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问题的内外生交易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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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失业问题对整个社会来说意味着资源的闲置，不仅会产生严重的社会问题，同时也意味着一种人力资本的损失。新兴古典经济学的失业理论，利用分工网络风险理论、整数理论和分工结构演变理论来解释失业的成因，与凯恩斯的失业理论一样，并不能完全解释中国的失业现象，却提供了一种分析失业问题的全新视角。本文结合新制度经济学的内外生交易费用和博弈论的分析基础，在新兴古典经济学的理论体系下探讨了失业问题形成的内在机理。
［关键词］内外生交易费用；失业；新兴古典经济学
［中图分类号］F0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70(2011)03-0078-05
［收稿日期］ 2011-03-20
一、引言
新兴古典经济学［1，2］认为，古典经济学家早已认识到景气循环及失业现象与分工的关系，但新古典经济学由于没有内生个人的专业化水平和社会的分工水平，所以不能解释这种关系。而凯恩斯以来的许多宏观经济模型由于没有自利行为及其交互作用的微观基础，不能像全部均衡模型结构那样严谨，所以也不能很好地解释景气循环与失业等宏观经济现象。新兴古典经济学由于内生了分工水平和市场的网络规模，所以市场容量、总量需求自然就内生了。不再需要宏观经济学与微观经济学的分析，所有宏微观经济现象都可以在这个框架内得到分析与解释。
新兴古典经济学［2］认为失业是与分工相关联的一种经济现象。如果没有分工，整个社会都处于自给自足的状态时，也就不存在失业；当整个社会处于完全分工状态，每个人都进行专业化生产时，社会也没有失业。失业是发生在一定水平的分工阶段上的，当分工演进机制受阻，原来的专业化生产不能进行时，从事专业化生产的劳动力既不能重回自给自足状态，也不能跃进到新的分工水平状态，失业便会产生。
经济的发展是分工演进的结果，或者说经济的发展的历史就是经济从自给自足状态不断向高水平分工状态演进的过程。在自给自足状态，不必支付交易费用，也不存在失业，但由于不能获取分工经济利益，整个社会的知识和技术累积缓慢，生产力水平低下。随着交易效率的提高，均衡会从自给自足状态跳到分工状态。在分工均衡状态，分工带来专业化经济，这种专业化经济不仅表现在每个人专于一种活动，在这种活动中会创造显著的熟能生巧的动态效果，每个人在短时间就能积累到非专业化时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积累的经验看，更重要的是，不同的人选择不同专业，避免了重复学习，每个人都在专业学习过程中比自给自足的学习过程中学会了更多的技能，整个社会产生了1加1大于2的效果。在分工演进过程中，会出现3种经济增长模式：（1）在自给自足或低分工水平时，边干边学熟能生巧的动态效果在分工不高时只能产生减速增长，因为在固定活动中，熟能生巧的动态效果总是有限的；（2）当分工开始演进得越来越快的时，熟能生巧的动态效果与分工加速经验积累的效果两者交互加强，所以产生了经济起飞现象；（3）当分工演进的潜力耗尽后，经济增长只有一个熟能生巧的动态效果，没有同分工演进交互作用的累积效果，而熟能生巧的潜力在固定专业化水平总是有限的，所以产生了高分工水平而无分工的演进时的减速经济增长。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良性的分工演进机制会打破边际要素递减规律，极大地扩展规模经济效益。边际要素报酬递减规律的前提是一个企业内其他生产要素不变，规模经济效益也只是从一个企业的角度来考察。分工经济从整个社会的视角，从企业内部、社会内部和二者之间的联系上，更好地解释了分工经济产生的报酬递增作用。分工不仅不断提高专业化的熟能生巧，而且会使生产的迂回程度不断提高，卷入分工的要素不断增多，范围也越来越广，也就是说，分工会使市场的广度和深度同时扩展。
