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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诗人赵丽华解构桃花日:“白色的桃花,我看到很多,统统是粉色,开得又烂又俗。”有人说:“在这个价值崩溃的时代,被解构的又岂止于桃花,这个为情所困的世界,所有的植物,不是开得又黑又惨,就是又烂又俗。”因此说桃花的古典时代终结了。当我看到张见的《桃色》系列作品时,忽然意识到桃花的古典意向在当下复活了。
一、桃花的古典意向
桃花的古典意象绽放于古典之中,如《诗经》:“桃之天天,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乃是妙龄的少女,怀揣着爱情的甜蜜向往。花开烂漫,极其撩人情怀,“桃花得气美人中”(柳如是),诗句中桃花幻化为美人的身影。唐代崔护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是对桃花的高歌。但绚烂并不能长久,犹如花容易逝。曹雪芹曾假借林黛玉的诗《桃花行》哀叹:“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泪眼欢花泪而干,泪干春尽花憔悴。”其在感伤红颜薄命。
张见说:“我希望之后有一系列作品能够用我个人的叙述方式去闸释号隋色相关之物,于是就出现了‘桃色’系列。不论是‘千叶桃花胜百花,孤荣春软驻年华’,还是“桃花帘外春意暖,桃花帘内晨妆懒”,依循中国传统文化观感,妙龄女子与桃花似乎是双生之物,彼此映照,彼此寄情。而桃花、女子又与春意、相映成趣,发散出古人含蓄、朦胧的春情,这种朦胧的情感心理诉求,恰好与中国传统文化精神暗自相合,透出温婉、俊雅的文人气息。事实上,我被这种气息深深吸引……”看到桃花,画家总会联想到一些不能一望而知的情绪,而这些情绪早在诗歌中出现了“桃花帘外开依旧,帘中人比桃花秀。花解怜人弄清柔,隔帘折枝风吹透。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桃花的隐喻,唯美含蓄,是张见对桃花古典意向的延续。张见的作品给我的感觉是纯粹,如同拥有赤子之心的干净。有人评价张见“以澄怀的方式窥探”。
二、张见对古典桃色的新演绎
桃花、桃色是画面的构成元素,也是张见想要表达极具个人情绪的相关之物。他想要那种最隐秘、最迷幻、最撩人的部分,而并不是一览无余的全部。他更换了不同的呈现方式。迂回的、曲折的暗含的方式。让观者自己体会到物象的动态、情感和内容,进而渗透到画家流动的潜意识中。张见这样诠释他的作品:“我现在所有的作品,几乎真正想要表达的,都不是你眼中所见,我提供观看的滤镜,透过滤镜物象呈现出丰富而多义的特点,我喜欢这种间接而迁回的方式。希望观者能借此洞察图像背后的本质。”
对于线条的认识张见在文章中写道:“什么样的线,产生什么样的画面气质。线最初是作为手段而产生的,后人学习前人,大多只看线的结果,于是线在庸人眼中成为目的――一种模式化的标准。这是误读。根据自己画面气质的需要选择并创作与之融洽的线,在我的眼中线既是手段又是目的。”画面的最终效果是最重要的,画中的人物、线条、中国元素都是次要的,他们都是为整个画面服务的。在张见的作品中,我们看不到孤立的、跳跃的线条和突兀的个体。他们是融为一体的。一起散发出迷惑的力量。“张见主观消解了线条的孤立感、秩序感,线条若有似无地游走在形态与色泽之间,暗示了形体,同时又不干扰画面的朦胧与宁静,画面语言混融为一种弥漫着慵懒、柔媚、暧昧和神秘的旋律。”他的线条很传统的“高古游丝描”,细腻精致,并不刻意去强调线条的起笔收笔粗细对比,而是上一个高度更加注重疏与密的块面对比,《桃色》中头发的细密、丝绸衣纹的处理,桃花的穿插,太湖石的高级灰色调的压轴平衡。女子的身体大面积的空白的保留,以及有遮盖有显露的变化。画面效果最大化的极致呈现。
在设色方面,张见敢于并善于用调和色。比如说将色与墨、色与色充分调和,还有朱砂和石绿的调和,从而造就素雅且厚重的高级灰。对人物肌肤的刻画,色调单纯、唯美,对比微妙,设色平面化不求光影明暗变化,却有着厚重通透的效果,用张见的话说这是对比的结果。张见的色彩很西方化,他不满足一直在突破与追求单纯中丰富的色彩。粉红色的运用于《桃色》是他开拓的阶段性成果。“在这里,张见将具有中国传统文化意味的物件:桃花、丝绸、太湖石、迷离的女体,以不同于古人的叙述方式,用饶有兴味地“经营位置”,放大或缩小着元素的意义。此时,作品变成了一枚放大镜,递给众人用来端详。不由想到尼采的言论:思想,诗歌,绘画,乐曲,乃至建筑和雕塑,不是属于独白艺术,就是属于面对证人的艺术。《桃色》系列倾向于这一类型。”孙欣如是说。
《桃色》布局迷离、大胆、富于时代的特征,有人评价是“具有一种‘拼凑’和‘符号化’的倾向”。画中女子隐含其中而不完整,一枝红桃故意遮挡,也似乎在述说着什么。观者面对作品充满神秘感,思绪浮想联翩。每个人给出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这样放大的、夸张的局部,诱引观者走进画前近距离观察,但是观者正欲解谜与窥探时,又被一组石头、一枝娇艳桃花等物象挡住了,观者如同隔着一层细纱帘雾里看花,可观不可亵玩也。
孙欣说:“张见的作品有着假寐的姿态,往往暗合了传统文化气息的余韵。张见的迷恋,不是刻板的传统形式框架,而是富有东方气质的澄澈之灵,非遥想不得见。真正的传统,不是那些遗存下来的文本本身,而应该是它们内置的精神要义;真正的传统,只出自受过传统精神文化养育且对其有深刻情感之人的手,远不是那张承载着历史痕迹的纸。”从这个意义上说张见拓展了桃花经典意向的表达。
三、结语
张见心怀赤子之心,对经典充满着爱慕。在他的笔下经典缓缓流出。尽管他把经典符号化了、图式化了、提纯了,但他的符号和图式更倾向于按照自己的叙述方式进行的,融合到他所要表达的主题和情节范围内了。他更注重符号和图式呈现的最终效果美不美,作品有个性、有风格、不与人雷同的特点,他用最为传统的载体绢,传统的绘画方法,借鉴西方的色彩,在此基础上大胆设色,细心加工剪裁。践履着新时代的张见的写真和经典。
张见做到了他用自己的布尔乔亚方式诠释了桃花的隐喻。表现了暧昧的相关之物象。画中女子与桃花息息相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春意惊现观者的视觉。画面颜色好纯好透。流露着温婉、俊雅的文人气息。画家被桃花的古典意向吸引,事实上,有哪一位观者不会被桃色所吸引呢?张见迷醉于经典并创造了新的经典。他的视角新颖,在传统与古典之间自由的驰骋。所以我说桃花的古典意向在张见的笔下复活了。笔者以杭春晓对张见的定义来结束这篇由《桃色》引发的联想:“以张见为例的新工笔画家们是在当代的语境中实现了自我突围。他的作品将东方绘画语言的积染转化为一种带有‘距离感’的理性观照,在宁静、舒缓的气质中呈现它与传统的精神脉络;另一方面,新工笔当下立场为‘感官重建’的预设前提,将传统自然主义的观照方式改变为主观观念化的阐释方式”。