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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翔专访:男人四十,一朵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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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翔太高了!一路他从工作室走到舞台,必须低着头走路,不然他的头会撞上天花板。而我,一个大男人觉得,天花板离我很遥远。仰望间,人人都会觉得费翔是一颗明星,他的眼睛由灰色和绿色混在一起的,看一会儿就有炫目的感觉。

但坐下来,费翔不再耀眼,他是一个让人安心的男人,认真地说话,认真地听你说话,他有一颗向往交流的心,这位已经红了20年,而且极有可能再红上20年的“港台巨星”,袒露了一个40岁男子的种种心声。

问:一个40岁的男人,在歌坛屹立了20年,出版了17张专辑,如今再提“音乐”两字,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

答:它是我的一个感情寄托。我平日里很收敛、很严肃,因为我习惯表现坚强,让身边的亲人、爱人,可以依靠,所以也只有演唱的时候我才能表现一下我心底里一些脆弱的地方,或是对人生、情感上的疑问以及感触。这样,“音乐”就像我的一块“余地”,让我可以放下做男人的一些包袱。

20年前的我根本不懂唱歌是什么,是张艾嘉从戏剧学校发掘出来的一个演员,她给了我一个机会上电视,然后唱片公司就找来了――就跟现在的F4一样――就可以出唱片了。这有点莫名其妙,仅仅因为一个人在电视上不错的形象,就理所当然地要给他出唱片了,但当时这对我绝对是一个机会,但完全没有想到反而就此音乐成了我终身的事业。

问:从《故乡的云》到上张专辑里的《龙子龙孙》,“恋乡”也是你歌中经常透露出来的一种情绪?

答:挥之不去,这种感触我会特别深。当时唱《故乡的云》是一个很特殊的状况,因为这一首歌的情景跟我自己的经历是那么吻合……到那天为止,我才见到我的姥姥,而她一直都没看到我成长的整个过程,这样我很容易就能让这首歌充满情感:现在我姥姥已经去世了,我每次唱这支歌,都更会想起姥姥,想起对姥姥的那种想念。其实这种情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在加深,现在我比我25岁那个时候唱得要深情得多,“恋乡”的情结在我心里会特别的深刻,是因为我一直在漂泊当中,如果你现在问我,我的家在哪里,我只会想到有很多爱护我的人在世界上各个地方,但我的家在哪里,我说不定――我只知道我的房地产在哪里。(笑)

问:不知道家在哪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答:这两三年来,我在美国、北京、上海、台北、吉隆坡等地工作,不但没时间回家,而且在每个地方也都待不久,搭飞机似乎成了例行公事。我突然发现,特别增页的护照本几乎盖满,飞机上空姐对我的招呼已经从“欢迎光临”变成了“费先生,你又来啦!”我一个月搭飞机的次数,似乎是一般人两年的次数,我觉得孤独感布满心头。

问:你是一个爱居家的男人么?

答:是。天上飞的日子对我是种折磨。我从小过着稳定的生活,20岁以前,我不但固定住在台北,而且就在一个美国学校,从一年级一直念到十二年级。一直到父母离婚、决定出国念书后,我才第一次离家,第一次离开稳定的生活。

问:家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答:对很多人来说,“家”应该是有父母、亲人的地方;对我而言,我一个人住的地方,就是家。我和父母三人分别住在纽约、旧金山、上海,每个人都很独立,都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家。

问:描述一下你在纽约的居家生活?

答:偶尔我会很想念那种安逸的生活,没有人认识我,白天我可以随性地上街看电影、买菜,悠哉地吃饭之后,晚上到百老汇表演。那样正常、稳定的生活,是我最喜欢的生活形态。

问:想家的时候怎么办?

答:我无论在上海、台北,都会固定住在相同的饭店、相同的房间,而且,我会挑选家里摆设相似的房间住进去,让自己仿佛感觉住在家里一般。我为了营造家庭感,以前一入住,会把所有的衣服都挂上宾馆的衣橱,让房间显得非常居家,现在我会固定留下6个行李箱长期放在饭店里,一方面感觉像家,一方面也方便。现在,有时,我觉得家仿佛比饭店还要陌生。有点无奈,当然,喧哗的生活是我目前的选择,如果我不想干了,也能立刻自由。(笑)

问:你是1981年在台湾出道,1982年大红,1986年寻求到内地发展,1989年又急流勇退去到百老汇,2000年前后又回到流行歌坛――你的这些大动作好像都是在不可预告结果的前提下就做出了,你天性喜欢冒险吗?

答:我做事业其实并不是一个爱“走钢丝”的人,我比较希望每一步都踏踏实实的。不过,这几次事业上的大转弯,我的确是有一定的冒险,都是在前景不可预知的情况下就踏脚出去了,包括2000年我回到台湾,再回到流行歌坛,会有什么结果,我也很难预料,但我还是选择了做,因为我非常清楚一点:对艺人来说,如果停在一个地方,只做过去成功过的事情,结果肯定是“死”;如果你只会抱着过去有效果的那一招,那你肯定跟着那个时代也就过去了,你必须接触新的刺激,必须换血,必须有新的自己拿出来――这是我的原则。

问:你说过“红和受欢迎两回事”,你是否认为后者比前者更重要,而且更难以做到?