杨小凯的熟能生巧动态模型［1，2］还证明了分工演进会导致人均收入增长。新兴古典经济学用分工的熟能生巧和分工扩展的互动机制，重新解释了供给与需求的关系，以一种的新方法复活了古典的供给创造需求的命题：有效需求不足是与失业伴生的现象，而其根本的原因是分工受到抑制，导致供给不足产生的。 分工受到抑制，是因为要从低水平的分工均衡状态跳到向较高分工水平均衡状态，必须具各一定的条件：一是交易效率的提高。分工是在分工带来效率的提高与由此产生交易费用之间的两难抉择，只有当分工的熟能生巧产生的效率超过由此增加的交易费用时，均衡才会向更高分工水平跳跃。分工的具有自发演进机制，在经济的起飞阶段，不仅熟能生巧带来的生产技能的提高，更意味着市场的扩容，交易的激增。分工与生产效率的提高存在一种反馈机制，相互加强，直至分工经济与由此导致的交易费用相等时，分工演化就会停止。而在整个过程中，交易费用是分工的制动刹；二是分工组织知识的丰富。从自给自足到分工状态的跳跃，其实就是对不同组织形态的选择。分工的演进是对不同组织型态的试验和选择，最优分工水平取决于人们对最优分工水平的知识，杨小凯［2］说：“人类对分工组织的知识决定分工水平”。
对我国失业问题的新兴古典经济学解释，本文从外生和内生的两个角度来分析。
二、外生角度对中国失业问题的新兴古典经济 学分析――分工演进阻滞是中国就业形势 严峻的重要原因
（一）分工网络理论［3］的解释
这一理论是用分工网络的可靠性，即交易风险来解释失业现象。由于每一个交易都存在失败的风险，当外生交易效率改进时，均衡的分工水平会上升，而整个经济分工协调完全失灵的风险也上升。但当外生交易效率改进，增加的分工好处大于增加的总外生交易费用和增加协调失灵风险的坏处时，人们会从这些互相冲突的效果之间的最优平衡角度，同时选择高分工水平和高协调失灵的风险。而高分工水平意味着高商业化程度，大市场容量和高总量需求，而分工协调失灵的风险意味着人们在协调失灵中有被迫回到自给自足的低生产率中。如果考虑到转行的高费用，则在分工水平很高时，每个专门人才回到自给自足去实际上不可行，因此整个经济分工协调失灵的风险意味着大规模失业的风险。这种大规模失业的总和风险是人们内生地选择的，而不是外生给定的。如 20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就是发达国家在分工水平很高时银行业突然失灵造成的。
在我国目前的阶段，产业的形成和衰退比较迅速，经济体内部各元素的变动比较大，就会出现分工协调的部分或者暂时性的失灵，从而产生较高的外生的交易费用，失业问题出现。
（二）整数理论［4］的解释
这里用整数问题来解释即使在景气阶段也存在“自然失业”。所谓整数问题就是瓦尔拉斯均衡存在的整数条件，即能产生最高效用的角点均衡中，选择专业化模式的角点均衡人数必须是整数。假定一个经济中只有 3个人，当交易效率提高到一定程度时出现分工，瓦尔拉斯全部均衡意味着每个专业有 1.5个人，这与整数条件不符。因此瓦尔拉斯均衡可能不存在，但如果 3个人中有一个人的生产率低于其他两人，则瓦尔拉斯均衡仍会存在。而两个生产率高的人会发现，与生产率低的人进行分工将会影响他们的收入。所以，他们将会形成一个瓦尔拉斯均衡，并将生产率低的人排除在分工之外。生产率低并不是这个人被排出分工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整数条件不满足，因此他是在愿意卷入分工但却因整数条件不满足而被迫处于市场和分工之外，失业问题产生。影响这类整数问题造成的自然失业的因素有两个：人口规模和分工水平人口。对于给定的人口规模，分工水平越高，自然失业率可能更高，越是分工水平低的落后国家，自然失业率越低。极端地，若一个国家中每人完全自给自足，则不会有失业问题。在中国目前的情况中，是人口规模很大和分工水平的低下，也就是说这种因素的自然失业率会比较低，但相对应的，并不见得是经济效率的低下。
（三）分工结构理论的解释
当交易效率或生产函数的参数变化时，均衡的分工水平、均衡的贸易品种类数、均衡的迂回生产链条的长度都会发生变化，这些变化都会要求某些人改行，若改行的费用很高，则在分工结构调整过程中总会产生失业现象。又由于分工专业化对熟能生巧的正面影响，所以改行也意味着过去的专业经验突然变得无用，而新入行者永远赶不上那些有专业经验的人，因此再也难以找到就业机会。也就是说，一旦失业，就失去了边干边学的机会，因而效率更低，形成恶性循环。
