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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失落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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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乡愁萌芽在朴素的地方,乡愁生发在辽阔的原野。”对他们,应该放在同一天平上、同一文学高度进行审视,作家萧乾的许多回忆北京城的作品即是其中的典范之一。

[关键词] 故乡;情感;童年

【中图分类号】 I04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3)11-233-2

一、解读萧乾对故乡的回忆

很长时间以来,对故乡的追寻,对“失落的美”的探寻,似乎只是那些走出农村的乡土田园作家,沈从文等京派作家的专利,学术界似乎也更乐于亲赖这些作家所“隐现着乡愁”的作品,却很少触及甚而冷眼旁观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作家所传达的隐隐乡愁。更有作家直言不讳地说:“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令人一见倾心的乡愁,那它一定是逃离了都会,偷偷生长在被现代人遗忘的高山之巅的乡舍与内陆深处的村庄。因为乡愁萌芽在朴素的地方,乡愁生发在辽阔的原野。”但笔者以为,对他们,应该放在同一天平上、同一文学高度进行审视,作家萧乾的许多回忆北京城的作品即是其中的典范之一。

二、美好的故乡形象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

习惯思维中总令人“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的故乡在不同作家的笔下有着不同的样貌。叶绍钧回味着家乡甘美清淡的雪藕和鲜嫩爽滑的莼菜,回想起那个在新秋早晨有许多乡人经过的故乡,“从不恋故乡”的他也不禁从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乡愁,觉得故乡“可爱极了”。而“赤足走草坡,入涧淘小虾”的乡景乡情也是在林语堂客居台湾时回忆起来的。汪曾祺和孙犁也都十分关怀故乡人物的命运,喜爱故乡的风俗,描叙过不少故乡的山水草木和瓜果菜蔬之美,这些都容易叫人想起齐白石老人画的白菜南瓜种种,有一种泥土的清香。台静农提供的羊镇世界,是一个把一个封闭性与内在完整性、丰富性统一起来的乡土世界,他不仅描绘了羊镇社会生活的不同层面,而且刻画了丰富的生活场景(菜馆、更房、井台、油盐铺、街市、送殡、拜堂等等),提供了不同阶层人物形象(小商人、叫花子、农民、市井无赖、恶霸、寡妇、更夫、乡镇知识分子等等)。台静农热爱故乡质朴、善良的人们。沈从文,这位从湘西凤凰走出来的乡下人怀揣着一颗赤子之心,向读者展示了古朴的人性、边城的月色和长河的落日。萧红在《呼兰河传》中把贫瘠和严寒的东北小城写得细致而微,在小说中有一段描写火烧云的细节:一个喂猪的老头子看着自己的小白猪被火烧云照成了小金猪,就笑盈盈地说:“他妈的,你们也变了……”易卜生在《荒原》中则写道:在荒原之巅的他时时回望故乡:“邻居老人已把家里的灯燃亮,我母亲的窗户上突然发光,它们奇怪地把我诱惑。”萧乾对故乡的情感也是颇值品赏:“说起北京的魅力来,我总觉得‘吸引’这个词儿不大够。它能迷上人。”“在我的童年,庙会是我的乐园,也是我的学堂。”“其实,更值得一提的是声乐部分就是北京街头各种商贩的叫卖。”“到了夜晚的叫卖声也十分精彩。”(《北京城杂忆》)“啊,胡同里从早到晚是一阕动人的交响乐。”(《老北京的小胡同》)由此,我们能明显感受不同作家笔下有着相同的情感,即故乡是温馨、亲切而美好的,让人依恋难以割舍。

