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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感的缺失与人性的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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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羞感,作为一种保护个体自我的必要性的感觉,是个体在回顾自身时,面对较低级的本能追求与较高级的普遍性冲突中进行价值选择时表现出的两种意识等级的对立。当个人回归自身时,发现自身已被抛弃,转而去追问灵魂时,灵魂又已欲化,身体与灵魂变异的同时,羞耻感也伴随着消失殆尽,没有了羞耻之心,人性在金钱和物欲面前就经不起拷问。本文欲从内米洛夫斯基的小说出发,探寻作者小说中女性的变异导致的羞感的消解与人性的丧失。

【关键词】羞感;女性;人性

所谓“羞感”i,是指人的指向超生物性目的的精神意向在回首自己的身体时,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一种深受时空限制的极其贫乏的动物性生存状态的心理情感体验和生存处境。它产生于某种应在之物与现实的矛盾之中。羞感是人的一切感觉中最为独特的感觉,作为一种区别于动物的生命本能,它只存在于人的身上。神和动物不会害羞,因为害羞必须具备两个要素:身体和精神。神具有精神而不具有肉体,而动物具有肉体却缺乏精神,所以,羞感这是人独有的一种境界,它的存在是与人的本质分不开的,是人对于自身本质存在的一种自觉。

俄裔法国女作家伊莱娜・内米洛夫斯基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及独特的视角在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的女性形象,为我们展现了在家庭中因本能欲望的伸张而缺失身体羞感,因盲目突围追求个性自由而丧失了精神羞感的母亲们,作者通过对这些形象的塑造,试图在丑恶中追求一种批判的美感,在变异种找寻一种正常的人性发展道路。

一、女性――作为边缘他者

内米洛夫斯基笔下的母性形象,有一个共同的来源――母亲阿娜・内米洛夫斯基,一个沉迷于舞会和交际的没落俄国资产阶级贵族。作为旧时依赖男性生存着的女性而言,孩子仅仅是作为取悦丈夫的工具,而当这工具失去其作用以后,反过来变成了母亲的责难和怨恨的后遗症。这些母亲们作为取悦男性的他者,他们在作为母亲的同时,更愿意去做女人。母性作为女性人格的一部分,也兼有作为母亲身份的崇高和作为“人”的自然本性,如果过分地强调作为母亲的奉献、牺牲等社会属性,那么她们的人格就会在人性两方面的挤兑下发生激烈的冲突,长时间的压抑,往往会导致极端的爆发,内米洛夫斯基笔下的恶母们就多是这种极端病毒的感染者。“自由人格”的激烈伸张,使得“母性人格”成为枷锁。最终在人本性的驱使下,颠覆了作为社会属性的母性,丧失母性之羞而展露卑劣人的本性,成为崇高和卑鄙相结合的矛盾体。

小说《伊莎贝尔》中母亲格拉迪丝是位年轻漂亮、生活阔绰的寡妇。她痴迷被追捧的,追寻作为女性的权利。她努力遗忘女儿的年龄,厌恶一个小东西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岁月的流失和身体的衰老,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母亲”这个身份变为年龄的泄密者,于是她故意无视女儿的成长,“十五岁”“还不到十五岁”这种自我欺骗式的生存贯穿于这样一个沉迷于自己的美丽与爱情的母亲的一生。把十九岁如花般的女儿装扮成十四五岁的样子,甚至不愿亲眼看到女儿的长大,把她的房间放在离自己房间最远的地方。拒绝她的恋爱,恐惧“岳母”的称谓抹杀了作为女人的存在。杀死女儿的爱情,逼死女儿,送走外孙,她所想的只有隐瞒事实。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岁月和爱情而不惜一切。小说的尾声,格拉迪丝已经到达一种痴狂的状态:为追求作为女人的幸福而将“母亲”的身份埋葬,如今年老色衰为了留住情人,她抛弃了最后的自尊,从肉体和精神上彻底沦为男性的“奴隶”。格拉迪丝对的偏执和对异性的独占欲先是毁掉了女儿,继而害死了外孙,并最终将自己送上了绞刑架。