在我国这种情况很普遍，劳动力的学习培训和工作之间有一定时滞，专业的选择和学习存在一定的滞后和盲目性，于是当分工结构发生变化时，就会出现学不能随用的情况，也会出现失业。大学生转行业工作的情况很普遍，这之中还包含着很大的转行成本。因此也会出现暂时性失业。
分工网络的可靠性与利用分工好处的两难冲突可用来解释分工发展时，大规模失业的经济危机会因日益复杂的分工网络的协调可靠性下降而更可能发生。分工结构中各行业专家的整数问题可能造成自然失业分工水平越高，人口规模越小，这样自然失业率越高。商品种类数，个人专业水平和社会分工水平的内生化加上转业的费用又可以解释分工结构变化时产生的调整过程中的失业现象。
总之，由于分工水平低下，市场机制所能起到的基础性调节作用也是低效的，经济增长的速度虽然较快，但其质量水平却不高，就业水平不高也就不可避免了。我国的就业问题是由低水平分工和低人力资本积累造成的，一味地靠刺激内需、增设工作岗位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为分工扩张创造更大的空间，提升分工水平是解决就业问题的基本途径。
三、内生角度对中国失业问题的新兴古典经济学分析――求职议价过程中的内生交易费用
在解释中国的失业和就业问题中，还要考虑到一个内生的交易费用问题［5］，随着当今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市场的开放，各种职位应运而生。同时，随着近年来全国各大院校的大规模扩招政策的实施，每年有大量的院校毕业生面临择业的选择，由此便产生了各种不同层次的人才跻身各种各样的大型招聘专场的场景。
在人力资源市场，供需双方即企业和个人之间通过招聘和求职发生紧密的联系。我们国家现在提倡“双向选择”制度，那么就必须在双方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才能成功实现交易。按照经济学的理性假设，企业和人才在双向选择的过程中都按照自己的价值最大化原则来进行。所谓的价值最大化原则，即双方都将按自己的收益最大来进行选择。按照自己价值最大化这一选择原则，雇主和求职者为了各自获得较大的收益，必然有动机隐瞒自己的一些信息，由此便产生了相互间的信息不对称。同时，正是由于两者间存在着信息不对称 ，从而使得求职过程产生了不能实现资源最优分配的内生交易费用。
（一） 模型 I：雇主 A和求职者 B之间具有完全信息
在本文的研究中，我们设雇主为 A，而求职者为 B。同时，为讨论问题的方便 ，我们在这里假设求职过程中，工资X是双方能否成交的唯一谈判对象。即一个求职者与潜在的雇主之间只对可能付的工资讨价还价，而不考虑其他的诸如未来的成长、福利等其他因素。
为考虑问题的简便，我们首先假设一种理想的状态即雇主 A和求职者 B之间存在完全信息，双方都了解对方的真实情况。设雇主在聘得该符合其聘用条件的求职者后能获得的收益为一已知的确定常数 R，且求职者知道雇主的收益为常数 R；同时 ，雇主明确地知道求职者并未从其他潜在的雇主中获得聘书。
雇主首先开价给予求职者的工资支付水平为X，则雇主在支付了工资X后，能获得的净收益为R-X。求职者并未从其他的潜在雇主中获得聘书，则求职者此时获得的收益为X。此时的 Nash积［6］为雇主得到的净收益与求职者得到的净收益之积，即：V=VAVB=(R-X)X。
对求职过程中雇主和求职者之间存在完全信息和信息完全不对称两种极端情况简单描绘的基础下，借助于博弈论的讨价还价理论分别对其进行了详细分析，我们得到在完全信息状态下双方议价不会产生内生交易费用，而在信息完全不对称下内生交易费用便应运而生的结论。从对模型的具体分析可以看出：在求职过程中，由于雇主和求职者之间的信息完全不对称而造成的机会主义行为(欺骗的可能性)，使信息少的一方对具有私人信息的一方不信任，即人们对讲真话也不敢相信，从而使得明明互利的交易由于欺骗的可能和缺乏相互信任而不可能实现，产生了偏离帕累托最优的资源浪费，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信息不对称的机会主义行为造成的内生交易费用。在新兴古典的分析中，这种内生的交易费用，会对交易效率有阻碍作用，并造成暂时性或者隐性的失业。
四、结论
新兴古典经济学的失业理论从分工角度探讨了失业产生的根源，在现实经济中具有很强的解释力尤其是对处于高度分工水平的发达国家的失业。尽管我国现阶段的分工水平相对于发达国家来说还很低，但新兴古典经济学的失业理论，对认识与探讨我国的失业问题同样具有极其深刻的启示，造成我国失业的具体原因可能十分复杂，分工受阻和交易费用高昂是造成失业问题的主要原因。