三、分析故乡作为“回归原点”的特质

美好的事物只存在于思想观念中。其实,“故乡”一词本身已传达了这点提示:故者,旧也。一个“故”字就给语词界定了时空上的内涵。既然是旧地,自然相距甚远,如同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音容笑貌虽历历在目,但毕竟是镜花水月,不可触及,它只是一种印象。所以故乡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理位置,而是带有强烈情感、情绪色彩的识记痕迹记忆。柯尼洛夫在《高等心理学》中把记忆分成四类:运动记忆、形象记忆、语词记忆、情绪记忆。我们这里的分析就属于情绪记忆的范畴。鲁枢元教授在《创作心理研究》中提到这样一个例子:我国音乐理论家赵风在北京居住了许多年,头脑中总是摆脱不了对故乡开封地理位置的错误记忆,他总觉得北京的东是开封的北,北京的西是开封的南,明知道这种方向感是错误的,却总是无法改变头脑中的固有程式。他自己也迷惘了,他说:“啊,故乡!在我理智之外,有习惯的;不,情感的;不,下意识的;不……反正我说不清楚。”这个例子很给人启发――故乡是非理性的,与现实无关。我们平时常说“我的故乡在……地方。”这类话中的“故乡”其实是“出生地”的代名词,是一个纯介绍性的地理方位,是物质性的。而在文学中,“故乡”则悬浮于物质之上,是心理层次的印象,这种印象具有很强的主体性,往往为主体的经验,情绪,态度、兴趣所左右,它显然不是对客观事物的真实“反映”,而是染上了个性色彩的“心造幻影”。于是,即使出生于同一个地方的人对于故乡的描述也绝不可能相同,因为人类的心理系统是一个奇妙的筛子,它总是把注意力指向的事物留下,而筛去那些不能引起人们注意的东西,而注意的指向在很大程度上由人们当时的情绪,本身的兴趣,个人的经历等非理性因素决定,于是不同的人就会在各自的“记忆匣子”里装上不同的东西,当他们需要把“匣子”里的东西往外掏时,结果就各不相同了。比如:同住过北京的萧乾与冰心对北京的记忆就不一样,在萧乾笔下的北京是一座充满人性温情与人文色彩的城市,他在《东直门》中写道:“菊儿胡同出口是一座院坪……在读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时,我心里想的就是那片草坪。我们在那里玩过各种游戏,也斗过蟋蟀,排队举过莲花灯。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我在那里听到一位穿月白色上衣黑裙子的女士的演讲,她还教了我们一首我至今还会唱的《自由歌》。那是一支曾影响了我一生的歌。”甚而连贩夫走卒都透出款款的温情光辉。而冰心笔下的北京则如《寄小读者》通讯二十里所记述过的那样:“北京只是尘土飞扬的街道,泥泞的小胡同,灰色的城墙,流汗的人力车夫的奔走。我的生长故乡,我的北京,是一无所有!”在《读了》中则写道:“总起来说,我对北京的印象,并不像萧乾那么好,因为它和我童年住过的海阔天空的烟台,山清水秀的福州,都比不了。” 但实际上两个人心中的北京与现实都不相符,至少是片面的,在这个例子中,对故乡的记忆明显受到了个体经验的影响。所以故乡就是一种情绪记忆的产物,我们用文学的语言将之定义――故乡是不同人各自的心绪。对于这种心绪,鲁迅先生给我们作了极好的描述:“它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使我时时反顾……然而我现在只记得是这样。” 于是我们可以大胆地下这样一个结论:故乡本该存在于人们各自的心中,“故乡”一词本身就应该带有强烈的心理色彩,人们对故乡的回忆相对于现实而言是一种带有个性差别的错觉。

在千百年来“故乡”一词所沉淀的文化内涵、童年的美好经验和有意无意的理想化共同作用下,“故乡”就成了回归的原点,人类精神的家园。

在这寻求过程中人们真切地看到了他们无家的生存状态,无家的剥削感驱使着他们在非现实的世界中寻找归宿,并从中得到憧憬的快乐,这种源于过程而并非源于结果的慰藉,使原本毫无希望的生活有了寄托。结果虽是精神性的,但过程是现实的,人们至少可以在这现实的追求中“诗意地栖居”。海德格尔曾说过:“建筑并不仅仅是通向安居的一种手段和道路――建筑本身就是栖居。” 追求即是一种建筑的形式,它构建的是人类真正的归处,当人们开始实践于这种“建筑”时,如同找到归处一般的“栖居”就产生了,海德格尔的这句话为无数实践着追寻的人们找到了行动的依据。并且,当敏感的诗人,哲人承担起“寻找家园”之先驱者的重任,率先在痛苦的追寻中找到慰藉时,他们的行为便会感染更多的人,并帮助这些人参与到“栖居”中去。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传记作家H.E.霍尔特胡森这样评价:“这位没有故乡的诗人通过感觉的烈焰点燃自己,通过他称之为‘紧密’的东西从虚无之中创造出一个故乡。从此以后,他的诗意世界成了不计其数的读者精神上的故乡。”

作者简介:陈述哲(1968-),男,汉族,福建平潭人,福建省平潭县翰英中学教师,研究方向:高中语文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