父权制家庭的出现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在这种类型的家庭中,女人处在被征服者的地位,即“他者”的地位,而男人处于地位,即“此者”的地位。ii在这里女性作为性别他者,作为边缘人物,依靠美貌取悦男性从而试图改变自己的负面地位,男性拜倒只是对女性的暂时的肯定,一旦这种肯定瓦解,女性又再次回到边缘的地位。为了维护短暂的存在感,甚至不顾自身的羞耻,而却不曾知,羞感的丧失反过来加速了女性美的丧失。欲望膨胀对于生理性身体的过度消费也是女性羞美丧失的一个重要因素。在小说中,年老色衰的母亲在极力的挣扎,“自由和反抗”的伸张,使得自身的身份(或母亲)成为一种累赘。他者的存在使欲望的表达由身体性的体验转化为主体性的“看”。“看”是一种最基本的、最简单的知觉功能,它以直接性的感受作为基础。当女性的身份被母亲所替代,边缘人物也不再作为被看的他者的时候,人性开始向畸形转变。

二、身陷囹圄与羞感的丧失

人的身体作为感性的存在,首先是生理性的存在,自然的感望需求是其存在的基本条件,而身体的基本欲望需求与食物和性相关。所以这些个旧时的资产阶级女孩,嫁人是为了满足对于金钱的渴望,保障了生存的阔太太们坚持不懈的目标就变成了性。一个性别他者的存在使的女性意识到自我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获得尊严。在男女两性关系中,羞感常常与爱情相伴发生。爱情不在,羞感也开始逐渐丧失。

在内米洛夫斯基的处女作《大卫・格德尔》中母亲格劳丽亚就是个被金钱欲异化的女人。早年的贫困使得她在丈夫发迹之后,对金钱怀有偏执的热爱。她想方设法地榨取自己的丈夫,而对于总能轻易从父亲那里要到大把钞票的女儿乔伊丝报以异常怨毒的态度:“她简直就像个娼妇!……手上捧着成堆的钞票,就像一个才从糟老头子那里骗来钱的女人!”污秽的言辞是一个丧失了自身羞感也不顾女儿羞感的母亲对人性的咒骂。羞耻感的丧失,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主体自我价值感的破碎或丧失。金钱使得我不再是我,更不用说是母亲的身份的最初形态,金钱代表着主体意义,异化的物欲使得人性的羞耻感丧失殆尽。

在金钱与爱情面前格劳丽亚的心态是复杂的:财富来得太晚,她的大好年华将要逝去,而女儿却正值妙龄,享受着她当年渴望的一切。为此她总是“总是很气”但看到如花般的女儿又有少许的安慰。然而,微弱的温情并不能维持太久,过去的贫困生活已经压倒了她,在现今的金钱与亲情方面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她将钱财牢牢地攥在手里,宁可看着女儿饿死,也不会给她一分钱。高压的工作使得丈夫大卫丧失了男性本能,肉体的苦闷迫使格劳丽亚在婚外寻求慰藉,并且生下了乔伊丝。得知丈夫准备把所有财产留给女儿时,她甚至不惜说出乔伊丝是她与管家的私生子。女儿自来是母亲的憎恨的产物。

舍勒认为,怨恨和羞感是两种不同的精神品质,前者是一种否定性的价值感,后者则是一种肯定性的价值感,两种心理现象在现代社会中价值感上的消长正好反映出现代伦理意识出现价值颠覆的品质问题。内米洛夫斯基的小说中大都是这种母亲憎恨女儿,女儿怨恨母亲,更甚者女儿为了报复母亲,抢了母亲的情人又将其抛弃(《孤独之酒》)。整个家庭伦理关系出现变异和扭曲,没有羞耻感,没有善恶之心。

羞的前提是有个有尊严的自我,它能够具有促使人向善的心理动力,有羞心的人担心自我尊严的失落, (下转第10页)

(上接第8页)担心自我价值的沉沦,因此羞感守护的是身体,但更是内心。当人“羞得无地自容”时,就会面红耳赤,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手足无措,身体有羞,身体同样也承载着精神之羞,渗透着精神之羞。因此,能够害羞,会害羞是人类独有的情感内涵,“羞”是人类的高贵之处。这些表面高贵的太太们,身陷在资产阶级大家庭里,被母亲的身份困囿着,在追求个体本能释放的道路上不惜舍弃了身体的羞感,与各种男人调情,光明正大的包养情人。身体羞感的作用就在于阻止堕落的发生,维护人类存在的高级价值。羞感中既表现出对更高价值的向往,也表现出对沉入更低价值的恐惧,因而是一种个体的自我保护感。“人的身体是人的灵魂的最好的画图”。没有羞感的身体,灵魂也被带领着走向麻木。精神羞感是人区别于魔鬼和动物的分野,由于人有精神羞感的先验性存在,才使人从魔性与兽性的这一段挣脱出来,并不断趋向神的精神位格。对于本能欲望的裸的追求,使得这些妇人们最终抛弃了自我,滑向了魔鬼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