失业外生的原因在于分工受阻，这个问题的解决是一个宏观的复杂的过程，涉及到整个社会的各个方面，本文认为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
1.产权制度，分工的演进过程必然需要有力的产权保护制度，这在制度经济学上已经得到证明。只有对私有产权提供有效的保护、提高界定和行使产权的效率，才能促进分工的演进。
2.司法制度的健全，没有公正和健全的司法制度，机会主义的动机与行为必将大大增加使内生交易成本增大。
3.对各种行政垄断的渐渐改善，我国现阶段仍然有很多部门的进入受到政府的控制，如金融、通讯外贸、教育、汽车等行业主要由政府垄断，不允许民营资本经营。而有些行业虽然不限制自由进入但由于缺乏相应的鼓励私人投资的资本市场、银行业等融资渠道，私人投资仍然不能自由进入。这种控制行业人数的行为和控制价格的行为一样，不仅造成行业贫富不均、经济效率低下，更重要的是使得整个社会的交易费用过高，有利的分工难以实现使最有效率的分工水平无法达到，从而影响经济的长期有效增长。
对于内生交易费用的问题，我们认为建立一个统一、开放的劳动力市场至关重要，才能使信息充分，效率提高，人尽其才，解决劳动力市场的逆向选择现象，降低内生交易成本。
参考文献：
［1］杨小凯，张永生.新兴古典经济学与超边际分析［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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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ogenous & Exogenous Transaction Cost Due to Unemployment
Feng Guoqiang
（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 511370）
Abstract:Unemployment means the resources of the whole society are in idle, which will not only lead to serious social problems, but also means a loss of human capital. The theory of unemployment brought up by the new classical economics, with the help of the theory of network division risk, integer theory and division structure evolution theory explains the causes of unemployment. As Keynes's theory of unemployment, this theory does not fully explain China's phenomenon of unemployment, but it provides us a new perspective to analyze unemployment. Combining the theory of the endogenous &exogenous transaction cost of the 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 with the basic analysis of the game theory, the article discusses the intrinsic mechanism causing unemployment in the framework of the new classical economics.
Key words:Endogenous & Exogenous Transaction Cost；Unemployment；New Classical Econom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