得舍得钱,市场经济里谁还做‘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呢?”王新海冷静地分析着。

虽说云南的风景迷人,春季淘茶的人蜂拥而至。但实际会深入原始森林腹地了解茶树的却是少之又少。“来易武的一百个人才有一个人会到茶王树,路太艰险,需冒死前往。阮师傅号称易武最早开摩的,今天去完后说以后给再多钱也不开这里了。原始植被,确有数百年柱子粗的茶树王十多棵,在陡坡悬崖边走几个小时也值了。”不止一年独行穿梭于云南丛林里的闲云野这样讲。

像闲云野一样,依然有少数的人坐着摩的玩命似的穿梭在几乎无路可走的丛林中,徒手翻越一座座险峻的山岭,深一脚浅一脚趟过湍急的河流……一步步丈量云南的茶山。

梳理这些收茶客,除了对茶的热爱,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笃定和坚持——他们喜欢探索与发现,喜欢感受最淳朴、最原生态的生物属性。“在路上”的劳顿与艰辛,当触及到那屡心中眷恋已久的茶香时,一切都变得不值一提。这就是他们的诉求、对生活和理想的追逐。有幸,这茶成了当仁不让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