答:对的。因为“红”是很容易的。所谓“红”的艺人,多半是我们某个时间段内的谈资,是公众的消遣对象,在餐桌上扔出去,大家马上能够共同拥有的一个话题,跟“天气”一样;而“受欢迎”的人,不一定你每天都会提到他,不是每天都会登在报纸上,但你会把他放在心目中一个特殊的位置,愿意把你的一些情感寄托在他的身上――所以,受欢迎的艺人,有责任爱护那份情感。

问:你一直强调保持健康的心态对人生很重要,想知道具体你是怎样做的呢,仅仅是每天游游泳?

答:调节情绪很重要。有时间的时候,跟几个非常了解你,你在他们面前根本不需要隐藏任何东西的朋友在一起,你完全可以把心扉打开,把你烦的事情或是困难的事情都谈出来,我觉得这是挺重要的。另外成熟的心境很重要。现在的我很清楚,任何的困境,都不会永远,这样就能更平静地面对挫折――但这种情况你在年轻的时候是不理解的,那时候不管是碰到学校里什么事情,或是你爱一个人而她不爱你,你总会感觉“活不下去了”。

问:1997年时你谈到“激情怎样转变成老夫老妻的感觉,然后到底能否承受那样的转变,是我经常考虑的难题”,5年过去了,这个难题现在解决了吗?

答:没有!这对我是一个特别困难的问题。因为,人们都会特别想要刚刚恋爱时的那个火花,而那个火花怎么才能一天天延续下去,我觉得那是每一个婚姻都需要面临的挑战。如果我找到了这个答案,那我现在肯定就已经结了婚了!因为真正要找到这个答案,我就必须要结婚,要真正进入到那个状态,然后我才有资格说――“噢,我了解了应该怎么做了!”而且我一直觉得人的本性就是迷恋最初的那种吸引、那种投入,之后那个热度就是往下走(比划)。然而我现在也没有一个特别好的答案――你有吗?如果有就快点告诉我!(大笑)

问:是不是可以试着把那种焰火一样炽烈的感情稍稍抑制一下,再慢慢释放出来,让它细水长流?

答:你说的很理智,但是在我的话,可能就很难做到,因为我如果投入到一场感情中,我就会想要把这个世界,把一切一切都一下子全给她。但是这样一来,最精彩的都在前面演完了,“剧本”怎么写下去,这就很难了。(大笑)

问:爱情在你的歌曲中曾以多种色彩出现过,既有《野花》里这种热烈奔放的“红”,也有《午夜星河》里“星伴月,长相随,星伴月,长依偎”那样缠绵悱恻的“蓝”,那现在在你的世界里,“爱情”是什么颜色的?

答:现在――是一片黑!(长时间地大笑)可以说,这是我最真实的感受,因为最近这一段路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走。说实话,我也很寂寞。

问:你说过“没有跟陶子(一位当红的台湾节目主持人)在一起谈恋爱,主要是因为没有时间”,是不是有时间的话,你就会跟陶晶莹谈恋爱?

答:不!要谈的话,时间一定是一个前提。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她急匆匆地赶到酒店来,然后我们就叫点东西来吃,然后她的跟班也跟进来了,有时候化妆师也来了,因为下一个通告就在等着她,她得换发型,然后她一边换发型,我们一边吃,一边随便聊聊天,“最近好不好呀”,“还OK了”,那就OK了,然后她就赶下一个通知跑了。她的时间比我的排得还要紧,这是很要命的,我是满世界到处跑,她虽然留在台北的时间相对较集中,可是她的每一天从早到晚很忙,这是很要命的,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老实说,真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不过陶子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我第一次见她是在那一期的《超级星期天》,我对她的第一个印象实在太深了,就是她第一次见我时对我表现出的那种纯真的心态。我不想破坏掉那个印象,我希望在她心里有一个非常美的一个“我”,所以我会希望一直跟她是非常非常知心的朋友。

问:你能评价一下你所欣赏的女歌手,比如朱桦吗?

答:她有幽默感,最珍贵的是,她对她自己有幽默感,所以我觉得她很好玩,她很容易就能让我笑。而她的声音又是那种可以拿来给耳朵做按摩的,是种难以形容的美妙。

问:这么多年以来,你一定听到过太多太多形容你的词汇,能否用三个词形容一下你眼中的“费翔”呢?

答:好难,让我想想看(长时间的考虑)。有责任感――我希望我有责任感,对于我的事业,对于我身边的人,对我做的一切,我说的一切。我都要负责任。还有另外一点就是“全心投入”――我做一件事情就要做到底,我不会随随便便的,不管是谈恋爱还是出一张专辑,最后一个就是……出乎意料!

问:“出乎意料”怎么讲?

答:因为我希望我自己也能不断地在生命中给我自己一些惊喜,给我的观众一些惊喜,这样子会比较有意思。

问:“男人四十一朵花”适合用在你身上吗?

答:我真的觉得“成熟”有它非常大的价值,虽然现在的社会,尤其是西方社会,非常崇尚“青春”的概念。我倒觉得成熟的男人有他的优势,挣扎的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非常清楚自己是谁,非常清楚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也不再需要证明什么了,信心十足――如果这些东西扎在一起算是一朵花的话,那我就算一朵花吧。也行!

问:那大自然里哪一种花更像你呢?

答:野花――它到处盛开,而且预料不到我会落在哪里!(大笑)

(图片提供/费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